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無話,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這樣干坐著也不是個事,可我怕一開口,就被她的冷言冷語嗆回去。想了半天,還是禁言的好。我也不好意思再多看她,怕她起疑,認為我有什么惡意,為此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我盡量佯裝平靜,隨手從書桌上抽了一本雜志來讀。這雜志大多是周如文為此寫稿的刊物,以前他就靠著這個維持生計。上面還有他發表的文章,我隨手翻開的那頁,恰好就是他寫的小說,內容很普通,就是一個女學生愛上她老師的老套故事,不知為什么無緣無故地就結束了,他似乎寫得非常模糊,既沒有交代好結局,中間的曖昧關系也是朦朦朧朧,真不知道這樣的小說雜志社是怎么看中的。而給我印象深刻的是,女主角的名字叫夢蝶。看到它,我立刻想到“莊周夢蝶”來。
當我把那篇小說看完的時候,周如文也就回來了。他看到屋里多了一個女孩,神色先是詫異,后是驚喜。我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們的關系,但我卻失望了。他眼神中透漏出的感情似乎很復雜,令我一時難以明白她究竟是他什么人。
可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因為他對她說:“夢蝶,你怎么來了?”
夢蝶,我細細地咀嚼這個名字。原來她就是夢蝶,和那篇小說中女主角的名字一樣。如此一聯系,使我頓感覺周如文和她的關系很不尋常,否子他不會以她的名字給他文章中的人物命名。他是想借這樣的形式來銘記,甚至思念她來了。
就在我亂想的時候,周如文已進了屋里,放手中買來的飯菜放在了桌子上。看他的神色,甚是喜悅。我想這喜悅多半是她帶來的。
“你們是不是已經認識了?”周如文看著我,問道。我急忙接過他的話,說:“還未曾相識,等著你介紹呢。”
他笑著對我說:“這是林夢蝶,她是我的……”不知為什么,他說到這里卡住了,似乎還沒有想清楚恰當的措辭,他又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我和夢蝶是朋友,很好的朋友,高中時是同學。”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注意去看林夢蝶的表情。她仿佛對此很不關心,僅冷漠地坐在那里,眼瞧著外面。我想她都懶得去聽我們在說什么。對于她這種有點無禮的行為,我卻并不感覺有什么過分。也許是見慣了那種笑臉相迎,阿諛奉承的場合,對她的這種很自我的感情表達覺得真實與難能可貴吧。
周如文又要反過來介紹我,我對他說:“不用了,我已經向夢蝶介紹過我自己了。”
見到她放在地板上的行李包,周如文知道她并不是路過,順便來看看他,她好像要在此長時間居住下去。
果然,當周如文問她此行來的目的的時候,她輕描淡寫的說,她是投奔他來了。對此周如文只能苦笑,現在他自己剛剛能勉強養活得了自己,哪有那個能力去接待她。
隨后她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今天晚上她要睡到哪里。顯然,她并沒有打算住賓館的意愿,估摸是因為她自己的錢財所困。而周如文更不可能有錢給她,讓她住到外面。
就在周如文有點焦頭爛額,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是我該出面的時候了,我盡量平靜地,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激動地,我說:“我認識個朋友恰好有房出租,價格便宜而且環境好,最重要的是,很安全,單身女孩住也放心得下。”
聽我這樣說,周如文立馬轉憂為喜,而她有露出了絲絲的意外,拿眼瞟了我一下,并沒有表示過多的感謝,只是淡淡地說:“那就謝謝你了。”我急忙說:“我和周如文是朋友,這點忙不算什么。”
當天下午我就帶著林夢蝶去看房,本來周如文也想陪著去,可他所在的那個小公司的老板突然打來電話讓他過去,說有個方案需要及時修改。他暗罵了一句周末也不讓人消停,然后乖乖地就去加班了。
我自然樂得能和林夢蝶單獨相處,一路上我都謹言慎行,盡量表現得具有紳士風范,比如上車的時候給她開車門,步行的時候自己走在馬路內側。做這些當然是想給她留下好感。可惜她一直不茍言笑,誰也不知她心里想著什么。她幾乎很少說話,哪怕我主動開口問她,她也就三言兩句把我打發了。但最令我欣喜的是,她很坦誠,無論是什么事,她都發自肺腑,直言不諱,絕不敷衍或者吞吞吐吐。
行至商品城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看她的側面,時不時地扭轉頭,注意到她秀發上的那個深紫色發卡,第一次我見到它的時候就有點好奇,因為現在的年輕女子很少還有人愿意戴這種發卡的了,換言之,它已經過時,女孩子們不再中意它,也不需要它了。大多時尚女孩都留直發,或者燙發,使自己顯得更加青春靚麗,富有時代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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