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現(xiàn)在這樣子的伍生，也喪失了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的能力。

　　這半年來，我一直都在給自己的怯懦和消沉找各樣冠冕堂皇的借口，來進(jìn)行精神上的自慰。說起自我慰藉，我可是頗有心得：有的人他逃避、墮落，但他依舊飽嘗痛苦，這種人是悲哀的。只有真正做到麻痹心靈的人，才有幸體會到木偶般生活的樂趣。

　　于我，從尋找到這份樂趣到沉迷其中的過程，用食髓知味這詞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即使這期間只有在夜里手淫的時候才驚醒自己還活著哩，但是，我就是樂此不疲。

　　與此同時，身邊的孩子們似乎都沒察覺我的異樣，我依舊每天跟他們搞在一起，好像，好像一切都未有過變化。在他們眼里，我仍是個玩世不恭的憤青，這是多么值得慶幸的一種結(jié)果啊。

　　只有林婭，她是唯一真正觸碰到我的悲傷并決定同我分擔(dān)的人，她每天都要對我做些溫暖的事：送我五月天的唱片啦，送我一些可愛的水果和植物啦，給我講些有意思的笑話啦…….林婭真的是個好姑娘，所以我不得不趕她走。刻骨的悲傷跟自閉的狀態(tài)一起摧毀了我所有反省的能力，我變得一無所有，像塊赤貧的石頭。這時候自卑的侵入也顯得順理成章，一個徹底自卑的孩子怎會把傷疤輕易暴露給別人看呢？更別提治愈它了。

　　如果我沒有選擇‘拋棄’林婭，我倆也不會一直做情侶，因為她遲早會發(fā)現(xiàn)我是多么一個差勁的人種。我興致一上來便會胡亂做些承諾，而且有時候，出于可憐的自尊，我還興致勃勃的吹噓一些壓根莫須有的經(jīng)歷。

　　我立馬就能找出兩樣事例來。

　　在我跟林婭交往的期間，有天晚上，我們吃過晚飯就在學(xué)校散步來著。一路上我覺得嘴巴閑的無聊，便摸了根煙點了起來。我知道林婭聞不得煙味，但還是抽了起來，心想一根煙也無妨吧。林婭果然還是咳了起來，她捂著嘴巴并耷拉著眼角看著我，我頓時也覺著過意不去了。我把剛抽兩口的煙丟在路邊，隨即還煞有介事地向她保證：以后，我再也不在你跟前抽煙了。當(dāng)時我還真入戲了似得，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呢。我就是這么的幼稚。事情發(fā)展也如你所愿，只三天后，那諾言便被我輕易的背棄。而林婭并沒因為我的失信在我耳邊有過抱怨，她選擇同我一樣，裝作不記得有過那份承諾。但是聰明的人都能從林婭的眼睛里看見失落。

　　還有另一件事，更可作為笑料出現(xiàn)。

　　那是在跟林婭剛戀愛那會兒。有次她問我：

　　“hey，伍生，可有過性經(jīng)驗沒？”

　　因為我知道林婭之前有過一段三年的戀愛，心想若是如實回答‘還是第一次哩’，豈不是顯得太不經(jīng)世事、乳臭未干了？何況這種事即便作假也無從考證的。于是乎，稍加思索，我便這樣回答道：

　　“嗟乎！奴家每每提此萬分羞怯，皆怪年少不知，早被初戀騙去了身子。”

　　林婭聽了，鄙夷的瞥了我一眼，便咯咯直笑。

　　怎料到，在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機智’而沾沾自喜，便像被照進(jìn)了照妖寶鏡的妖精一樣現(xiàn)了原形。因為就在幾天后，我便同林婭去賓館住了兩宿。第一晚我遵守君子協(xié)定，沒要求林婭同我做愛。在第二晚的半夜，我突然起了性欲，陰莖實在硬的難受，便輕輕把手放在林婭身上不住摸索。她旋即蘇醒過來，速度之快就像根本沒睡著似得。很快，我把手伸進(jìn)林婭的睡衣里開始揉捏起乳房，聽她的喘息聲漸漸變了節(jié)奏，我便順勢翻了個身，把她壓在了身下。這時，我的陰莖就直直的頂在林婭的大腿上，她并沒抵觸，象征性的也沒有。自然，我便慢慢褪下她最后的衣物，她的那里也已經(jīng)濕熱，于是我準(zhǔn)備進(jìn)入。

　　至此悲劇降臨。我的那玩意兒瞬間像走丟的孩子一樣怎么也找不到林婭身體的入口！兩個打開的火熱身體卻意外地?zé)o法完成結(jié)合，對此她是心急如焚，我是一頭霧水。連我硬挺的陰莖似乎也察覺出氣氛的尷尬漸漸也失了興致。我結(jié)結(jié)實實的體會了一把‘無顏見江東父老’的凄涼。萬幸的是，林婭的表現(xiàn)仍顯得那么貼心，沒有絲毫取笑。她就著我肩頭咬了一口，溫暖的說：

　　“傻子，說好的經(jīng)驗?zāi)兀棵髟缭僭囋嚒桑瑏碜屛冶ПА！?/p>

　　說完雙手便繞住我的腰。

　　就是這樣。

　　我時常會記起自己這些丑陋的過往，每每思之定懊惱不已，對著鐘意人的臉說些傻到家的鬼話，那過程確實不令人享受。要是真的有食言而肥這種現(xiàn)象存在，那我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胖的像頭大象了。并且，篤定的是，沒人比我自己更討厭這樣的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