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
陳冬兒
引——
“等我回來!”男孩看著女孩溫柔地笑著,目光寵溺,語氣堅定“等我回來給你幸福。”
“好!”女孩重重的點了點頭。
林間,少年和少女深情相擁,并未太多的言語,卻是一場極為唯美的畫面讓人不忍打擾。
終是離別之際,少年堅定的步伐終究邁出了步子,出了村子,踏上一條不歸路。
1.
“我不嫁!”鄭葉琪看著自己的家人,一字一句地說道,“爹,娘,葉琪求你們,不要再逼我,這輩子,我除了他,誰都不嫁。”
“傻孩子,他不會回來了。”鄭家夫人,鄭葉琪的母親看著她,語氣慈愛中帶著些許的無奈“你怎么那么倔呢,傻孩子,都三年了,他若是還記得你,早該回來了。”
“娘,別再說了。總之,我不嫁,他答應我會回來娶我的。”鄭葉琪望向天空,語氣堅定。
“你,你這是何苦呢?”鄭母看著鄭葉琪嘆了口氣,“是時候告訴你一些事情了……”
是夜,鄭葉琪淚流滿面的離開了書房,背著自己的包袱,連夜離開了自己生活了13年的家。離開了村子,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2.
“哎,你聽說了嗎?”
“什么什么?最近又有什么大事?”
“是啊是啊,你知道嗎……”酒館里一如既往的熱鬧,兩位大漢喝著酒,討論著最近發生的新聞。
鄭葉琪面色平靜,喝了一口茶,卻側耳聽著大漢的討論。
只是……大漢說出的話讓她再無法平靜。
他說——
他說:“你知道嗎?右相找到了退隱的鄭相家的住處了,一把大火燒的鄭家一個不剩。”
他還說:“還是鄭家從小養大的那個少年帶的路。好像是叫蕭什么的……”
鄭葉琪捂住了自己的嘴,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努力讓眼淚不要留下來,蕭燁……是你?……
“師妹,你怎么了?”林羽看著身旁的師妹的失態的表現,擔心的問道。
鄭葉琪看向林羽,沉默了一會,道:“師兄,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幫我帶話給師傅,就說,葉琪這段時間承蒙師傅和各位師兄的照顧,感激不已。但家里如今出了重大變故,葉琪要回去一次。”是啊,蕭家與鄭家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當初是鄭氏滅了蕭氏全族,看著蕭燁年少可憐才留下活口。未料,終是養了一匹狼,蕭燁終究是姓蕭的啊……
“師妹要去哪里?”林羽不禁開口問道,四年前,他看著倒在山門口餓得暈過去得鄭葉琪,終是覺看著可憐將她帶到了師傅面前,未料師傅看到后發現她是學武奇才,縱使比常人晚了幾年修煉,但修為依舊會是頗高的。果真,師妹不負眾望,竟只用了四年時間便達到了玄天訣第七重,要知道,自己從4歲開始煉玄天訣,練到現在,也就是第六重巔峰。而今這個受眾人寶貝的師妹竟要離開,終是存著不舍。
“我不能說,但是師兄,若是有命,葉琪定會回來!”鄭葉琪握緊雙拳。
“那好,師妹你路上小心。”林羽囑咐道。
“那是當然。師兄,后會有期,葉琪告辭。”鄭葉琪拿起桌上的佩劍轉身離去。
3.
四年后,沒有想到會再回到這里,以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方式,鄭葉琪苦笑著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任由淚水肆意劃過眼前。對不起,是女兒不孝!這仇,女兒一定會替你們報!
她握緊劍轉身,忽然發現自己四周已滿是人。右相站在中央,對著旁邊的少年說:“蕭燁,你可真聰明,知道這樣必能引出鄭氏小雜種。”
鄭葉琪抬起頭看著蕭燁,臉上的表情是震驚和面如死灰般的絕望,她終是看錯了人,終究是害了她們一家。
鄭葉琪站起身來,臉上閃過一絲決絕,“原來——真的是你。”她冷冷地笑著。
“我……”蕭燁深深地看了一眼鄭葉琪,終是垂下了眼眸。
一旁的右相早已不耐煩,揮了揮手,下通殺令,“殺了她!”
