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淺散憶（散文版塊）

孤獨與追尋

文/安如

“我在探索，我在奮斗，我全身心都奉獻于此。”

——題記

他的畫筆在我肌膚上掠過，發出刷刷有力的聲音。如光似火般的顏色，賦予了我新的生命。原本我只是一張雪白的畫布，現在他使我多姿多彩起來。看看眼前這個男人，他翠綠的眼瞳如同洶涌的巖漿，要將我灼燒。他端詳著眼前的那朵葵花，視線在筆尖游移。最后一筆，他小心翼翼地簽上了名字：“Vincent”。

他并未起身，仍是注視著我，以他燃著火光的眼眸。我看到他包著紗布的右耳，線腳處微微有些泛黃。“為什么要割下耳朵，你不疼嗎，文森特？”“當然疼。但孤芳自賞比這疼上千萬倍。”為什么呢？在我眼里他給了我一件多么美麗的衣服呀！可我只是一幅畫而已。

日漸西沉，夜幕籠罩。窗外是深藍的夜空，星羅棋布。璀璨的星子在天幕上閃耀，宛若少女的晶瑩淚珠。文森特走到窗邊。“這夜晚真是美極啊！”我看到他默默地流下淚來。“你怎么了，文森特？”“我不斷地質問自己，什么是美。我所見所感的美，好像和其他人不一樣。得不到欣賞和理解，深陷于生活的泥沼中，無法自拔。因為這盛大的痛苦，我染上了精神病。我自愿來到圣雷米，在這里充滿了血與淚，人們都和我一樣痛苦吧，他們在大大的絕望里不斷地掙扎。我的身體被禁錮在這醫院里，但我的靈魂仍自由馳騁，雖然他不曾找到共鳴。”“沒有人理解你，你沒有想過放棄嗎？”“這是我所愛的，這是我靈魂的樂土。為了創作，我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由于他，我的理智有一半崩潰了；不過這都沒關系。看到絢爛的向日葵，我想畫下她們；看到沉靜的鳶尾，我想畫下她們；看到淳樸的人們，我想畫下他們。我想記錄我所感受到一切美好真實生機勃勃的東西。也許他人看不懂我的畫，他們不明白我的訴求。我依舊樂此不疲。我感覺自己就像一位探索者，不斷地追尋，即使前路迷茫，荊棘滿布，我也在所不惜。”當時的我只朦朦朧朧地感受了他孤獨的世界。后來他回到閣樓，把我一同帶去，置于一堆畫卷中。在狹小陰冷的空間里，他“砰”的一聲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多么滾燙的血，在孤獨中冷去。

……

三百多年后，我被捧如無價之寶，在各個富麗堂皇的地方被掛起來，供人瞻仰。我也會在車廂里遇到一些年輕的成品，他們的身上的筆觸如此潦草。所以我們被分門別類地區分開來。我感激文森特給了我如此豐淳的生命，歷經百年生生不息。催人老去的時間卻使我歷久彌新。

孤立的處境雖然危險且代價巨大，可文森特甘愿把自己的痛苦與靈魂擺上夢想的祭壇。即使他在有生之年沒有得到認可，那并沒有妨礙他內心的巨大熱情。希望不滅，即使永遠困于生活的牢籠中。在這個喧囂的年代。許多人都缺少對靈魂的追尋，也許因為被冗雜的生活磨去了激情，但若不放棄那份熱忱，終會有迎來光明的時刻！

生活幾分

文/Likely

清晨坐在窗前，托著腮望著東邊冒出一點點橙色。我開始回憶，開始胡思亂想。發了一陣呆，我突然問自己： 生活，到底是什么呢。

一

記得當初不敢折樹上的花枝，便總拾掉落在地上謝了的碎花瓣。那時天真的以為，折了它們也會痛，怕明年就見不到花開。3月，枝頭落滿初春的味道。早上出發時看著初升的太陽照射在花瓣的露珠上，晶瑩剔透，花瓣輕輕搖動，我不忍去觸碰破壞這美好，悄悄走過。說不定別的誰也看到了呢，肯定會因此度過愉快清新的一天。我笑了笑自己幼稚的想法，歡快地離開了。

