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陵心疼道:“白大哥,走了那么遠的路,咱們歇一歇腳吧?”白城呼吸甚難,面干無血,望了一眼來時路,抹汗道:“我不累,還撐得住,只是還要走多久才到?”
樂陵望了一眼前方,說聲:“快了,轉入那座山峰,里面便是紫云洞的位置了。”白城了解,點了點頭:“好,那咱們繼續走吧。”見白城執意如此,樂陵也不好再相勸,看了一眼傷口,又取出一枚仙果供他食下,然后攙他同行。
約莫盞茶光景,二人來到一個洞府前,門外堆有幾塊巨石,宛然天成的天兵天將鎮守。白城雖見多識廣,卻也叫不出個名堂來,只是心底暗暗在贊:“好一座洞府!”樂陵在前頭引路,只見她在洞前摸索一陣,那門應聲而開,又回頭召喚白城一塊入內。
二人在洞內轉了一圈,此洞占地雖說不大,卻極有講究,應物俱全。白城在洞內一張供桌上發現了三炷清香,供有一個牌位,卻無提字,不知紫陽真人供奉的是誰。
供桌下有一方蒲團,甚是齊整,獨獨不見真人影蹤。
白城急了,轉問樂陵:“你師傅呢?”樂陵顧盼了一下,收神搖頭:“我也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該是在這里的呀?”
不見真人,白城頓失所望,只當樂陵先前哄騙于她,狠狠朝她瞪去一眼。
如此激動以致竭力,至此完全虛脫,頹廢倒下地去。
原來白城心力交瘁,受不得大補。仙果雖是紫陽真人細心所載,醞釀出的果實,對重傷之人非常有療效,但須一個前提,服果之人須心平氣和,凝神運起自身真氣吸收,動不得半點肝火。
白城急于趕路,渾無時間調息,今又這等沖動,哪能不適得其反。
樂陵趕上,替他換好藥,又運起自身真氣替他化解體內的仙果之靈氣,仔細照料。
不知過去多時,那白城悠悠醒轉,看見樂陵,立即咆哮一聲:“你別碰我!”樂陵一臉錯愕,身子縮退:“白大哥,你這是怎么啦?”
白城怒氣掐住樂陵的脖子,狠聲道:“你為何要騙我?”樂陵呼吸艱難,在低聲咳澀:“我哪里有騙你,許是師傅有事,提早出關去了。”白城痛哭:“沒有紫陽真人的指點,我如何手刃魔頭,去報這一段血海深仇?”狠狠將她一擲,滾在了地上。
樂陵側過身子,微捂胸口咳嗽疑問:“你先不要激動,有什么話好好說,師傅他能幫你什么?”
記得師傅從來不好管閑事,又怎么會幫白大哥殺魔王呢?況且魔王對師傅昔年有救命之恩,依他老人家的脾氣,此事萬萬不得商量。
洞中尋不到紫陽真人的影跡,白城既急又生氣,不免遷怒于樂陵身上。
這時見問,眼角微抬解釋道:“師傅曾經有說,待我見著紫陽真人之后,求他收我為徒,授我御劍之術。如今真人不知所蹤,我的深仇何時方能得報?”說時聲淚俱下,極為喪氣。
樂陵坐身一旁瞧得不忍,嘴唇咬動,手腳并爬上前挨近他:“你要學御劍術,這倒也不難,師傅他曾經教過我。”
白城聽說真切,眼睛睜大盯緊此女:“你沒有騙我?”
樂陵搖頭:“當然沒有!”心下卻忖,“白大哥,我怎么會騙你呢?”
白城重拾希冀,很是開心,眼見此女眉頭深鎖,左眉頗帶幾分愁意。原本嬌美的面頰,可惜濕痕未干,今又添新痕。念起先前之過,好生歉疚:“陵兒,方才我推疼你了吧?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一時之氣。”
樂陵微微一笑,并不怪罪于他,只說:“我明白,你遭受此打擊,要替師門報仇之心自然濃烈。我又怎么會怪你呢,我非但不會怪你,還會將本門的法術御劍之道,統統傳授于你,雖然我所學有限,但只消你我聯手,定可除魔衛道,替你師門雪恥。”
白城好生感激,不知說什么才好,清淚滾下,急急抓住此女雙手,哽咽道:“陵兒,我白城何德何能承你如此厚愛,你的真情,你的……”
樂陵面上一紅,于是掙脫他,伸手直捂白城嘴巴,跟著搖了搖頭:“別再說了,只要你真心待我,陵兒此生無憾。”白城不禁動容,眼淚加遽,遂把個佳人拉入懷里疼惜,抱得很緊很緊,那淚早早沾濕了衣裳。
他的嘴唇一努,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唇少裂,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白城眼睛一澀,淚又落下,趁勢柔吻此女的劉海,心中觸動,然后直往下探吻,延至額頭,甚至鼻梁。
樂陵臉上一燙,羞答答垂下頭去,白城伸手托住此女下巴,慢慢將其挑起,四目相對。一個忸怩害臊,一個正值熱情奔放之齡,暮色而少艾,難以把持。
白城只覺喉嚨一干,欺上前去輕輕一印,便即封住了那口櫻唇。
這樂陵心跳加速,面上燥熱之極,被心儀之人如此一吻,電流瞬遍全身,心癢癢地難耐,既緊張又好奇。白城巧舌輾轉,光影之下盡吮那瓊漿玉液。來回數次,樂陵如墜云巔,心胸麻顫好不暢快,此等美妙樂事,實難用言語形容。
