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起床了,一一,太陽都曬屁股了?!蹦镉H掀起被角柔聲喚道。
初宜不依道:“嗯~一一困?!?/p>
初宜抓住被角將腦袋往被子深處鉆繼續睡,
“你啊,比入冬的蛇還懶。小心以后沒人敢娶回家?!蹦镉H調侃的軟語從錦被外傳出。
初宜動了動身子,抓著被子,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問道:“可是阿秋說東市的胖啊婆上個月就出嫁了,難道她也不我起得早?”
“嗯。胖啊婆這個時候已經起來洗衣物了。”
“那,街上牙齒掉光光的討飯姑姑總很勤快吧,一一也沒見那個人想娶她回家?”烏黑的眼睛一轉,幼稚的狡辯聲從錦被底下傳出。不用想此時她的嘴巴已經撅得老高。
“討飯姑姑是在為自己的兒子討食呢,因為兒子有腿疾。你說她可嫁人?”娘親嗔了初宜眼道。語氣以往般柔和。
“啊,我知道了!阿秋就比一一懶,你看太陽都曬屁股了,她還沒起床,可是阿福不是仍愿意娶她嗎?”初宜目光在室內溜了一圈,突然想起阿秋不在,一定是阿秋也在睡懶覺,所以才沒起床??茨镉H還說我一個人。初宜得意地心想。
結果得來額前一下輕敲,美貌娘親秀眉一橫,佯怒道:“就你會躲懶,阿秋五更便起了,現在廚房幫林媽媽弄飯,哪里像你!”
“嘿嘿,一一這不是醒了嗎?本來就已經起來了?!背跻藸庌q不過,扔了被子,抱住娘親的脖子耍起賴來。
好像睡太久了,娘親不會生氣了吧。初宜迷糊地想著,閉眼在枕頭上蹭蹭。
“娘親,一一好餓。”初宜迷迷糊糊爬起床,習慣性的揉揉迷蒙的雙眼,含糊道。
“娘娘, 有什么吩咐?”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初宜耳中,初宜一驚,跳似的坐了起來,盯著綠衣宮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是方才娘親還喚我起床了嗎?怎么一會兒變成了這里?
“娘娘,可要梳洗?”綠衣宮人見小主子一時魔癥似的癡想,立即向其他宮人求助,喚來掌事嬤嬤。
“嗯。”初宜回過神來,面前人物已經變成年老的嬤嬤了。
老嬤嬤一吩咐,殿內眾人有條不紊的動作起來。
端水,摻冷水,試水溫,浸濕錦帕,擰干,將帕子傳至老嬤嬤手中,最終由老嬤嬤替初宜擦面。一系列流程,六七個宮女分工協作,絲毫不錯,整個過程,殿內悄無聲息,竟連宮人行走的聲音亦聽不到。
洗完面,臟水被一節節傳了出去。片刻,一個瓷杯被傳到老嬤嬤手中,初宜順從的喝了口,在嘴里弄出一連串咕咚咕咚的聲音后方吐進指定的盆中。
瞄了眼憋笑的一眾宮人,初宜心里正幾分得意,不想眾宮人被老嬤嬤厲光一掃,立即嚴肅了起來。
這回連初宜也不敢搗亂了。泄氣地任她們擺布。
在不知套上第幾件衣服之后,老嬤嬤終于決定放過初宜,扶她至銅鏡前。開始梳發。
從來沒穿過這么多衣裳,初宜渾身難受地動來動去??傁胫鴮⒁簧淼囊路蜗聛?。
“娘娘,您不動奴婢才好替您梳頭?!崩蠇邒呓K于發言了。
初宜這才不敢亂動,挺直了腰任她們擺布。
初宜盯著銅鏡里的女孩,感覺頭上的東西越來越重。心里不斷祈禱,快點結束!快點結束!