有人說上天贈與你美好時必定會有悲傷跟隨而來。或許真的是這樣。那天晚上我回家又經過那棵樹時，枝頭低垂折斷的，碎花瓣落了一地。

二

于是我開始想，生命，到底是脆弱還是堅強呢。你說它脆弱，就算風吹雨打、生長在夾縫中也依舊郁郁蔥蔥；你說它堅強，不還是就這樣輕易地被摧毀了么。花謝了還會再開——我告訴自己——就像這樣被折斷摧殘后明年它仍會頑強地長出枝來，然后努力綻放。可是明年開出來的花真的會和今年的一樣么。我突然覺得有點凄涼，有點失望。就算明年這個時候再看到花開，也不會有現在的驚喜與感動了吧。

我突然覺得，生活，也不過如此，在你歡愉享受充滿希望的時候突然給你打擊，然后是如此情況的不斷循環。

三

隔壁人家的老貓生了小貓，剛睜眼。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脆弱得仿佛不慎松手就會消失。它在我手中驚慌地掙扎了一陣，靜下來，瞪大了眼睛東張西望。我輕輕放下這條小生命。只是，這一瞬的感動，或許在下一瞬便消失不見，因為你不知道生活何時會給你一個打擊，突然得措手不及。我靜靜地看著它緩緩走向老貓，蹭了蹭后舒適地閉上眼。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靜謐與溫馨。我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

這樣的感動，能持久么。我自嘲地笑了笑。經過之前的樹，枝頭依舊低垂著，漸漸褪色枯黃的碎花瓣似乎再也成不了風景。

四

夕陽映照著匆匆趕回家的人們，經過的樓前飄來屢屢飯菜的香味。我快步走著，無心觀賞路邊的風景。轉彎口，偶然瞥見被折斷枝的樹下的動靜。走近——熟悉的小生命，似乎很享受地在碎花瓣堆里打滾，時而伸出還未鋒利的爪子抓幾下。一旁的老貓面對夕陽靜靜地坐在碎花瓣中，看著小貓，打了個哈欠。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那些枯黃的碎花瓣——我原以為再也構不成風景的枯黃的碎花瓣，就這么輕易地和貓構成了令人感動、溫馨無比的場景。

我承認：我被感動了。或許，有些原以為的失望只是為了接踵而來的感動做鋪墊，正因為失望才凸顯了美好，兩者并行，才構成了生活。

五

生活是什么。我依舊不知道答案。但它遠遠沒有那么簡單——正如此刻已長大的小貓悄悄走過窗前。

變數

文/朱雯瑜

我是資深的深度近視，但是我有竭力睜大雙眼去妄想看清周圍身邊所有的人和事。但是，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就像歌里唱的那樣，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我卻試圖用它來尋找光明。

她與我本是舊相識，與我相伴十余載，記憶中她從未缺席，我也不認為她會淡出我的生活。在我的每一段經歷中，都有她的涉足，無法忽略。誠然，我們有過老死不相往來的爭吵，但是也有相親相愛一輩子的誓言。所以當這種萬分狗血的事情像黃浦江上的死豬一樣浮上來時，我瞬間就有種永世不得超生的悲壯之感。“我要和媽媽逛超市，不和你出去了。”此時我已經在外面等了半小時，然而我還是以不足1/600的時間飛快的回了一聲“好”。總是這樣，她先約我，然后爽約，十幾年來，樂此不疲。我晃晃悠悠如同喝了兩斤老白干那樣七歪八邪地瞎晃蕩，迎面孤身走來一人，手里的手機噼里啪啦敲得我都聽得清晰，真是萬分熟悉的鈴聲啊！我還在考慮是眼鏡又帶錯了還是巧合時，腳已經不由自主地踏在她面前。我的腦袋有些發脹，為了讓自己死心，居然真的，蠢蠢地，湊過去仔細地看了一眼。終究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無話可說啊！我們倆像棵樹那樣梗死在那里，我私自，愚昧而又懦弱的選擇了視而不見，逃也似的離開了案發現場。雖然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怎樣做才是無私，聰明勇敢的表現，也知道覆水終將難收。小鎮的風吹得我臉頰發燙，眼眶發酸，好死不死的來了個黃燈，我快步跑了起來，生怕跳到紅燈，身后的世界就會塌陷，無路可退。我以為我們有真誠，會懂得釋懷，諒解，寬容。因為時間作證，可誰知它竟做偽證，時間讓我幻想她會伴我一生，因為她從未離開過我的過去，然后我總算明白，能看得見的，也不一定是屬于自己的風景，會動的，從來也就留不住。

