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薛啟的春天

曹胖子再度從我們的生活中淡出，上課時總在睡覺，晚上工作。薛啟說，胖子這樣過的充實。我說，他這樣太傷身體了。

我太閑了，這是周曉宇說的。一個個忙的連人都見不到，課都不上。我無法知曉他們在干什么，反正只知道干的不是正事。在學(xué)校，正事只有學(xué)習(xí)。我注定干不了正事，只能到處消磨光陰，或逃課和米茜約會。米茜總說，你就上點課唄，一天到晚玩，最后又要掛科。我說，無所謂了，考試他媽就是一個形式，況且補(bǔ)考肯定過。米茜笑我沒有理想，沒有抱負(fù)。我覺得我還是挺有理想的，至少我實現(xiàn)了三個愿望之一。

夜晚的溫度比先前的高了不少，穿短袖都可以。薛啟在甩掉楚依依的晚上非要拉我去上網(wǎng)，這一次全體出動。很多夜晚我們把柯晗孤獨的一個人留在宿舍，戲稱他是看宿舍的。無論怎么威逼利誘，他都不為所動，儼然新時期的譚嗣同，正氣凜然。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歸功于程思新。在我們準(zhǔn)備去網(wǎng)吧通宵的前一個小時，程思新一個勁的說他肚子里的恐怖故事。什么深夜擦玻璃的手、廁所里的燈、冤鬼路（作者按：這些都是一個節(jié)目里說過的，叫《張震說鬼》 ）。說的大家毛骨悚然，本來膽子就不大的柯晗更加害怕，央求我們留一個下來陪他。沒人理睬，就只好硬著頭皮和我們一起通宵去了。

我問正在跑QQ飛車的薛啟，算上楚依依，你在大學(xué)泡過幾個了？

他說，不多，三四個吧。

我說，太他媽不公平了，老子就米茜一個。

他說，你不錯了，感情這么穩(wěn)定。我再找一個也想穩(wěn)定穩(wěn)定。

我說，這就是‘城里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jìn)去’所說的情況。

他說，干嘛這么多屁話，好好玩游戲。

我盯著屏幕，就在想我要不要過幾天也去偷個腥。

通宵歸來，東方已白。幾個人露出和死豬一般的表情，我還在后門口買了一些早點帶給米茜。周六早晨的校園可以用空靈形容，鮮有人影（早起跑步的和通宵回來的人除外）。我望著賣煎餅大媽嚴(yán)肅的神情，以及宿舍幾個形狀不一的人影。我嘆息著，我被束縛了，真他媽不爽。校園的美女，我只有看的份了。

我把東西送到米茜樓下的那會，困得是在受不了。米茜心疼的說，去睡吧，以后少包夜。我看著穿著睡衣，頭都沒梳的米茜，笑道，以后我多和你一起去賓館包夜。空氣凝結(jié)幾秒，我被暴捶一頓。

在宿舍睡的那個香呀，就差流哈喇子了。直至一個電話鈴聲，把我的春夢攪和掉。這還不是我的電話響，是臨床的薛啟，唱得還是張懸的《喜歡》。我沒聽清他們說什么，只是薛啟掛完電話后，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把鋼架板床都震得岌岌可危。我問他去干嘛，他說，楊婷（我們班的一個女生）要介紹一個她老鄉(xiāng)給他，讓他自己在門口等著，再一起去吃飯。我捂著嘴說，黑小子，你可以穩(wěn)定穩(wěn)定了。雖然已是百花開，但是你還是可以迎來第二春的。他白了我一眼，我回敬一眼。

薛啟拿著牙刷和毛巾還沒走出宿舍門就折回來，跑到我床前說：“求你個事，一會我覺得不對勁，就短信你。你就打電話給我，我就借機(jī)開溜。”我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黑小子點點頭，說：“好，就兩個雞腿。”我忙穿上褲子，說：“我也去瞅瞅，看可是美女。”兩個人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拾掇完畢自己。

我和薛啟就站在六棟的門口，看著出來的一個個姑娘。沒到十一點了，出來的人不是太多，散散的。每當(dāng)走出一個漂亮姑娘，薛啟就和我就把眼睛擦得雪亮。三番兩次之后，我們都失去耐心，薛啟甚至咒罵起楊婷。

過了十多分鐘，那女孩姍姍來遲。女孩在五棟門口掏出電話，按了幾下，張懸的《喜歡》就開始唱。于是薛啟跑了過去，理都不理我。為了兩個雞腿，我只好忍下去。女孩我只是稍微掃了一眼，還能看得過去，不比我家米茜差。

我吃過午飯，折回宿舍繼續(xù)睡大覺。不出我所料，屁都沒放一個，甭說電話了。我估計這回是成了。

晚上我們幾個嚴(yán)刑逼問薛啟第二春的情況，他就描述的繪聲繪色。女孩叫葉辰，是個北方姑娘，學(xué)的是日語。周曉宇來了興致，非要看照片。

薛啟說，再等等吧，我沒什么感覺，但是不討厭。

周曉宇說，感情是慢慢培養(yǎng)的。

我說，培養(yǎng)個屁，你培養(yǎng)到今天還是那副吊樣。

薛啟把口里的水都噴了一地，補(bǔ)充說，發(fā)餐巾紙的小姑娘也是學(xué)日語。曉宇就這點城府，懂啵？

幾天后，我和米茜在市里的吳越街的南街巷偶然看到薛啟和葉辰也在逛，還拉著手，那親密樣子不比我和米茜差。我們說了幾句話，相視一笑。

米茜指著葉辰的背影，說：“這就是黑小子的新女友？比我還漂亮呢？”

我說：“放屁，你哪能比她難看！春天已過，黑小子的第二春才剛剛開始。不知道再過過久會凋零。”

米茜說：“是呀，真希望他們能走下去。”

接著我被米茜的包包打了一下，她圓眼怒目，說：“你剛剛是不是說我難看？想死呀！有本事你也去找第二春呀。”

為了兩個雞腿，我還挨了一頓打。我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