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迷糊夢游未來校園

　　小迷糊夢游未來校園

　　新云臺中學張燕華

　　未來的學校應該適應每一位學生，而不是讓每一位學生適應學校。

　　——題記

　　“叮當……”墻上的掛鐘敲了十一下。

　　小迷糊晚上七點到家，八點坐在書桌前開始寫作業，到了十一點勉強做完書面作業。他打起精神，翻開夏山中學的初三學生作業記錄本，在化學作業一項后面打上一個紅勾，然后滿足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瞇起眼睛，又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起床啦……起床啦……”桌上的鬧鐘猛然間響了起來。這下可把小迷糊給叫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啊呀，怎么已經七點半了，再一看，啊，怎么自己趴在書桌上睡了整整一個晚上。這可怎么辦？

　　正想著，外面響起了媽媽的聲音：“米胡，你起來啦？洗漱一下，出來吃早點吧！”小迷糊隨口應了一聲，心里想，怎么這么晚媽媽沒有叫我，今天上學可要遲到了。

　　吃早點的時候，小迷糊有點戰戰兢兢，害怕媽媽責備。但是很奇怪，媽媽什么也沒說，表情也不像在生氣。“對不起，我起晚了……”小迷糊想想還是主動認錯吧。結果，媽媽竟然笑了起來：“米胡，怎么啦？夜里做惡夢啦？”說著，媽媽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吃哦，校車還要過一會才到呢！”

　　果然，直到八點三十分，那輛黃色的校車才姍姍駛來。路上行駛了大概一刻鐘，車走得好慢啊，小迷糊的心里好急呀！

　　終于，車停了。

　　奇怪啊！什么情況啊？夏山中學怎么一夜之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個嶄新的夏山學園。小迷糊走到門口，看到輔導員王老師微笑著向到校的學生問好。王老師是語文老師，也是班級輔導員，以前一直很嚴肅，經常板著臉，小迷糊看到王老師心里就有些發怵。

　　小迷糊低著頭，想悄悄混進去，卻不想被王老師發現了。“米胡，早上好！”“嗯，王老師好！”小迷糊答應著，飛也似的跑進學校。

　　新校園就是不一樣，到處是繁茂的大樹，綻放的花朵，青蔥的草地，還有潺潺的溪流，幾處的教室掩映在一片濃密的綠色里。這里簡直就是一個森林公園了！

　　進入教室，小迷糊終于看到了好朋友小華子。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拉住小華子的手，問道：“怎么回事啊？這里怎么變樣了呀？幾點上課呀？”小華子白了他一眼，笑著說：“你傻啦？這里一直就是這樣的！九點上課，今天上午是語文課，上課地點是涵橋那里。”

　　小迷糊跟著小華子和同學們來到涵橋，王老師已經在那里等候了。涵橋是一座石拱橋，橫跨在一丈多寬的溪流上，橋面距離溪水約有一米半的距離，溪流中有許多鯉魚穿來穿去，似乎不覺有人來到這里。

　　王老師還沒有說話，小華子就問王老師：“王老師，今天我們討論什么呀？”旁邊的小夏子有些調皮：“不會是來看鯉魚吧？”“真聰明啊！”王老師半真半假地說，“今天，我們就來看看鯉魚吧！”

　　接著，王老師就拋出了問題：“同學們，大家看看涵橋附近有多少鯉魚呢？”話音剛落，二十幾個同學就三個一組、五個一群地分成幾個小組，各自去研究了。

　　小迷糊正在納悶，就被小華子拉了過去：“米胡，幫我們把橋底下的鯉魚趕出來好嗎？”小迷糊去找了一根長樹枝，伸到橋下的水里攪動，果然魚兒都離開了橋底游了出來。

　　“四十三條。”“三十七條。”“五十一條。”一會兒，同學們過來匯報結果。王老師聽了大家報的數字，又問了問同學是怎樣計算出來的，連連點頭。

　　王老師把同學都叫了過來，神神秘秘地說：“同學們，你們說這些鯉魚快樂嗎？”頓時，涵橋邊就像炸開了鍋。這個說快樂，那個說不快樂，還有的說有快樂也有不快樂。王老師清了清嗓子，一臉無奈地說：“既然大家沒有統一的意見，那么我們就來研究研究吧。今天的主題就是——溪魚是否快樂！”