我有時真的可以很肯定老爸老媽對我的愛，難以理解的事也不少。比如說我媽反復多次強調：“你拿到了身份證，是個大人啦！”我才痛苦的明白了拿到身份證的我這就算是長大了。當老爸唉聲嘆氣地說：“一聽你又長了十斤，比聽到你考試考得不好還難過。”我笑的流出了眼淚，雖然知道這不是他誠心講笑話給我聽，確實是真的氣的血壓升高，我還是忍不住樂了，即使笑得無奈而悲哀。

人心并非難測，只是變數太大，愛你時一切美好，恨你時人生灰暗。都說已經認清的，不到最后，誰知到會變成什么樣？

我有你+你有我

文/沐白

我對她說：“就讓我哭一會兒吧，不要管我。”

是一個月圓之夜，與同學們一起來到了籃球場上。身邊的人大多數去玩耍了，我則一個人漫步著，望著那透著皎潔月光的月亮。

思緒飄回，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我站在窗前，許下了一個此生最為愚蠢，最為天真的愿望……一陣回想過后，晚風拂過，臉上有了陣陣涼意，眼角的濕潤感愈發明顯。我感謝于當時一望無際的黑，讓離我幾米外的人呢看不見我臉上的情緒。

鈴聲響起，有些落魄地朝著教室方向走去，身邊陸續有人影掠過。此時，我無力于挽著她的手臂，只希望在這幾十米的距離中我能獨自走著，止住淚水。

抬頭望向明月，嘴里喃喃念著：“你是為何而哭……你在為什么哀嘆……今天你是怎么了……”

長長的劉海遮住了我的臉，呆木地來到教室，將頭深深地埋下。

幾分鐘后，她喚著我，我跟著她，向著高三樓準備檢查晚自習。走向那幢樓的路上，我對她說：

“讓我哭一會兒，不用管我。”

她說：“要不你在這兒感傷會兒，我查完再來找你？”

我答：“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吧，沒事的，一會兒就好。”

路上，她問我：“你為什么哭？”

我說：“因為今天月亮太圓了，想起一些事情。”

她了然地對我點了點頭，“嗯。”

……

回到教室中，淚水已模糊了我的視線，如瀑般的黑發散落于整張臉上。我將頭枕于手臂上，不顧淚水一次次滑落，寫下一首小詩。

自習結束，會宿舍的路上，她說：“要不要我去你宿舍陪你？”“恩。”

到了寢室，我坐在凳子上，趴在靠背處，哽咽著。別的室友進來，見狀，問了她一句。她翻著手中的小說：“做一個沉默的聽眾。”

淚水，控制不住……

她對我說：“為什么我哭得像失戀了一樣。”

是巧合，還是必然。

幾乎是同樣的情形，同樣是為時間。

她說：“手牽手的是不是他們，他們是很早之前就這樣了吧。”

起初，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同樣地走向高三樓的路上，“他為什么會一個月之后才告訴我，”聲音有些不對了，“就像是對我很好的大哥哥有了大嫂一樣，他會不會疏離我，好憂傷。”

我望向她的眸子，黑得深不見底，有液體在閃爍。

一路上，我用著拙劣的語言設法平復她的心，因為，或許，這種心情我也有深切感受。

回到教室，她漠然的坐回了座位，低頭趴在桌上，用雪白的紙巾擦著些什么，我想：哭一哭，發泄一下也好。

總是忍不住一次次地看著她，平日里活潑的她，今日的背影卻如此孤寂。

她緩緩起身，向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向旁邊坐，留出位子給她。

“紙巾在哪兒？”我趕忙拿出一大包紙巾給她。她還在抽泣著。

我飛快地寫完了最后幾個字，遞給她：“我寫了封‘情書’給你！”

她帶著些慘淡的笑意：“不論怎樣，我不會接受你的。”

“先看看唄。”

她翻看著，眼角有一滴清淚滑下。

我仿著她昨天的調調：“待會兒去你那還是來我這？”

“去你那。”

她問我要了一本教輔書后，遞給我一個掛件，開始刷題。

“還給他？”

“恩。”

