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什么資格

快到五一黃金周的日子，我仍處在無所事事的狀態中。坐在秦潭湖邊的我看著微風輕撫下的岸邊垂柳，覺得光陰開始在我和大學之間分隔。柳條上的露水在陽光下閃爍出晶瑩透亮的光彩，在對我說：“你看你頹廢的。”

我朝人聲鼎沸的教學樓望去，很多人臉上掛滿了笑容。我想象不出現在我有什么可高興的，起先我還可以為我演出成功的話劇高興，為我找到善良的女友米茜而高興，現在什么都沒有得到。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隨著水面上漂浮的葉子翻滾不迭。

周曉宇告訴我，五一那天話劇社將去郊外的石樹山玩去，讓我帶上米茜。我想散散心也好，何況米茜也和我嚷嚷幾回了。

一路上我看得出來，夏欣然還是無法真正成為曉宇的女友，他們之間總有隔閡。這層束縛，來自黑妞，她無法再去喜歡一個人。無論這個人對她多好，對她多么的呵護。一個魔術師變走她的心，至今愈合不完全。

石樹山名副其實，石頭和樹一樣，長長的。它還不是一般的走山路，是從石頭洞里爬上去的。洞里漆黑一片，我們一行人借著手機的燈光艱難前行。米茜這是成了累贅，害得我每次都要拉她，甚至背她。爬山山頂，我的汗幾乎可以論斤說了。她沒事人一樣，和其他女生聊得歡喜。在山頂俯視春天的的綠意，心一下子明亮些許。

米茜把我叫到一個大巖石山坐著，吃著我背上來的零食和汽水。她看著群山間沒有散去的霧靄，問我：“你不準離開我，好不好？”我點點頭，說：“我怎么能不要你，我有什么資格不要你…”把米茜摟在懷里，那樣溫暖。我樂觀起來，即使我沒有了世界，也不會沒有米茜。而我存在的價值就是并沒有人把我看輕，我有一大幫朋友，我不曾得到許多東西，但也沒有失去什么。

一幫人玩了會游戲，走走停停，從一邊的臺階下山去。夕陽變的無限好，只是黃昏已近。這次春游，我最大的收獲就是解開了那些小情緒。有些時候，我就是這樣，想得太多。

五一節結束前一天，我們幾個去了一趟KTV飆歌。在幾經周折，我們才找到一家名為“好樂迪”的地方唱歌，這里是可以自帶酒水食物的。一伙人吃干喝光了東西，活活一個個大山里的土匪。個唱各歌，都是麥霸。對于唱歌我是完全不在行，很容易走調。我自詡是音樂控，僅停留在對新歌的了解程度，不是唱。周曉宇那時已學會了吉他自彈自唱，程思新歌喉算最好，我依然只會那三首口琴曲。

包間里都是狼嚎，不顧形象。我被逼無奈，唱了兩首陳小春的國語歌。唱到《獨家記憶》時，所有人都望著米茜，說：“你就是他的獨家記憶。”在唱第二首《我有什么資格不要你》時，我唱著唱著就有了眼淚。我想到了那天在山上，又想到了以前的女友肖涵。我有什么資格不要你，你有什么資格不要我……

曹胖子在唱歌唱得走火，竟然說：“以后我要天天在KTV就好了。”大家都說，你這是找死，你還有病在身呀。他說，沒事，這是小病。當時我們都以為他這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過了幾天，他說，我已經在好樂迪找到服務員的事干了，和小老逼（我一個同學的外號）下周就去干。這算兼職，上夜班。

我們吵著叫他好好干，發工資要請客。小新還說，再要人的時候算他一個。曹胖子這算一種一種心理療傷，用工作麻痹自己，或者是打發無聊寂寞的時光，他也算想通了。這樣也就有了后來我們的談資。

那時我們還要上一學期的晚自習，可很多人都不去。周曉宇成為話劇社的副社長，很多事要忙；薛啟時而去，時而不去；曹任康上班；程思新就知道上網，上的地暗天灰。我轉身之后，只有柯晗在我身邊陪我一起自習去。他們有什么資格不去自習，比我還厭學。

抽完一根“大紅鷹”，我把這些事看淡，我沒有資格去抱怨一些東西。人生來就是自尋苦惱的，你沒得資格去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