第二十七章    夢?慶祝

　　諾大一個火車站前廣場，卻是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嘉齊拎著一包行李擠出出站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一個瘦弱的老漢肩上扛著比他身材要大幾倍的行李，步履蹣跚地從嘉齊身邊走過，一股濃濃的旱煙味從他身上飄來，隱隱約約伴隨著淚水的苦澀和汗水的咸酸。

　　“齊齊！”從聲音里就能聽得出見到嘉齊對他來說是多么開心的一件事啊。

　　嘉齊遠遠地見到一只肥肥的手在人群中努力揮舞著，肥笨的身材時而拼命向上跳著。每跳一次，周圍的人仿佛都能感受到一次五級地震。嘉齊實在提不起半分驚喜，但無論如何已經收了他的錢，那也該做自己該做的事了。于是咧起嘴，沖著他咯咯地笑了。

　　她需要從內心讓自己覺得這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這是一個過程，可她還沒完全適應。

　　他見到嘉齊正對著自己開心地笑著，自己也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臉上的肉也隨著他的笑聲上下抖動著。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搶過嘉齊手上的行李，呵呵地笑著。

　　“直接回學校吧？”他說道。

　　嘉齊點點頭。

　　他們便花了九十塊錢打了一個地車，直接奔回學校了。

　　“我，我……”嘉齊剛準備想說什么，卻又怕不合適，硬生生給吞回去了。

　　“齊齊，怎么了？你說。”他深情地看著眼前這位心中的女神，眼神中少了幾分對神的敬畏和尊敬，多了幾分欲望和猥瑣。

　　“我想，我想我們可……可不可以暫時，就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系？”嘉齊吞吞吐吐地說道，生怕到手的貨物就這樣溜走了。

　　他低頭思考了一陣。

　　嘉齊緊張地等待著他的答案，“那，那要是不行，就，就算了嘛！”說完苦笑了幾下。

　　他突然抬起頭，笑著說道：“沒事，你想怎樣都好。嘿嘿。”溫情地笑聲，聽來總是有些詭異。

　　“恩，你真好。”嘉齊開心地說著，“我問問風姐她們在干嗎。”

　　此時正是英語話劇比賽結束的第二天，得知小組的作品拿了個二等獎，詩風等人高興極了，當天便叫上了蔣凌靈，一起去“另類飯莊”慶祝了一番。

　　這天，凌飛準備請大家一起去KTV慶祝這次“異常完美的演出”。

　　一來到包間，凌飛讓服務員拿來了一打啤酒，刷刷刷打開了八瓶，加上蔣凌靈兩口子，所有人一人一瓶。詩風不斷推脫著，說著自己不會喝酒，只想喝些白酒。

　　“不行，今天必須喝酒慶祝一下。”凌飛大聲說著，向站他旁邊正害羞的梓蕓笑著說道，“不只是慶祝我們英語話劇演出成功，還拿了二等獎，還有一件事跟大家匯報一下。”說著，站在包間的茶幾上，舉著酒杯大聲說，“我和梓蕓在萬眾期待中，終于在一起了，你們說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哈哈！”說完跳下茶幾，一飲而盡。

　　眾人齊聲“哇”地驚呼著，李艷大聲問道：“啥時候，啥時候的事情啊？哇，好迅速啊，哈哈！”

　　“是啊是啊！說說啊！”蔣凌靈說著，用肩聳了聳身邊正害羞地埋下頭的梓蕓。

　　“哈哈！就今天早上的事情，細節就不透露了！來，給個面子，大家喝一杯吧！”說完又把手里的一杯一飲而盡。

　　原本一直堅持不喝酒的詩風，呆呆地聽著凌飛說的這番話，腦中嗡的一聲，舉起手中被早早被凌飛塞進手中的酒，呆呆地喝完了。

　　第一次喝酒，卻是這苦澀的啤酒，若是甜蜜的紅酒該是多好。

　　眾人詫異地看著詩風默不作聲地干完一杯，都道是她與梓蕓關系好，替她感到高興才會如此配合。

　　但宇夢卻能感覺到詩風內心的傷。

　　“啊！好難喝！哈哈哈！”詩風喝完，假意笑著，口中說著難喝卻又主動把杯中的啤酒斟滿。“梓蕓……恭……恭喜！”說完又是一杯。

　　“凌飛，哈哈！真替你們高興！哈哈，這酒喝了會上癮！呵，哈哈！”說完又是一杯。

　　三杯過后，詩風的臉漲得通紅，眾人都不解詩風這怪異的舉動，宇夢害怕詩風會接著喝下去，便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說道：“風姐，再高興也不能這樣，他們能感覺到你的祝福和喜悅的！是吧？”宇夢這句話顯然是說給旁人聽的，他知道此時這里最不開心的莫過于詩風了，卻又想替詩風藏好這個秘密。

　　“高興？對！我高興，哈哈！對，不喝了，一會再喝，哈哈！”詩風面帶醉意地看著凌飛，眼神閃爍，隱隱泛著淚花，她將凌飛手中的酒推向他的嘴邊，說道：“你，你怎么不喝？你不開心嗎？”

　　凌飛二話不說便干了。

　　“大家別只顧著喝酒，快點歌！”為了緩解即將尷尬地氣氛，宇夢大聲說道。

　　正在此時，詩風接到了嘉齊的電話，得知嘉齊回來的消息，便邀請她也來參加這次的小聚。

　　嘉齊一走進包房，只見詩風漲紅的臉，迷離的眼神，微醉的神態。

　　李艷見到嘉齊，小碎步跳到嘉齊身邊，緊緊地抱住她，“嘉齊，你終于回來了，好想你啊！”

　　“哈哈！艷姐，你太用力了，我媽沒事了，謝謝大家了。”在這嘈雜的包房里，嘉齊只有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著，才能讓大家聽到她的謝意。

　　詩風這才注意到嘉齊來了，卻只是張開雙臂表示歡迎。

　　嘉齊看得出來，詩風是醉了，便無可奈何地走到她身邊，詩風輕輕抱住嘉齊，靠在她的肩上。嘉齊輕輕撥弄著詩風的長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親愛的，怎么了？”

　　詩風搖搖頭：“沒怎么，好久沒見你，想你了。”

　　“你怎么喝酒了？”嘉齊不解的問。

　　詩風猛地站起，搶過蔣凌靈手中的話筒，大聲說道：“今天應是三喜臨門！一是英語話劇拿了二等獎；二是凌飛和梓蕓正式在一起；三是嘉齊的母親病愈，嘉齊順利回歸組織！來，我們再喝一杯！”豪邁的舉起酒杯，大聲吼著“干”，如同一位東北的女漢子一般大氣豪爽。

　　嘉齊這才知道，原來大家是來慶祝的，想起病愈的母親，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煎熬和辛酸，想起未來日子里更加的煎熬和辛酸，嘉齊忽而悲從中來，便直接提起瓶子，一口氣喝完了。

　　嘉齊抱著詩風，邊笑邊哭。

　　詩風醉醺醺地說道：“咦，嘉齊，你哭什么？這么好的日子哭什么？哈哈！”說著也哭了起來。

　　“我是開心，喜極而泣！哈哈！那你呢？又是為什么哭？”雖是笑著，卻掛著兩行熱淚。

　　“我也是開心啊！喜極而泣！哈哈哈！今天是個好日子！”

　　兩人都掛著淚水，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