我將墜子放在他桌上，他示意我拿回去，周旋幾番后，我說：“先放你這兒。”

我揉著她的腦袋：“今天我頂著個魚泡眼來上課，明天你是要模仿我么。晚上記得拿毛巾敷著。”

回宿舍的路上，我說：“要不要我借你我寬厚的肩膀一用？”

她嫌棄得白了我一眼。

從小賣部走出：“給你買了包甜的豆腐干，換換口味。”

“切...無聊。”

來到宿舍，沒有開燈，她漸漸地落下了淚花。

她說：“明明只是好朋友，我怎么會哭得像失戀了一樣？”

“因為你們兩個四年的情誼致使你們成為了很真很真的好朋友。”

有室友回來，問我，我答：“噓！讓她一個人靜一下。”

窗外，月光流淌……

后記：我哭的那天，我問她，她會在什么時候哭呢；

她說，她很少哭的，頂多實在家里。

后來，她卻哭得我不知所措。

我知道，她也是脆弱的，最怕失去好朋友。

究竟為何而哭，

眼淚簌簌，

是為了哪個人。

到底我們能有多堅強，

才能不會被最親的人無意間傷害。

淚水散落的那一刻，

心中的弦斷裂，

情緒崩潰。

這一刻，

你我一樣，

皆是脆弱的。

紀念

文/珊珊

總想寫些什么來紀念我們共同走過的九百多個日夜。可抬筆的瞬間才發現文字的蒼白無力。只剩那些空白如影。

——題記

也許是對現在生活的不滿足，就常不自覺地想起以前的時光，鐫刻在自己生命里的那段回憶，在一通電話的催化下從腦海中崩潰瓦解，常常呼吸不得。

“燈熄燈了 月亮是寂寞的眼 靜靜看著 誰孤枕難眠 遠處傳來那首熟悉的歌 那些心聲為何那樣脆弱 很久不見 你現在都還好嗎 你曾說過你不愿一個人 有沒有那么一首歌 會讓你輕輕跟著和 牽動我們共同過去 記憶它不會沉默 有沒有那么一首歌會讓你心里記著我 讓你歡喜讓你憂 這么一個我”。這首歌透露了我的心聲，不知你是否記得，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有這么一天，我們遠隔千里，僅依靠電話來傳遞彼此的開心、難過。

你說你很想我們，很想那些一同走過初中三年的同學們。當初沒有好好珍惜，現在卻在說著“只有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就連畢業那天也不肯紅著眼睛。只是倔強地對他們說：“暑假我絕對不要再街上遇見你。”

你說開學了這么久，還是沒有在新同學身上找到我們的影子，一點也沒有。習慣了我們的安靜，你開始很反感那些特別愛吵鬧的女生。我在吃驚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在宿舍里逗大家開心的情景，莫非你也開始變得安靜了？會有些不習慣呢。我說過任何時候都不要強迫自己作出不喜歡的改變，我喜歡最真實的你們。

你說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去看你，不可以忘記了你們這一群同學們。當初你因為體檢沒能上內高，不然我們還可以繼續在一個校園里手牽手晃三年。這是我一直都不愿在你面前提及的，就這樣被你說了出來，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放下了？希望是這樣吧。那些過去了那么久的傷心事，終究還是迎來了被我們心平氣和說出來的那一天。它們在時間、空間作用下開始慢慢沉淀。

你說聽你說你過得不好，很難過。因為現在的我也不好糟，比以前還要難過。不知道該給你說什么，讓你也像我這么懦弱地茍且偷生，還不如讓你離我遠一點，真的希望你能好起來，為你加油……我相信你能感應到當我聽到這些時的難過，我也相信當你說出這些話時臉上同樣充滿著悲傷。只因為我相信我們的友誼，固如金湯。我們有著太多太多共同的美好回憶。在平淡中，一起洗漱、一起跑操、一起吃飯、一起回宿舍、一起去教室、一起去洗澡、一起看云、一起數星星，還有一些遲到。想到這些嘴角總會不自覺地上揚。就算是平淡的，也想要把它制成切片，把這一幕幕永遠定格在瞬間，只因為那是最美的。