　　小迷糊真是小迷糊，他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不知道校園為什么大變樣了，不知道語文課什么時候開始這樣上了。反正，這樣挺好，他很喜歡，也很快樂。

　　不過，同學們可一點也不迷糊。小迷糊來到“自由”小組。只聽小張微笑著說：“魚兒很快樂，你看它們東游西逛，輕松自在，悠閑得很。”小李摸了摸肚子，自信地說：“是呀！對于任何動物來說，吃是第一要緊的事情。水底的食物比較豐富，這些魚兒浮到水面上來，說明它們已經吃飽喝足啦，這還不快樂呀！”小劉點點頭，接著說：“說得好！你看這幾條大魚，約莫七八分長短，尾巴輕輕滑動，皆若空游無所依。溪水長流不息，清澈潔凈，魚兒在這里生活當真快樂得很。”小迷糊聽著，忍不住插嘴說：“嗯嗯！這里綠蔭環繞，景色優美，天熱了就到樹蔭下乘涼，天冷了就出來曬曬太陽。”

　　趁著小華子不注意，小迷糊又溜到“民主”小組。只見小黃搖著頭說：“不快樂，魚兒不快樂。你們看這里的溪水雖然清澈，但是流速這么大，沒有什么養分留存下來。魚以食為天，魚兒的生長發育需要大量的營養，食物不夠，怎么會快樂呢？”小趙裝出一副苦瓜臉，皺著眉說：“不錯！而且魚兒和人類一樣，也喜歡自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這條溪流的兩頭都被絲網攔住了，魚兒只能在這十來米長、三米多寬的池子里游來游去，肯定是不自在的，說不定它們早就想著怎樣逃出去了呢！”小唐的眼睛有些紅紅的，她抽泣了一下，說：“你們看，這條小魚一直被那條大魚追著，剛才還被它咬了一下，真可憐，魚兒也要被欺負！我們都有自己的家，可是魚兒沒有家，只有在這個冰涼的水世界里游蕩，根本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這還談什么快樂呢？”聽到這里，小迷糊也有些傷感，他安慰小唐說：“你不要難過呀！我們又不是魚兒，怎么能知道它們是否快樂呢？沒有家的魚兒雖然在游蕩，說不定它也很快樂呢？有家的人雖然不必游蕩，但也不一定他很快樂呀？”

　　正說著，小華子來找小迷糊了，把他拉回到“開放”小組。小迷糊發現王老師不見了，就問小華子。小華子向西面的一棵銀杏樹下一指：“喏！那不是嗎？”小迷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王老師坐在樹下的靠椅上，正和班上的小夏子在說著什么，一邊說話還一邊點頭。

　　過了一會兒，王老師走過來，和同學們聊了起來，聽了聽各個小組的匯報。完了，同學們拿出準備好的魚食，喂了一會小魚，大家都有說有笑的。

　　到了十一點，就是午餐時間。小迷糊跟著王老師來到大食堂，可是食堂里什么都沒有。小迷糊剛要問些什么，小華子拉拉他的袖子，輕輕說：“今天的午餐是匹薩和牛排，不過是要我們自己做的。”小迷糊又驚又喜，驚的是午餐居然是要自己做的，喜的是可以吃到自己喜愛的牛排，還有匹薩。

　　午餐以后，小迷糊和小華子在校園里逛了一會。小迷糊對什么都感到特別新鮮，問這問那的，小華子對小迷糊感到很奇怪，想著這家伙是不是失憶了，但礙于朋友的情分，他還是對小迷糊有問必答。