士兵們接到命令,一個個向鄭葉琪靠近。
若是四年前的鄭葉琪絕計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惜,鄭葉琪早不是當初的鄭葉琪了,玄天訣第七重的功力足以抵擋。縱使士兵們人數上占了優勢卻也占不得半點好處,靠近不得。
鄭葉琪手中舞劍,一個轉身又是解決了一個企圖靠近、從背后偷襲的士兵。銀牙暗咬,自己的體力終是有限,再這般下去總會疲憊。一個轉念,鄭葉琪已向右相逼去——擒賊先擒王。
“主上!……”一個轉瞬,鄭葉琪的劍已然架在了毫無防備的右相的頸間,只須輕輕地這么一用力,右相的命就會失去,忠心的護衛都不由地發出擔憂的驚呼。卻也再沒人敢上前一步。
“叮。”一聲清脆的劍出鞘之聲,僅一眨眼的功夫,蕭燁的劍已架在鄭葉琪的脖子上。
鄭葉琪一愣,手上動作不由地僵了一僵。早已反應過來的右相一個閃身便脫離了鄭葉琪的禁錮。
以一敵二,何況是兩個武功高強的男人。縱使鄭葉琪武學天賦再高,玄天訣練得再佳,也終是占了下風,更何況右相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護衛準備伺機而動。
鄭葉琪銀牙暗咬,右相,蕭燁,這筆賬我鄭葉琪記住了,他日必血債血償。一個發狠手下的招式愈發的不要命了起來。
傷敵一千,自傷一百。右相從沒見過這般不要命的陣勢,手上的力道愈加狠厲,一劍就往鄭葉琪的心臟處刺去。
誰知那鄭葉琪并不閃避,反一個挺身迎了上去,劍在鄭葉琪心臟上方幾寸之處,并未傷及心臟,可卻將其鑿了一個莫大的血窟。她離右相的距離漸漸近了,抬手向右相心脈刺去。
右相早被她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給驚呆了,他一劍刺去,她非但不躲,反迎身而上,為的就是有近他身的機會。原本一身白衣的她,早已被鮮血染成了血色,可她卻依舊笑著,笑的狂傲,笑得詭異。
“噗……”“噗……”兩道聲音同時傳來,只見鄭葉琪的劍穿過了右相的心脈,而鄭葉琪卻被四周的士兵捅的刺猬一般,吐出一口鮮血。而蕭燁只是在旁邊看著,再無動作。
“哈哈哈,你們又奈我何,今日我鄭葉琪縱使血祭當場我也必會拿你們陪葬!”鄭葉琪一手摸去唇邊鮮血反而狂笑起來,語氣狠決。一身血衣在黑夜的映襯之下宛若地獄的修羅。
士兵們手中握著武器卻再無人敢上前。這女人太過瘋狂,即使是現在這般模樣也足以將他們殺的片甲不留,她的陣勢太不要命。
“撤吧。”蕭燁揮了揮手。右相已死,鄭葉琪重傷,再打下去又有何意義。他望向遠處正在趕來的林羽,眸色暗了暗,愿你能夠救好她。
蕭燁心知,今日一戰,他蕭燁在鄭葉琪心中再無地位,非但如此,還是一個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可是,右相當年的救命之恩他不得不還,蕭氏一族的仇他不得不報。
葉琪,愿下次相見,你可以親手將我殺死,這樣,我就可以去見蕭氏的列祖列宗了。葉琪,對不起。
4.
近處,火光漫天,女人的喊叫和嬰兒的啼哭,遠處,無盡的黑暗任由鄭葉琪如何掙扎卻移動不了半步。“啊……!!”鄭葉琪大聲驚叫著,睜開了眼,一場噩夢。只有渾身鉆心刺骨的疼痛告訴他那場混戰是真的。呵,真沒想到,她鄭葉琪竟還有命活下來。
“師妹,你醒了?”一旁坐著的林羽看著睜開雙眼的鄭葉琪,心下一松。鄭葉琪已昏迷數月有余,無論是誰看了都認為毫無生機的她硬是醒了過來。神醫景已經說過,若是鄭葉琪能醒過來,則無性命之憂。
“這里,是哪里?”鄭葉琪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不禁開口問道,想掙扎著做起來,豈料,這一動牽制了全身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師妹,你小心。”林羽扶著鄭葉琪好后緩緩開口道“這里是神醫景的藥谷,你的命是他救的。”
“神醫景?那個救命之前必須答應他三個要求的怪人景?師兄,你答應了他什么?”鄭葉琪猶豫著,開口問道。
“你不必多問。“林羽并不愿多說。鄭葉琪看著林羽,輕輕笑著,轉移了話題:“師兄,我怎么還有命活下來?”