“葉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天堂原來應該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經遺忘當初是怎么開始飛翔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寫信 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里 就連自己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電話里你唱了這首歌，我落淚，情緒零碎。后來看到你把個新簽名改為：唱歌的時候好緊張，不過你開心就好。上海很美吧。我只能慶幸，還好，心的距離并不遠。

臨掛電話，好突然的一句“好想到你這邊來。”

好像來我這邊么。好像來我這邊么。

我也好想，和你天天黏在一起，如果可以。

可是不可以，什么也不可以。

凡凡種種都不可得，時間決定一切，也帶走了一切，我留在原地，仿佛剛剛睡醒又仿佛睡著，怎么也醒不過來。

而我不停懷念，又不停懊悔。

我為夢想而來，卻逐漸模糊方向，明哲保生，面容帶笑，直至笑濕眼睛，然后迷茫。

如果時間可以慢一點流失，或者讓我早些覺悟就好。那么，我也不用在此時的天空里孤獨仰望，意圖找尋舊時的浮光是多么傻。然而我又相信著那句“就算分隔得再遙遠，頭頂上依舊是同一片天空吧，所以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太孤單。”

……

成長的滋味，時間就這樣遠去，也不回頭。淡淡流淌的青春歲月，仿佛異常恬靜，仿佛永遠不會停息。總有那么一天，想念過去的時間，變得淡淡的。就像常說的那句“好好的”，你，你們，還有我，都要好好地下去……

無題二章

文/佚名

無題1

我抬頭時不時地，望一眼窗外樹梢的天，小心翼翼。

我轉側，間或地，看一眼門外的走廊，不敢出聲。

——因為我，生怕，驚走了陽光。

整整四天，四天的忽晴忽陰。四天的陰霾沉重，我已喘不過息。不知多久，多久沒再抬頭凝視，多久沒有望見我渴求，我期待的夕陽，讓我的人，也萎靡。

還記得，與老師，與幾個朋友在亭林，撞見的那片濃郁的夕陽。也許，正是我所敬仰的上天的安排，比賽，持續那么久，校車，早已因事離去，街，窄窄的，散滿了“舊”與“老”，鈴兒輕輕地搖響，樹葉在晚風中，無所畏懼的亂撞。而夕陽在那一片草地的盡頭，付著身子，張開手臂，擁抱著地平線，映出我們六個人的身影，映下駛過的小三輪的吱呀輕鳴。 “難道，這是上天饋贈給我們的禮物嗎？”我的心中不知有多少歡喜。難道這是溫暖與希望的象征嗎？我的身上涌起多少思索，與感想……

——我說過，這是夕陽的魅力……

然而，天像在哭泣，籠罩著大地的烏云遮掩了我所神往的一切，雁，沒有了，連雀的叫聲都消失殆盡，光，不見了，影子都不再施舍給我們，我等，我盼，我煎熬了多久，我找，我尋，一直望到樹兒的頂，但無濟于事。它，不來，終究還是不會來的。

所以，當光，當夕陽的余輝再次降臨的時候，我希望，我的靈魂可以有再次牽住它的機會。翹首，望著西邊的天，生命的姿勢，雋刻在時光年輪里，回旋，回旋……

無題2

我聽著風的聲音……我看著天的顏色……我，站在時間的浪尖——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生命的來源？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夢想的來源？

我，在風里，她靜靜地告訴我，說生命是愛的撫育，說夢想就是她緊緊懷揣著的一顆種子，一顆小小的，蘊含著大大的力量的種子……我，在天下，她微笑著告訴我，說生命是存在于云朵之間的一陣風，說夢想就是一只白色的鷗鷺鳴叫著的劃破長空……我，在浪尖，她回旋著在我耳邊呢喃著告訴我，說生命是藍天的廣闊和對海的襯托，說夢想就是她的翻騰，她的永不停息……

我，聽著風，她急促的呼吸帶動著我心跳的律動；我，看著天，她溫柔的恬靜凈化著我的心靈；我，在浪尖，她快樂的氣息彌漫在我的內心。

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個夢，我們并不懂愛，但我們卻懂得去追求夢，從一粒沙的向往，一滴水的快樂到如今破涕而笑的幸福，成功欣慰的滿足，我們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在風里，孩提時的我們去抓一片小小的葉，長大后的我們懂得靜靜聆聽風里的一絲一毫簡單快樂。在天空下，幼小時的我們去數一朵朵不斷變化的云，而漸漸懂得夢想的我們看著云的漂浮，想到了明天，想到了漂浮不定的一切。在浪尖，不懂事的我們感嘆于浪的奔騰慢慢成長的我們，知道要去回首，知道在追逐夢想的時候，回頭去看看曾經的一切…… 當風兒擦過我的臉龐，捋了我的發絲，我知道時光在流逝；當天空在不斷變幻，我知道，我早已不是一分鐘以前的我；當浪又一頭栽在了礁石上，我知道，又有一分，一秒從我身邊逝去。——而我，我，我的夢想是在靠近，還是在遙遠呢？

