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十三個人,是第一批出發去長江邊的。冬天的長江,不像夏天那樣清爽迷人。它帶有的只是寒冷,水面被西北風吹皺,泛起漣漪朵朵。宜城的江風大的很,大得做個風力發電廠都用不掉。長江的堤壩做得很高,想是被九八年的洪水嚇怕了。堤壩下的的磚石和淺江灘就是我們的“作戰地”。
不該來的這么早,一來就干活。一個女生跑到江邊找貝殼,一幫人把她喊回來說,你可是不要命了?這么大風把你就把怕被老龍王請去做客?
選好幾處較好的位置,我們把柴分好,閑侃起來。黑小子和社里的人在交流著什么,我就和米茜找了一個好地方,特別背風的一個廢棄的水塔后面。
一路上,社里的人把我都逼問的沒有辦法。一向伶牙俐齒的我只好選擇閉嘴,絕口不談和她的關系。她反而大大咧咧,和他們聊得很歡,儼然就是我家那口子的模樣,成了我的代言人。如今的女生一個比一個能說,加之是美女,就更有鍛煉的機會。稍微有姿色的女孩就很容易被搭訕,我猜米茜也是這樣。據說,她還是園林園藝系的十大美女之一。可我不這么覺得,也不是很漂亮呀。
米茜好像很累,于是我很紳士的把肩膀伸到她頭的附近,“我的肩膀借你吧,雖然不夠寬闊,不過放你的小腦袋應該夠了。”
“誰要睡了,我只不過伸個懶腰。”她推開我肩膀。
“唉,我都叫你別來了,非要來。這下知道這兒多冷了吧。”我摸了塊石頭,向江中打起了水漂,竄了七八個跟頭。
“我沒有看過長江,就是想來看看。長江也太長了哦,都看不到頭。”她也打了水漂,只是一下子沉底了。
“要不我們去不遠的迎江寺逛逛,去抽個簽,看看你什么時候能嫁出?”我完全在她面前做到不拘束,難得!
“我才不去看和尚呢,不過這塔挺不錯的,聽講晚上還會放光。不如去看看吧!”她回頭看著迎江寺旁邊的高大“振風塔”,眼睛一閃一閃的。
“先回去看看需不需要我們干什么,沒事就去玩。”我說。
其他的人也三三兩兩在一起蹲坐著,要么聊天,要么看江水。米茜和幾個女生又八卦起來,一個哥們在岸邊,吹起了口琴,吹得悠揚傷感。是思念,還是失戀,就連江風也小了。茫茫的堤岸,就我們這伙人,一只水鳥都看不見。這溫度見到人的確是怪事,我們便是怪人。當年如果張繼哥哥是這個時候楓橋夜泊的話,估計就寫出寒江雪了。
“伙計,吹得不錯。夕陽都被吹下去了。”我坐到他的旁邊,看著水平面落下的日頭。
“你也吹一個吧,試試!”他把綠色的口琴遞給我。
我這個人,就是什么都知道點,什么都不精。口琴我是會的,然而只會三支曲子。我接過去,把嘴放上,吹起了《千與千尋》里面的一個曲子。我不知道吹得好不好,只知道沒有走調。接近尾聲,米茜跳出來和我倆打招呼。
那哥們笑笑,說:“你們聊吧,我先去那邊看看。”
“唉,口琴還沒給你呀!”我朝他叫道。
“篝火時再給我。”那哥們又笑了,笑得很有味道。
“你還會吹口琴呀,多才多藝。我現在看過你打籃球,寫文,吹口琴。你還會什么?”米茜很好奇。
“還會什么。哦,還會游泳。不過這個季節不敢冬泳。來年夏天,我們去游泳館有。順便看看你的……”我沒有說下去,再說就邪惡了。
“蘇航你又在那我開心,打不死你。”她抄起單挎包就掄我。
好在我閃的快,這個技能點我是最快的。打不過或是打不了,不跑還不等死呀。我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朝她吐鬼臉。她又急又氣,差點滑到。我回去看她,被她一把拽住,“你還跑呀。”尼瑪,我被這妖精算計了。
作為道歉,我一口氣把我會的三首曲子全部吹了。吹《斷點》的時候,她在那里唱,唱得我都凄涼了一把。
我們沒有去成振風塔,5點就不對外開放了。社里參加活動的人都來齊了,接近六點半。天色暗淡的沒有了色彩,黑漆漆的。在一年的盡頭,大家圍著篝火,歡聲笑語,載歌載舞,頗具火把節的境界。
這個境界里某個火堆旁有個人突然冒出一句:“江楓漁火對愁眠。”大家就都感慨起來,對著水面倒影的火光和零星的幾點漁火。紅薯烤好后,一伙人爭搶不休,吃相極為難看。大大的紅薯被燒成了黑乎乎的石頭般,里面卻沒有熟,留下吃貨們的牙印。
我把米茜拉到一處不起眼的小火堆旁,扒開快熄滅的火,找個兩個小紅薯,和米茜吃了起來。米茜說我這叫未雨綢繆,我管這叫防患于未然。
大家又開始打鬧,聊天。文學社變得如此歡騰和諧,只是這與文學無關。一縷縷黑煙纏繞白煙慢慢升騰完畢,篝火晚會暫告一個段落。社長和幾個人從一個包里取出十多個孔明燈,兩三個人合伙放一個。黑小子這會郁悶了,他女友因為回家了,沒能來。他,我,米茜就湊合在一起了。我們在燈罩上寫下自己的心愿和名字,放飛。
遠遠的孔明燈飛翔起來,不知可以在江面上飛多久。等蠟塊燃盡,它便塵埃落定,我們的心愿也傳去了上帝爺爺那。哦,是玉帝。
一年的盡頭,就這樣伴著江風、篝火、江水、孔明燈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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