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日何萍正在房間里看書,突然接到家里的一個電話。電話是何小奉的母親打來,說何小奉從學(xué)校出走了,問問有沒有到鄭州來。何萍一聽,氣得咬牙跺腳道:“這外面有什么好的,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念書呢?書念好了,再出來不是更好嗎?這人都是怎么了!”
一時又問何小奉的母親,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電話那頭道:“昨天學(xué)校里往家打的電話,說小奉請了兩天的假,時間到了,怎么還不返校?到今兒三天了。這都三天了,你說她能到哪兒去呢?”聽得出來,何小奉的母親非常焦急。
何萍安慰道:“嬸子,你先別急,她曾經(jīng)給我說過,她要出來打工。我想,這回她肯定是到哪兒打工去了。”正說著呢,何萍的手機(jī)響了。于是,何萍一邊和何小奉的母親說著話,一邊看手機(jī),。是一條短信,內(nèi)容是:
萍姐,我是小奉,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到了蘇州,正在找工作呢。你過的怎么樣?我用的是別人的手機(jī),請你趕快給我回復(fù)。
何萍忙將短信內(nèi)容給何小奉的母親念了一邊。又將手機(jī)上顯示的蘇州號碼告訴了她,要她趕快給這個號碼打過去。然后,將電話掛了。
何小奉是在蘇州嗎?是,她確實(shí)離開學(xué)校,要走打工的路子。在她的意識里,外面的世界總是很精彩的。至于說‘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她一直是不怎么相信的。何小奉也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不過她認(rèn)為她要實(shí)現(xiàn)理想與追求的途徑,不是通過在學(xué)校好好讀書,而是到外面去,到了外面,只要再認(rèn)準(zhǔn)一個字‘闖’,理想與追求便會很容易的實(shí)現(xiàn)。
對于正處在求學(xué)階段的青少年,有了這樣的思想,無疑是很可怕的。同時,我們也不能否認(rèn),這個上學(xué)‘無用論’不只是何小奉一人才有,在當(dāng)今社會是很普遍的。究其根本,作者認(rèn)為,何小奉有這樣的思想,不是其一人之錯,大錯就當(dāng)是上學(xué)‘無用論’的社會風(fēng)氣。是壞的社會風(fēng)氣,在相當(dāng)大的程度上吞噬了何小奉的靈魂,一個才十來歲,還沒來的及定型的靈魂。
蘇州一行,對于何小奉來說,無疑是幸運(yùn)的。因?yàn)椋瑥倪@‘一行’里,何小奉明白了許多人生真諦。最起碼,她這‘一行’證明了上學(xué)‘無用論’是錯的。后來,何小奉單獨(dú)回憶這次打工經(jīng)過的時候,她是這樣告訴人的:“一、候車,不像散文里說的那樣浪漫。二、乘車,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清靜,還一人一個座位。三、找工作,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四、人這一輩子,要真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不是只靠說說想想,就能辦到的,必須付出較常人,幾倍、幾十倍的努力,方才可如愿。
總之,何小奉明白了,自己想象中的社會現(xiàn)實(shí)和眼見的社會現(xiàn)實(shí)是不一樣的。
暫不提其他,各位看官,接下來咱們還是看看何小奉為打工這五天是怎樣度過的吧。
5月21日,何小奉終于按耐不住外出闖蕩的想法,想了一個晚上,天明就找班主任,借口家中有事,離開了校園。
為了不讓家人知道,她沒敢告訴兄弟何仕龍。雖然二人同在一個學(xué)校求學(xué),但是不同在一個班級,平日里,二人談話就很少,所以,這次何小奉出走的三天里,何仕龍是一點(diǎn)也不知情的。兄弟不知情,父母當(dāng)然也無從知道。再一點(diǎn),為了不讓家人知道,就連出外的一切費(fèi)用,都是何小奉從同學(xué)那里偷偷借的。
上午,何小奉從曹縣長途汽車站出發(fā),將近十二點(diǎn)的時候就到了商丘火車站,買了下午六點(diǎn)去蘇州的票。