“那天我回去后案子想著師妹你白天的反應竟如此反常,回憶起那個大漢說的鄭家全滅,又記起師妹便是姓鄭,怕是有什么變動就硬是回到我們分手的地方走去,打聽著鄭府的方向,誰知一路上竟無人知曉,就索性回酒館了,想著找到些線索。就在那時,有個乞兒走進來了,說受人委托告訴我鄭府地址,待我追出去看的時候什么人都沒有。我一路緊趕慢趕趕到了那里,看見了一地狼藉和渾身是血的你……”林羽說著說著臉上的處變不驚漸漸轉為擔憂和一種后怕。
縱使命數再硬像是鄭葉琪這般的運氣倒也少見,只是神醫景所提的要求……也罷,神醫景說了不能講給師妹聽,那便不提便是。師妹,怕是日后師兄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師妹,你還要報仇嗎?”林羽看著鄭葉琪的眼,已無當年的純真與活力,卻充斥著一股子彌漫至深的恨意,不禁有些擔憂。
“報,怎么不報。”鄭葉琪反問一句。自己已將右相殺死,千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就是鄭氏即使隱退他也不愿放過的理由,當年兩家做的事太多。不過蕭燁倒也天真,他真以為右相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以為當初的事情只是鄭家一家所為?鄭葉琪早在出走前一天就從自己母親那里得知了所有信息,母親早已料到蕭燁會回來報仇,所以才縱容她離家的吧。想到他們,鄭葉琪的胸口又是一窒。終究是自己太天真,信錯了人。
“師妹你好好休息。”林羽深深地看了一眼鄭葉琪,終是退出了房門。也罷,師妹的仇自己不能插手了,她想做什么就由著她也好。
5.
鄭葉琪真正養好傷,從要藥谷出來已是三年之后,原本傷的太深,武功盡失的她,在知道自己的情況下,硬是在神醫景配的藥丸的輔助和自己的不眠不休下練到了玄天訣第八重巔峰。
說到這玄天訣,不得不提起,玄關訣共有九重,若是破了第九重便能天下無敵。然而近百年來,卻沒有一個破得了,甚至能達到第九重的人也少之又少,第八重巔峰何等概念,年僅二十的鄭葉琪竟能修煉到此,怕是被師祖知道了定是氣的吹胡子瞪眼而后仰天大笑天不亡我,后繼有人了吧!當初鄭葉琪重傷不死,玄天訣也有大部分緣由。
6.
鄭葉琪再次回到鄭府,那里已是一片荒蕪,鄭葉琪靜靜地看著門口的一片廢墟,終于,朝著門口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爹,娘,女兒不孝,放心,女兒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許久,鄭葉琪站起身來,握緊手中的劍,轉頭,看到了站在一邊看著她的蕭燁。
“呵,蕭燁,你還有臉過來,你蕭燁所做的,我鄭葉琪此生不會原諒,受死吧!”鄭葉琪看到蕭燁先是一愣,隨后,嘴角勾出了一抹不屑,但藏不過眼底的一絲疼痛。她拿起劍就往蕭燁身上刺去。
蕭燁并不躲避,只直直地看著鄭葉琪,在劍近身的那一刻竟閉上了眼,嘴角揚起的竟是一抹可以稱為欣慰的微笑。
“噗!”帶著鄭葉琪十成功力的碧云劍刺進蕭燁的胸口。
“你為什么不躲?!”鄭葉琪看著蕭燁,面無表情,卻沒有伸手拔出碧云劍。
“這樣,你就可以原諒我了……”蕭燁看著鄭葉琪,微微笑著,“當年我欠右相的我要還,欠你的,我還不起,以死謝罪。”他輕輕向后退去,任由胸前的血液緩緩流下……“對不起……”
鄭葉琪愣愣的看著蕭燁胸口涌出的血,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為什么你們都要逼我,為什么?!…”
他看著如血的天空,撿起碧云劍終于轉身離去。
師兄答應神醫景的三要求之一就是再不出谷。
蕭燁已死,右相也亡,在無仇可報。
誰還憶,當年情,再多諾言終成一紙空白獨留無盡恨。而今終是孤身一人,牽無絆。
江湖上最近盛傳一個俠女,喜歡一身素衣,武功超群,劫富濟貧,風華正茂,貌美如花。卻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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