　　忽然，校園廣播響了起來：“今天下午教育主管來學校檢查工作，請以下同學一點鐘到會議室集中：米胡，……”小迷糊竟然是第一個被報到的，真是被雷到了。

　　等到小迷糊到達學校西北角的會議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十五分了，幾個面帶笑容的中年人正和一些同學說話。看到小迷糊來了，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人走過來，對他說：“你是米胡吧？不好意思，耽誤你一點時間，我們交流一下好嗎？”“嗯，好的。”小迷糊有點不明所以，隨口答應著。

　　出乎小迷糊意料的是，這個穿夾克的人只問了他幾個問題，而且是非常簡單的問題，就放他走了；不過他走的時候，穿夾克的人似乎有點莫名其妙的生氣了。

　　他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在學校開心嗎？第二個問題是你喜歡在這里學習嗎？第三個問題是你覺得自己學到知識了嗎？第四個問題是你覺得學到的知識有用嗎？第五個問題是你對學校有什么建議嗎？對這些問題，小迷糊可一點也不迷糊，他回答得非常干脆：我在學校一點兒也不開心；我不喜歡在這里學習；我覺得我學到知識了；不過這些知識沒有什么用處；我希望放學后不要留學生，作業不要布置太多，讓我們有一些屬于自己的時間。

　　本來，小迷糊還想對那個人說：“今天我在這里很開心，學到的知識很有用，我很喜歡在這里學習。”但是，那個人已經笑著對他說了聲“謝謝”，轉過身和另外一個大人說話了。小迷糊只好有點遺憾地出去了，出門時似乎聽見那人在說“這樣可不行，我要和校長談談”。

　　一點三十分，下午的課開始了，今天是實踐課。王老師走進教室，對大家說：“同學們，今天的任務是參觀爸爸的單位，了解爸爸的工作，向爸爸提建議。”話音剛落，同學們“嘩嘩”地鼓起掌來，看來大家對這一天期待已久了。

　　按學號從小到大，每一位同學依次到王老師那里辦理“學生參觀證”。輪到小迷糊的時候，王老師問他：“你知道爸爸單位嗎？清楚怎么去嗎？”這點小迷糊倒是不迷糊的。于是，王老師給爸爸打過電話，就放小迷糊出門了。

　　小迷糊依依不舍地離開夏山學園，坐了兩站地鐵，來到爸爸的單位。一到大門口，門衛叔叔就熱情地向他打招呼，接著把他領到了經理室。

　　一個穿著青灰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上來，對小迷糊做了自我介紹：“你好，米胡！我是這里的范經理，今天就由我來接待你吧。”小迷糊點了點頭。

　　接著，范經理帶著小迷糊參觀了整個公司，一邊參觀一邊向小迷糊介紹公司的情況。這是一家廣告公司，小迷糊從經理室來到人事部，從行政部來到客戶部，從創意部來到公關部，從設計部來到業務部，一圈兜下來，小迷糊對廣告公司也有了一個比較粗略的了解。爸爸是設計部的主管，范經理對小迷糊談了談爸爸的工作情況。“你爸爸工作很勤奮，做事也很有想法，不過有時性子比較急，有些急于求成了。”范經理最后這樣評價道。

　　臨走前，小迷糊去看了看爸爸。果然，爸爸在辦公室發脾氣了。“你們做事要用用腦子！”爸爸對著旁邊的設計師說。小迷糊走進去，對他說：“爸爸，你和我一樣，有時候性子太急了……”

　　告別了爸爸，已經快下午四點了，小迷糊坐上了回家的地鐵。他忽然覺得有些困意，不由得在地鐵上打起了瞌睡……

　　“叮當……”墻上的掛鐘敲了十二下。

　　小迷糊猛然間醒了過來。啊呀！我怎么睡著了？剛才還在爸爸單位，怎么一下子到了半夜十二點了？還有那個夏山學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難道都是我在做夢嗎？

　　小迷糊揉了揉眼睛，使勁想了想，終于記得昨天晚上七點到家，八點坐在書桌前開始寫作業，到了十一點勉強做完書面作業，還在化學作業一項后面打了一個紅勾。哦！現在該看英語書了，第十四課的課文還沒背呢！

　　小迷糊無意間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無數的窗燈把夜空照得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