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是個多事的季節,忙死我了。忙著運動會和籃球賽,忙著排練慶元旦的話劇,忙著抄柯晗的作業,忙著畫輔導員布置的3幅施工布置圖。不過還有人比我更忙,那就是學生會的人。忙著逮人遲到早退,忙著檢查晚自習,忙著組織學生工作。
學生會的人歷來在各大專院校是被很多人瞧不起的,總會拿著雞毛當令箭。本科重點院校可能會好很多,可以鍛煉下人。所以我的忠告,不是好學校,堅決不進學生會。就算進了也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創點外快收益,比如開學迎新都是學生會組織的。在迎新的過程中,你充分發揮才能,多賣幾張移動或聯通的電話卡,拿點提成。在宜城的光彩大市場批發點生活用品,在新生的宿舍販賣,謀取暴利。窮是學生,富也是學生。教育是不計成本的,再窮不能窮教育。膽子大點的學生會人可能更能搞點收益,賣點安全套、管制刀具、偽劣電子產品。只要發揮你的充分才能,你就能在那一周小賺一筆,搞不好就解決一個月的生活費。
我和宿舍人人經常逃自習被學生會的人逮過好幾次,搞得非常仇視他們。程思新差點就要揍他們,一時宿舍開了場批斗學生會的大戰。
曹胖子說,早晚他們有人會被揍的。
黑小子說,畫個圈圈詛咒他們。
曉宇說,要揍就揍那個剃假光的,一副欠揍的樣子。
柯晗說,讀書一個都不行,就知道查這個查那個,都是笨蛋。
我說,看著他們在寒風中起早呆在門口也是辛苦,明天我們就站他們面前喝著奶茶吃著早點。等鈴快響的時候我們再進去,氣死他們。
眾人都說我最狠,最賤。這時,我突然想到那個幽靈似的女孩。我大約有半個月沒見過她了,她會在哪?好吧,反正不會在亂墳崗。
我的計劃第二天沒有實現,因為我們又差點遲到了,更別提吃早餐了。我深深理解被窩是青春的墳墓的含義了,太精辟了。
這些天沒課的時間,我在宿舍總看不到其他人,除了在宿舍認真看書的柯晗。多番逼問之下,方才得知曉宇又去搞話劇了,曹胖子回家玩去(他家就是本市的),黑小子在操場打球,至于程思新嘛,一定就是DNF去了。他的電腦一直就是無法兼容中,我們宿舍唯一的網絡電子設備不能玩游戲,想想就想哭。
我有點迷茫了,翻著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在曹胖子的私密地方找一根紅塔山,煙霧繚繞的抽了起來。我沒有脫衣服,躺在生硬的木板床上,漸入睡眠。
直到柯晗把我叫醒:“蘇航,你的《草樣年華》掉了。怎么?你睡著了啊?”
我揉揉睡眼,跳下床,做到柯晗旁邊。他正在看房屋建筑學,沉浸其中。
“你這么認真干嘛?出去玩玩吧。老悶著也不好,走。我們出去逛逛,去圖書館也好。”我把手按在他的書上。
“好吧,也有幾天沒看別的書了。”他答道。
在宿舍,柯晗是個異類。他不喜歡說話,只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看書。他和其他人的關系都不太融洽,不過和我還是愿意說些話的。我問過他以后想干嘛,他說想當工程師,不過得先考本再考研。
我知道他有著這么崇高的理想,不覺微微一怔。我自己想干嘛?我不知道呀,難道來學校就是吃喝玩樂的嗎?顯然不是,我得學點東西,可這建筑我實在學不下去。我要另辟蹊徑,重新找到目標。現在的我還不如我小的時候,那時我還準備學奧特曼拯救地球呢!
在人文圖書館待了很久,夕陽都快退下了。我把所有的體育畫報翻完,也沒翻出我的理想。同時我也沒等到那個女孩,她看來是不會來了。柯晗朝我先走了,我忽然明白了孤單。隨后我和程思新、周曉宇去網吧玩了一個通宵的游戲,索然無味。
周曉宇告訴我他失戀了,他想哭。我說我也想哭,我的人生無味了。我比路遙筆下的高加林還可憐,人生無常。我們在網吧喝完了幾罐雪花啤酒,帶著幾分醉意翻過鐵門跑回宿舍睡覺。不是每個人都是麥兜,能一直響當當;不是每個人都是加菲貓那么想得開,能一直快樂;不是每個人都是兔八哥,能那么神奇。我們只是人,我們容易被一種叫情感的東西打敗。
曉宇失去他的“碧昂斯”,不知是福還是禍。冥冥中他的眼神告訴我,他還沒有放棄。只要有一念希望,就得有一念執著。我失去的是我的理想,也不是失去。長到十八歲,我還一直就沒理想。如果非說有,拯救地球算不算?我以一種神的姿態來看蒼茫大地,被人罵成瘋子。變回正常人后以務實的眼光來看人間,被恥笑沒有理想,這不是我要的。我還在忙什么,沒什么好忙的了。
在大學的第三個月,有了悲傷的情愫,像濃霧一樣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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