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嶄露頭角

　　邵京微怔，“你是說……”

　　少女雙眸閃過一絲沉重，道，“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我們潛伏的特工被發現了；二則是……”

　　沈清沒說下去，但是邵京一下就明白了。

　　二則是，他們叛變了。

　　一些不知名的壓抑氣氛瞬間充斥了整間指揮廳。

　　兩人都不再多言，好像在他們之間突地就筑起了一座高墻鐵壁。

　　他深深吸了口氣，卻只吐出六個字。

　　“我會去調查的。”

　　沈清佇立良久，而后緩緩道，“不要，再讓悲劇發生了?！?/p>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每一個特工都有一個掩飾身份，也許是名噪一時的歌手或演員，又也許是平凡但高尚的醫生或教師，又有可能就是你家的鄰居或者街口打掃的大媽……總而言之，他們無處無在，但人們永遠不會輕易發現他們的存在。

　　而作為剛剛年滿19歲的特工沈清來說，她的掩飾身份毫無疑問是大學生。只是與常人不同的是，她的大學生活總是因為任務需要而在不停地轉校當中度過。

　　S大學，金融系。

　　明媚的陽光越過窗檐，照在少女酣熟的睡臉上，像是為她披了一層薄薄的金色面紗。她的眼瞼靜靜地耷拉著，濃而密的長睫毛隱隱有些微動，仿佛是蝴蝶正在輕輕撲閃著翅膀，又美得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花。

　　奔波一天一夜，她確實是有些累了。

　　講臺上，一名年過中旬的女老師正播放著幻燈片，指著一組數據說得起勁。

　　“同學們，選擇股票很重要，如果你慧眼識英雄，選擇到一支牛市股或者黑馬股，那你就是炒股的贏家。”

　　“下面我們來看600809山西汾酒這支股票，這也是我所買的股票。”

　　老師扶了扶眼鏡，似乎對自己的選擇很驕傲，然后眼神掃過全班學生，最后落在了第三組的第四排靠窗戶的座位。

　　看到了正趴在桌子上夢周公的沈清，她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低頭看了看座位表上的名字，瞬間提高了嗓音大聲道，“那個叫沈清的同學，麻煩請你站起來分析一下這支股票?！?/p>

　　像是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沈清輕輕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目，慢慢站了起來。

　　她東張張西望望，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

　　這時，她右側的一名留著好看梨花燙的女生好心提醒她道，“老師讓你分析山西汾酒這支股票?！?/p>

　　沈清感激地對她笑了笑。

　　山西汾酒？股票？她完全毫無頭緒。

　　女老師就知道沈清答不出來，像是有意刁難道，“你就站著想，先聽其他同學的回答，什么時候你想出來了，再坐下去。”

　　老師眼光一轉，滿是欣慰地看向最后一排的俊朗少年，而后和顏悅色道，“夏宇哲同學，請你來分析一下。”

　　這老師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啊。

　　少年緩緩起身，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圖形和數據，便悠悠開了口。

　　“日K線呈上升趨勢，五日，十日，三十日均線都呈多頭排列?！?/p>

　　“山西汾酒這支股票已出現金叉，30分鐘MACD也已經出了兩根紅柱，是非常有潛力的一支股票?！?/p>

　　好聽的男聲回蕩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聽得在座的女生全部投來崇拜和愛慕的目光。

　　少年話音未落，教室里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女生們都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也不知是因為他這一番見解，還是就因為是他這個人。

　　夏宇哲淡淡瞥了一眼那個長發披肩的女子，然后平靜坐下。

　　這時，坐在他旁邊的鄭允杰用夾著半分嫉妒的口吻說道，“我說阿哲，你每次都這么搶鏡，看來我的追求者又要少一些了?！?/p>

　　夏宇哲輕笑，像是調侃他道，“你還用擔心追求者嗎？”

　　男子自戀地一摸被發膠固定的帥氣發型，“那是，好歹我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似是急于尋求對他英俊長相的肯定，鄭允杰又問向旁邊戴著眼鏡的少年，“阿彥，你說是吧。”

　　名為阿彥的少年只是輕輕合上書，淡笑不語。

　　“不愧是夏氏集團的繼承人，分析得很全面?！迸蠋煗M意的目光投向夏宇哲，從她厚重的眼鏡框外都能看見她笑意深深的魚尾紋。

　　再看向沈清時，又換上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看看別的同學，知道差距了吧，剛轉校第一天就睡覺，你是不是不想畢業了？”女老師邊語重心長地說著，邊向她走近。

　　“現在你來說說這支股票，要是還說不出來，就回家給我寫5000字的檢討，今天放學之前放在我辦公室。不然，你就等著下學期重修這門課吧?！?/p>

　　少女撇撇嘴轉身，黛眉淺皺地望向最后一排的夏宇哲，臉色無奈又有些許責怪地看著他。

　　那模樣，像是在說，你全部都說完了，要我說什么啊。

　　似是讀懂了她的意思，少年臉上不禁浮起了一抹等著看好戲的笑容。

　　“看什么看，快說！”似乎磨干了耐性的老師一巴掌拍在她的桌子上，桌子一震嚇了她一跳，敢情這老師練過鐵砂掌。

　　說就說，誰怕誰。

　　“嗯……這支股票……”

　　“這支股票……很好……”

　　她還沒有說完，全班就哄堂大笑了起來。

　　尤其是鄭允杰，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他指著沈清對身邊的兩個朋友說道，“你們看看她，笑死我了?！?/p>

　　老師一臉沒見過這種學生的表情，追問道，“就沒了？”

　　“還有?！鄙蚯暹@時一改剛才吞吞吐吐的語氣，胸有成竹地說道。

　　“還有什么？”老師已經不期待她能說出什么破天荒的答案來，只是等著她繼續鬧出笑話。

　　“山西汾酒這支股票，今天會沖到漲停板。”

　　她一說完，全班頓時鴉雀無聲，但僅僅只過了三秒，所有人又繼續大笑了起來，比剛才還要夸張。

　　“她還真敢說啊。”鄭允杰似是笑得不行，眼淚好像都快笑出來了。

　　這支雖然是潛力股，但是上漲幅度一直很小，老師的幻燈片是今天九點三十分的股價，已經漲了五個點，怎么還可能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到達漲停板。

　　再言，就是專業的金融注冊分析師，也沒有把握這樣斬釘截鐵地說‘今天會沖到漲停板’，他們最多會用詞有希望，或者可能漲停。

　　在其他金融系學生眼里，沈清的幾句話都透露出一個信息，她，很不專業。

　　但是，有兩個人沒有笑。

　　夏宇哲和顧彥都同時凝目望向她直立的背脊，像是有種很強烈的無形氣場從這個瘦弱單薄的背影中凸顯了出來。

　　女老師好笑地望著她，然后拿起手機登陸股票交易軟件，似乎等著看要是股票沒有漲停她怎么收場。

　　當看到那筆直上升的線條時，老師驚訝得鼻梁上的眼鏡都快要掉到地上，她不可置信地小聲嘀咕，“竟然，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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