風說，她不懂，但哪怕一棵小小的樹苗，也是在她不斷的考驗下成長。

天說，她不懂，但哪怕只是一只柔弱的雛鷹，也是在她的懷抱里跌跌撞撞的演繹著不同的歡樂。

浪說，她也不懂，但她不曾放棄，哪怕前面是島嶼，是堅硬的礁石，她的使命便是遨游在廣闊的大海之中。

愛，因為在心中，愛因夢想而璀璨，因夢想而存在，因夢想而長久……

明天，我不知道夢想是近，還是遠。

明天，我也不知道是晴天還是陰雨連綿。

明天，我更不知道是有快樂相隨還是淚水陪伴。

但記住，不能哭，不要哭，睜開雙眼，哪怕夢還很遠很遠，但它總在我們的成長之路。不能哭，不要哭，風總在我們身邊哺育一絲一毫的綠色，天總在生命之中安慰著每一個生靈，浪就是我們，不要停止前進的腳步，不要漏走快樂下去的勇氣——

因為，夢就在我們心中……

以青春為名寫給青春

文/袁筱雯

時光確實匆匆，我們早已從不諳世事的小孩蛻變成了風華正茂的青年。

青春是個美好的名詞，至少以前的我是這樣想的。看著前人寫下的描繪青春的文字，我對它滿懷著憧憬。

今天，我提筆寫下，在我正值青春年華時對于青春的感悟，可能有失偏頗和固執。

青春時的我們是愛幻想的。或許你會同我一樣，看看那些言情小說，無論是悲是喜，總會有那么一些時刻深深的沉浸在里面，甚至于想象過在現實中發生這種情節會怎樣。至于男生么，玄幻小說無外乎有著強大的男主，游戲方面的小說則是為了了解游戲背景。青春時代的我們愛幻想但卻不會脫離現實的軌道。

青春時的我們是熱血的。很少有上一輩的人會理解我們所鐘愛著的動漫，夸張的形象、不切實際的故事發生背景，統統讓上一輩的人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但我想，或許是動漫背后的那一股熱情更吸引我們吧。那是一種無言的力量，無法描述出來但是卻在無形之中讓我們可以忘記煩惱和消極。

可有些時候，我又覺得我們的青春是可悲的。就如同我父親對我說過“你們這一輩人連真正的牛奶都沒喝過”一樣，我們還沒有享受過青春。取而代之的，是我們會在韓寒和郭敬明的筆下尋找著青春——我們這一代人的青春真正的樣子。那種逍遙灑脫、自由自在是我們有所渴求的吧。

真是的我們又如何呢？只是偶有機會才能夠在教學樓之間的天空中看見幾只橫穿長空的鳥兒。

青春究竟是什么，我無法給出定義。

我只是希望，我們的青春能夠活得更肆意一些。

青春的這一條路還很長，但愿我們的青春不會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井鯨

文/Robin

昨日開了空調，覺著冷，到了半夜起來關掉，窗外的風正猛烈，望下去的街道無一例外地荒蕪和朦朧，對面124棟的樓道不切實際地亮著，可所有住家的窗都暗著，我哆嗦了一下，又上了床，騰出一塊地方，把毯子卷起來蓋在身上，腳上的蚊子塊突然癢了，將風扇開到中檔，把涂了龍虎膏的腳對著扇葉，好不舒服。

