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05 瑾語

　　莫茉被一個噩夢驚醒，一睜眼就看見坐在桌邊椅子上打瞌睡的洍羽，長長的眉睫微微煽動著，在那張干凈漂亮的臉上很是誘惑，秀色可餐……莫茉的咽喉滾動一下，那吞咽口水的聲音很突兀的響起。

　　忽然一根手指頭滑過她的嘴角，莫茉臉一紅，就看洍羽舉著手指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小丫頭，又對著本院長流口水了！”

　　莫茉一下子跳了起來，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著毛盯著洍羽，狡辯，“你別亂說，誰對著你流口水了！”

　　“那這是什么？”洍羽好笑的晃了晃手指頭。

　　莫茉臉燒了起來，眼珠子亂轉著，“那也不是我的，我只會對著親親師父流口水，只有像師父那樣的絕世美男子才讓我感興趣的……”

　　洍羽的臉黑了下來，大掌拍到莫茉的頭上，“你這個小色女，你敢把這話對著你師父說？”

　　莫茉從頭上扒開洍羽的手，對他做個鬼臉，癲癲的跑了……

　　此時，已經未時，天空中飄著縷縷炊煙，一片煙火氣。書院的大門口，莫茉伸了個懶腰，愜意的邁出腳，她走了幾步，又蹬蹬的退了回來，勾著腰往院墻的拐彎處看，興味的勾起嘴角——捉迷藏的游戲結束了！

　　書院拐彎的墻角坐著一個黑衣女孩，雙手抱著膝，頭埋在膝上，看起來很凄涼。莫茉蹲下，莫名對這個黑衣女孩感到親切，就歪著頭細細的瞧著，看能不能長出一朵花來……

　　黑衣女孩一驚，抬頭。莫茉也被驚嚇了一跳，女孩說不上漂亮，不過看起來很舒服，讓她舒服的人，她都喜歡，特別喜歡女孩的眼，大大的，此時卻透著一股子迷茫。

　　莫茉輕笑出聲，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軟軟的滑滑的，柔到心里面了，“你在這里守了幾天了？”

　　女孩愣愣的，臉頰上卻侵染了兩朵紅暈，可愛好看，小嘴一張一合的慌張解釋，“我……我……我不是想窺探書院的……”

　　她微微的抬頭，見莫茉還微笑著看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說，“你不相信？”

　　女孩的聲音非常溫柔，每個音調都像泉水一樣從心尖上滑過，非常的舒服。莫茉拉女孩站起來，“我相信你沒窺探書院，你只是想進書院……”

　　“我……”女孩驚訝的看著莫茉，紅著臉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嘻嘻……看你羞的，不就是想去書院嗎？我帶你進去，你是要找人嗎？”

　　女孩紅著臉，迷惑的眸子亮了起來，卻又瞬間黯淡了下去，“沒有找人……我就是……就是想，想讀書！”

　　莫茉眨眨眼，哈哈大笑了起來，看的女孩手足無措，呆呆的問，“你……你怎么了？”

　　“你太好玩了，就是想讀書啊，我保證你可以實現這個愿望的。”

　　“真的！”女孩的雙眸又亮了起來！

　　“自然，只要你跟著我混，我保證你明天就可以進書院了！”莫茉拍拍心口，大方的恩準般保證著。

　　女孩眼眸非常的純真，又有點迷茫。莫茉笑著拉她的手，神情寵溺的道，“跟我回家吧，以后由我保護你。”

　　女孩吃驚的張大嘴，忽閃的眸子溢出了淚光。她不諳世事，生在重山森林中，從沒人說過要保護她，每天沒人欺負她，她就覺得萬幸了。眼前這個比她還小的女孩，竟然說出要保護她的話，讓她心生感動，眼中有東西要落了下來？

　　看著女孩呆呆的盯著指尖的淚珠子看，莫茉歪著腦袋有點疑惑……

　　“這是凡人的……淚水嗎？”

　　“啊？”莫茉不解女孩問這是什么意思，“呀……我們走吧，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書院。”

　　兩個人手拉手，親密無間的笑著，“我叫莫茉，叫我茉茉……你呢？”

　　女孩臉頰上有兩個深深地酒窩，不好意思的小聲說，“瑾語……我叫瑾語。”