白城手搭此女雙肩,渾然忘我索吻,只憑心意策驅。他虎軀稍前一傾,緩緩壓女下去。
二人身子在地上輾轉滾動數回,開始低聲淺唱起來。
過了三五日,白城臂上的刀傷漸愈。洞中備有儲量甚多,不須下山購買,既不見紫陽真人回來,樂陵履行前諾,先將御劍術運氣口訣傳授于白城。這白城頗有幾分慧根,不消幾個時辰,已將口訣爛熟于胸。
天下之術,相通之處甚多,關于法一道,也是修行在個人。每個修煉者,欲得道,都必先有一套自己的修煉心法,向來不與外人言。樂陵愛君之深,將自己所知傾囊相授,那白城受益匪淺,經過幾日領悟,待刀傷半愈,已經掌握出一點門道來,大可臨空御劍丈高。
只是昆侖劍時不聽號令,常常刁題百出,給那白城難堪。
此人報仇心切,哪里能耐得住性子,時常無端生氣發牢騷。樂陵索性一笑,耐心開解,助其消除煩惱,要凝神存氣。
眼見月余過去了,仍是無果。自從上次御劍丈高之外,更別無進步。
這天,白城修煉片刻,心里煩膩,將個昆侖劍一丟,坐在地上喪氣起來:“練來練去都是這個樣子,猴年馬月才可以報仇?我真是笨死了,連御劍也不會。”
樂陵巧笑嫣然轉出,俯下身子安慰:“白大哥,別氣餒,昆侖劍乃是一柄有靈性的神器,只要你真心待它,終有一日,它會明白你的好,幫你手刃仇敵。”
白城嘆道:“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以我的根基,就算再練百年也打不過那魔頭,何況人的生命又怎么會活那么長久,除非我們是神。”
樂陵道:“白大哥,修煉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只要你肯努力,有恒心,我相信終有……”
白城惱斷:“這些廢話我不想再聽了,我如今多活一日,眼睜睜看著那魔王可以活千年萬年不得報仇,心中便多一份難受,教我如何還靜得下心來苦修?況且這劍不聽我號令,專與我作對,不知要修到幾時才能有成績?”
眼見白城這般激動,性格一天偏激過一天,更是隨時隨地都會暴躁動怒,那樂陵心中堪憂。一時間也無了法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問:“那你想怎樣?”
白城厚唇一咬,獰笑道:“聽說天地初分之時,存六獸,乃白虎、玄武、朱雀、青龍、勾陳、騰蛇,各具靈力,只要我能尋到其中之一,奪腹內丹,服下立即成神。不但可與天地同壽,更可傳承了其能,要對付魔王,我也深增了幾分把握。”
樂陵聽說,不禁心驚肉跳,只嚇得魂飛,全然想不到白城竟有這種心思,搖頭道:“你不可以這么做,別說六獸乃天地所生,今封入神籍,個個法力高強。就是其中之一,連我師傅也莫敢招惹,避而遠之唯恐不及,卻莫提是你了。”
白城冷笑道:“怕什么,他們在明我在暗,只要尋準時機,我相信我還是會有機會的。”
樂陵心慌異常,看見白城信誓旦旦,胸中早盤算好了一切才相告,更是緊張之至,勸阻道:“你別去好嗎?如此作法,哪怕報了仇,你師傅也不會瞑目的。”
白城一把將她甩開:“我又不是前去送死,你那么多事做什么?”樂陵“啊喲”一聲,嬌軀疾向后摔去,然后重重落地,她又叫一聲,急捂著下腹呻喚:“我的肚子。”
白城見狀,愕了一愕,急急奔上,攙此女起來坐好:“我……唉,又推你了,最近我怎么老是控制不住我的脾氣呢?”
樂陵吃力抓住白城的手臂,懇求道:“你別去好嗎?他們都是正神,你……你惹不起。”想起前事,那白城又推開此女,非常生氣:“我管他什么正神不正神,只要能為師傅報仇,我死而無憾。”話罷便要離開。
樂陵急聲叫,白城不肯回頭。見他執意如此,樂陵眼睛一酸,淚珠兒滾下悲切喚:“你不管我,難道連你的孩子也不要了嗎?”
白城聞言,虎軀一震,回頭咋舌:“你說什么?”樂陵泣聲道:“為了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涉險?”說時掙扎爬起來,欲要過去抓住他,不讓他走。
白城猶豫了一下,心下犯難,又見此女步履踉踉蹌蹌,渾身都是倔強之氣,一時心軟,怕她做傻事,就奔回來攙緊她。又扶此女坐好,柔聲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樂陵微微喘息,抬首凝眸瞧他一下下,能躺在白城的懷里,是此女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樂陵笑道:“是前兩天的事。”白城問:“你怎么不早跟我說?”樂陵道:“這些日子,你常常為了報仇之事,把自己弄得焦頭爛額,脾氣暴躁,我不忍讓你再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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