卻沒有入睡，聽著風聲，并沒有雙臺風的感覺，只是覺得風大，只是忽然有點冷，只是像往常一樣呆在家里睡覺把窗簾拉上，只是像昨日一般開了空調后關掉，把一夜的冷氣裹在房間里，把我自己裹在毯子里。忽然有個細小的聲音從一角傳來，一隅的光，看到有水花撲騰著，在一方小小的井中。那是會發光的小鯨，深藍色的背在極黑的夜里亮的深刻，它擠在這口井中，喘息著；躲在這口井中，卻露出大半個尾巴。我揉了揉眼睛，它從淺水中探出頭，圓溜溜的腦袋，還有很大很可愛的嘴巴。小鯨的尾巴下去了，因為要露出頭，所以它要艱難地把尾巴移下去，正因為這樣，實在使他看得渺小，看得可憐。

"為什么不換個地方呢?""只因為習慣.""這口井對你來說太小了.""我滿足就可以.""你的滿足未免太過簡單.""在井里和海里沒有區別，同樣成長，只不過多了點狹小，少了點自由，但因為習慣，習慣在這一方的安逸，習慣在夜晚靜靜發光而不驚擾其他，習慣我的名字叫做井鯨.""……"然后它又將尾巴露出水面，冷冷地對著我，尾巴上倒是少了些光，漸漸又弱了。

我又睡下，起來時早已太陽升起，只不過那只角落里的井鯨卻不見了，我突然明白，它游向的每個地方都是極黑的，只因如果要發光，就要去向那不見底的黑暗。可它就不見了太陽，

"只因為我已經是光芒。"

浮夢

文/心

夜涼如水，月光淡淡地浮著小院。

邁步穿過曲曲折折的幽廊，輕輕推開朱紅凋落的木門，依稀望見了近門的一個女子的面龐。那不是戲文里常說起的好看的桃花面，而是浸透了歡樂與哀愁，一并埋入深邃的眼睛里，只留下清瘦的輪廓和平淡的神情低聲訴說著一個夢。

那是一個怎樣的夢啊。怕是一生就是一回春夏秋冬。“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一個二八少女帶著醉意泛舟晚歸，船上載著她青春年少的歡樂時光，載著她鋒芒畢露的才情詩意，也載著她不同于一般女性終身鎖于深閨的命運。王灼說她“自古縉紳之家能文婦女，未見如此無顧籍也”，這卻恰恰讓世人盼到了在猙獰的封建籠罩下一個最自然甜美的笑容。

她帶著這個讓世人驚艷的微笑，在一個元宵看花燈的夜晚邂逅了那個言說“言與司合，安上已脫，芝芙草拔”的含蓄中滿是熱情與愛意的男子。天作之合雖不敢說，但大抵也是叫人羨慕的一對。婚后他曾游學他鄉，在一個“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日子里，她用心寫下了對他的思戀，“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之后，他曾興致盎然地作詞數十首，而相思之意卻無一勝出此三句。她可能是勝在才情，但更多的應該是現實中對丈夫的毫無保留的愛罷。

情到深處最動人，也最傷人。小愛小恨卻也罷了，最怕是被兵荒馬亂的車輪碾壓得支離破碎。沒有人能從時局的掌心中遁逃，她和他亦不例外。金人的鐵蹄踏碎了汴京城，也踏碎了她那個美麗的夢。金石被毀，流離南渡，丈夫為官遇反叛而獨自棄城縋逃……這種種的不幸與變故讓她深陷絕望，而“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的吶喊卻向世人筑起了一個柔弱女子的錚錚鐵骨。只可惜，她所有的活生生的喜怒哀樂隨著他的病故便一起帶走了。她癡癡地望著這段近三十年的愛情化作了塵煙，消逝在另一個夢里了。

自古才女大抵都在薄命中輪回。孤獨飄零的她失魂落魄，后來竟輕易讓一個別有心機的男人闖入了她原本已經凋零的情感世界，最終被殺得片甲不留。她依舊是那個癡癡的模樣，“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在亦真亦幻、半夢半醒之間尋覓著不可重來的人和夢。她是含著淚，顫巍巍地寫下了最后一筆。“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看似直抒胸臆的流俗，背后含著多少情，多少痛！

這，便是她的夢了。

走完了一生的春夏秋冬，走到了出口，卻終沒有走出去。只留下清瘦的輪廓和平淡的神情低聲訴說著。所有的歡樂與哀愁，卻一并埋入深邃的眼睛里了。

……

輕輕退身出來，闔上朱紅凋落的木門，邁步穿過曲曲折折的幽廊。

月光淡淡地浮著小院，夜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