由于天氣想要的緣故,商丘火車站東候車廳悶熱的有些異常。大部分的候車乘客看上去都沒精打采的,懶洋洋的躺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何小奉四處瞅了一下,整個候車廳里連一個座位也沒有。這時候,何小奉身體也乏的很,又見沒了座位,再加上熱,實(shí)在是一步都不想挪了。還好從曹縣汽車站乘車的時候,怕一路上無聊,買了份報紙看,這時候正好用上,于是,揀了片兒空地,拿了張報紙鋪在上面,坐下了。閉目歇息起來。
下午一點(diǎn)多的時候,何小奉將自己隨身帶的食物簡單的吃了些,繼續(xù)等車。
書上說“等待,是一杯濃郁的情感瓊漿;等待,是一首哀婉了千年的宋詞;等待,……”可是,在何小奉的眼里,等待并沒有一丁點(diǎn)的詩情畫意,反而,等待像是在炙熱的火鍋中飽受的煎熬;等待,是從天真爛漫的幻想中一下子回歸到現(xiàn)實(shí)。
等待多一分,這種情緒就會滋長十分。要是真等到下午六點(diǎn),連何小奉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
一時,有一位上了年紀(jì)老頭扛著個裝滿行李編織袋,在何小奉的旁邊停下了。只見他用手在地上掃了兩下,把行李往旁邊一放當(dāng)作枕頭,就躺下了。開始,何小奉沒有留意到什么,一會兒,何小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何小奉時不時地聞到一股很濃的汗臭味。
這味兒,是才躺下的那老頭發(fā)出來的。何小奉一邊起身往遠(yuǎn)處拉了拉報紙坐下,一邊仔細(xì)瞅了那老頭一眼。只見老頭滿頭滿臉都是灰土,好像是才從莊稼地里干活回來。額頭上淌下的汗珠都是黑的。何小奉覺得惡心的很,忙將頭扭了回來,不再往老頭那邊看。
下午四點(diǎn)半左右,何小奉低著頭,雙手抱膝,正迷糊著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嘶啞地喊道:“爹——”
何小奉睜開眼,循聲看去,只見方才那老頭的旁邊,多了一個穿著干凈時尚的小青年。小青年一邊要會老頭的行李,一邊說道:“爹,你回家吧。”一語未了,眼淚已似流水般地淌了下來。
小青年抹了一把眼淚,繼續(xù)說道:“爹,你回家吧。你這么大年紀(jì)不能再出去打工了。”說著,就要將老頭往候車廳外拉。
老頭撥開兒子的手,語重心長似的說道:“你回家吧。我(身體)沒事。(干活)我撐的了。”
兒子道:“要去的話,我去!我年輕,到了外邊好找活干。”老頭道:“眼下,割麥的時候就到了,你在家?guī)椭隳锔铥溇托辛恕ie了時候,就在家多看看書,學(xué)學(xué)習(xí)。”
一說這話,那兒子似乎更傷心動情了,突然說道:“爹,這學(xué)我不上了,我不能讓你這么受罪!你身體還有病呢。”
再往下的情景,讓何小奉驚呆了,只見那老頭伸出巴掌,狠很地朝兒子臉上摑了一巴掌。說道:“我身體有病不假,可我心里沒病。你爺爺沒文化,受了一輩子罪,你爹我沒文化,打了一輩子坷拉。可我們家不能輩輩受窮!以后你再敢提‘不上學(xué)’這仨字兒,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兒子還哭道:“爹,你叫我出去吧,開學(xué)前,我一定回來。”這時老頭說話的語氣緩和了些,一邊盯住兒子,一邊說:“只要你這回能上了‘一中’,爹做什么(工作)都高興。兒子,你記住,一個人想比別人過的好,就得付出比別人多的努力!我們這窮人就更是如此。”何小奉看著那小青年被打腫了的臉,不知覺的摸了下自己的臉,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味兒油然而起……
從電視里看到的坐火車,都是一人一個位子,何小奉原以為坐上了車,就會舒服多了,誰知道,火車來了,上了一車的人,沒座位的竟有不少。何小奉原先沒留意自己的車票,也是到了車上看時,才發(fā)覺上面寫著“無座”二字。沒辦法,只有和其他沒座位的人一樣,在中間過道上擠來擠去的站了。先時,還好受,一個鐘頭過后,只覺得腿部疼痛難忍。還不如在候車廳里呢,在候車廳里還有個地方蹲一蹲,在這連個蹲的地兒也沒有,只能這么站著。一想到蘇州得十來個鐘頭,何小奉都不知道往下怎么忍受的了。火車上也是熱,盡管頭頂上的風(fēng)扇都在高速地轉(zhuǎn)著,車窗也開著。何小奉還是一身的汗。十來個鐘頭過去,5月22日上午八點(diǎn)來鐘,到了蘇州,何小奉疲憊的就像死過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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