　　“阿瑾，嘻嘻……”莫茉寵溺的捏捏瑾語的手背。

　　“茉茉！”瑾語無奈，茉茉怎么喜歡捏她？

　　兩小孩站在琉冰宮外，瑾語看的雙眼迷茫，她第一次見這么漂亮的房子，好大好大，比山間那些王洞還要壯觀！“茉茉，這是你的家？”

　　“嗯，以后也是阿瑾的家。”莫茉拉著瑾語進門，這時雪野迎了出來。莫茉腳不停，語調興奮的說，“雪野，準備晚膳。”

　　雪野弓著的腰頓了一下，緩緩的挺直，默然的臉角有了一絲波動，只是當他抬起頭時，便微微的愣住了，站在小小姐身后的女孩，長著一雙像極了小小姐的眸子，卻非常的純凈，只是……

　　雪野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不知道小小姐交上了這樣的朋友是好是壞？心里雖疑惑著，他依舊古井無波的恭敬答著，“是，小小姐。”

　　莫茉迫不及待的拉著自己結實的小伙伴進入中庭花園，花園并不是完全露天的，也不是百花簇擁，園子雖很大，卻不顯空曠。一邊劃出一塊空地，圍著白色的柵欄，種著蔬菜，還有一些莫名植物……青綠色的紫蘿藤子爬滿了木架子，下面的長椅完全處在一片陰涼下，清凈的假山一邊是一個涼亭。一點也不像一個江湖門派，反而頗為貴族世家的風格。

　　侍女送來了水果點心，莫茉看出瑾語的不自在，便拿一個朱果塞到了她手中，“阿瑾不要擔心，這以后也是阿瑾的家，可以肆無忌憚的胡鬧，任意要求，不要束縛著自己。”

　　瑾語呆呆的咬著朱果，感動的點著頭，雙眸含著淚花。莫茉給她介紹家里面的成員，等介紹到雪野時，瑾語疑惑的說，“我不知道為何，覺得雪……雪野……他是妖，和我……我一樣！”

　　莫茉撅撅嘴，她講她師父講的天花亂墜，這個小丫頭不感興趣，卻問什么雪野，難道這小妮子和那些個少婦姑娘一樣，一見雪野誤終生？“阿瑾，你聽我說，你一定不可以喜歡雪野，你不知道他，一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而且喜歡他的人太多，競爭激烈，這鳳城的美男子很多，隔天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瑾語反應不過來，她一句都聽不懂的，她只是想說，雪野也許是妖，可是也不是很確定他是不是妖？就想問問罷了！

　　這時雪野親自過來，聽見莫茉的話，只能無奈的輕皺眉。“小小姐，晚膳已經備好。”

　　“哦！”莫茉揮揮手，“你先去……”

　　雪野并未離開，只是站在一邊。莫茉疑惑的看他，“你還有事？”

　　“小小姐，宮主明天就……”

　　雪野的話還沒說完，莫茉就跳了起來，活溜的就像一只猴子，眨眼間便見她雙臂掛在雪野的脖子上，盯著他的眼看，“師父要回來了！”

　　“是，”雪野避開莫茉的眼，那雙不染一塵的眸子讓他難受的蹙眉。他的小小姐就像一張白紙，宮主培養著讓她自己去涂畫，不刻意不嬌柔，只是白色下面確實無底洞的黑暗，將來怎么去承受？

　　瑾語新奇的看著他們，那自然親昵的舉動，把她的心也塞得滿滿的——和這些人成為朋友，甚至是家人，那是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吧！

　　“小小姐，請放開雪野。”雪野無奈。

　　“小氣！”莫茉撇著嘴，從雪野身上滑下，順便從桌子上捻起一塊蘋果塞到嘴里，臉上溢滿了笑容，似乎還是忍不住心里的喜悅，急于分享給瑾語，“阿瑾，我師父要回來了！”

　　瑾語也跟著笑……

　　“等我師父回來，我就叫……我帶你去見他。”本來她想說也叫師父收阿瑾為徒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就猶豫了起來，生生的改變了意思，她親近阿瑾，喜歡她，想保護她，可卻不想把自己的師父分享給她。

　　忽然覺得自己好自私！為了掩飾自己的愧疚，她一把拉起瑾語踢踢踏踏往前走，叫嚷著，“吃飯去，我要把阿瑾喂的白白胖胖的，迷死鳳城所有的少男！”在那顆小小的心里埋下一顆種子，她要為她的阿瑾謀得一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