“娘娘,早膳好了?!敝钡綄m人進來稟告。初宜激動的一下跳了起來。
可惜“啪”一聲,頭上的金山銀山一時間崩潰,各種金銀首飾滾落在地,初宜的腦袋也得到了解放。
“快帶我去,快到我去?!背跻肆⒓磁d奮地拉著宮人的袖子叫喚,只想快點逃離這非人的折磨。
“娘娘,老奴膽敢請娘娘打扮整齊再出去用膳,宮規如此,恕老奴多嘴。”老嬤嬤立即恭敬跪倒在初宜面前。
連同其他宮人一起跪了下來。
初宜摸摸早已咕咕叫喚的肚子,很悲催地只能回去重新等著頭上堆滿金銀。
初宜扶著兩邊宮人的手,搖搖晃晃的坐到了凳子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將一腦袋的重物晃了下來,那樣又要回去重新再戴一遍了。
終于見到飯菜了,初宜被她們折騰了一早上眼睛早已餓得雙眼發綠,現在見到親愛的食物恨不得撲上去。
初宜才抓起一根雞腿,魔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娘娘,宮中禮儀,用膳要細嚼慢咽。您金枝玉葉,還是讓老奴伺候您用膳吧。”
這樣,初宜不得不放下已經到手的雞腿。心里狠狠將老嬤嬤詛咒了個一千八百遍。
“娘娘,這走路要有走路的姿勢????”初宜剛起身,老巫婆有開始堅持不懈地在她耳邊制造噪音。
“娘娘,宮中規矩????”
“娘娘,您不能?????”
“娘娘,這樣不合規矩?????”
初宜實在厭煩,故作驚訝地向后張望一眼,驚呼道:“誒,那是什么?”
立即趁眾人分神,初宜一個閃身將身子縮在草叢里,外面傳來宮人們手忙腳亂的奔走聲。
“娘娘,娘娘?!?/p>
“您在哪啊,娘娘?”
“怎么辦,娘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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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甩掉了一群跟屁蟲,誰讓她們除了下跪什么都不會,也不像阿秋會陪我玩。
初宜站在湖邊,搬下頭上重重的金冠,賭氣地向湖里扔,不想自己力氣小,只扔在了草地上,摸摸自己壓得發疼的額頭,初宜氣惱地就要一腳將那頂金冠踢進湖里。不想那金冠頑固得很,紋絲不動。
“叫你壓我,叫你讓我戴,看我不淹死你。??!”初宜孩子氣的不停踢著地上的金冠,不想一下沒控制好力度,反倒踢疼了自己的腳趾。
初宜揉揉發疼的腳,越想越委屈,脫了該死的鞋子。放在地上敲起來:“都怪你,害我踢得腳疼。都是你不好,還那么重,走幾步就被你累死了?!?/p>
完了仍不解氣的連繁重的外服同脫了下來,踩了兩腳,罵道:“誰要當什么皇后,穿那樣的衣服鞋子鳳冠都累死了。還比不上一一的衣服。還要背那么多規矩,也不讓動,屁股都坐成木頭了?!?/p>
“哎,還是我來吧。”不知從哪里跳出個男孩,卷起地上的鳳冠和繡鞋,連同鳳袍扔進湖里。
男孩干凈利落地拍拍手,才轉過身,對初宜道:“現在沒事了?!?/p>
初宜目瞪口呆地望著被扔進湖里飄遠的鳳袍,心里開始害怕。這樣回去老巫婆一定會生氣的,看老巫婆的樣子一定很重要,定然比阿春打翻茶杯重要。老巫婆也會叫人打我板子嗎?不對不對,一定比打板子更嚴重,會不會讓一一坐老虎凳,夾手指還是灌辣椒水?
“哇——!都怪你,要是我被夾手指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我一輩子都纏著你?!背跻嗽较朐脚?。嚇得直哭,仍不忘捶打比自己高的男孩,邊打邊哭。
“不準哭,”男孩不難煩地抓住初宜的手?!安粶士?,笨蛋!你是皇后,沒人敢動你?!?/p>
“真的?”許是被男孩胸有成竹的其實震住了,初宜停了哭,眨落下來兩滴眼睫上的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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