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七原本不叫師七,他有一個很普通的名字——黃力。但那是在他還是一名高中生的時候的了。現(xiàn)在,黃力已經(jīng)與他無關。
那時候,他年少輕狂,特立獨行,有著自己的風格。任何特別的人都容易受到關注,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他都一無例外地被迫面對。整個學校里,沒有一個可以深交的人。但也因為他的獨特個性,有很多女生都迷戀著他,其中就有一個是黃力也喜歡的。
她叫周媚,天生麗質(zhì),活力萬千地在校園里與同伴游賞著,笑起來好像可以讓地上的落花重復生機,再次開放,穿著長裙的時候又如仙子,嫻雅而文靜。那些年,他深深地迷戀著周媚,然而還有另一個人在與他同樣追逐著美麗的女神。
他是一個當?shù)匾患曳慨a(chǎn)公司老總的兒子,玩世不恭,在學校里為非作歹,但憚與其父親的財勢,連校長也不敢多加阻擋。他叫李路,仗著父親的淫威玩弄少女、打架斗毆,無惡不作。女人不是投懷送抱就是被強行污辱。
一天下午,黃力坐在校園的草地上獨自雕刻著一個小木人,卻聽到幾個女孩哭著走過他面前的校道,當中就有周媚。她低著頭,雙眼無神以至絕望,頭發(fā)也沒有平時那么細致地整理,散亂地垂著披在肩上。其他幾個與她相交甚好的朋友在極力安慰著她,但效果似乎不是很明顯。
黃力忍不住上前過來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周媚的好友覃月火認真地看了他,好久才說:“李路讓人給我們帶了張紙條,要我們明天下午到他家去玩,還特意點名一定要有周媚。”
如雷轟頂,去他家“玩”,就意味著羊入虎爪,有去無回,就算回來也不能是之前完整的正常人。這在學校里是眾所周知的。
“可是能怎么辦,我們自己不去,就算綁架也會把我們帶過的。”另一個好友曹蘭也說。
“你們不要去,明天在家里和父母一起,也不要來上學。”黃力氣憤之后,堅定地說。
“你想干什么?”覃月火問。
“沒什么,只是不能讓他傷害到你們,現(xiàn)在不能,以后也不會了。”他注視著周媚,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不自覺地疼了起來。
“可是……”
“放心吧,你們會沒事的。明天什么事都不要做,就在家里呆著,不要出來。”
她們懷疑地看著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海里惟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嗯。”她們最后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去了。
“等等——”黃力叫住他們。
“怎么了?”
他來到周媚面前,看著她又變得懷疑的目光,把手里還沒完成的木人遞到她手里,“拿著這個,萬一我回不來了,希望你還記得我。”說完,他轉身就跑,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三人。
黃力清楚,他在意外之間把一件麻煩事攬上了身,但他已經(jīng)決定,要讓李路的為惡就此終止。現(xiàn)在時間不多,要做點準備了。
他離開了學校,回到家里,偷偷地把父親藏在地窯里的獵槍拿出來,身上還揣著一把平時打獵用來剖開動物肚子的匕首,來到學校門囗的小路上,等著李路和他的黨羽。
要做的事很簡單,但也很傻,就是在這里把李路殺掉。
很快,根本不把心放在學習上的李路帶著一群人大搖大擺地從校門囗出來,邊上的門衛(wèi)還點頭哈腰地說:“李少慢走。”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學生一手把他推倒。門衛(wèi)卻很快地爬起來,繼續(xù)彎腰恭敬地說:“李少客氣了。”一群人頓時哈哈大笑。
“不要臉的看門狗!哈哈——”
“滾一邊去!”
看著這二十多個人迎面走來,黃力雙腿有點發(fā)抖,但也只得強忍著,慢慢地躲在一棵樹后面。
一、二、三,他手里一拉引線,這群人所站立的土地頓時開爆,五六個人瞬間被炸飛,其余的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傷。
不等他們恢復,黃力舉起獵槍,對準安然無恙的李路,扣動了扳機。
“澎”一股氣浪沖著目標蕩去,灼熱的鋼珠打中了好幾個人,中心目標李路也中了彈,卻并沒有致命,只在手臂上冒出幾股鮮血。他號淘大叫,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
黃力迅速地退匣、裝彈,再開了一槍。
再開一槍。
三槍過后,人群橫七豎八地倒地,但也有些傷勢較輕地趁機逃跑了。黃力不理會他們,他來到身體在抽粟的李路面前,抽出匕首頂著他的脖子。
“別,別殺我,我爸是李繼承。”
“我知道你爸是李繼承,也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要殺你。”手腕用力,輕易地割斷了他的頸動脈。
任他血流如注,黃力收回匕首,站起身大喊一聲:“來吧——”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清楚地知道他做了一件大事,也知道這事會給他帶來的后果。逃跑的那些人一定會向李繼承報告,他現(xiàn)在要趕緊離開這里。
但他卻沒有想到周媚的危險。這造成了伴隨他一生的痛苦。
接下來半個月,黃力都藏在一個山洞里,用獵槍和一些機關捕著野食充饑,到他感覺稍微安全一點的時候,他來到市集上購買補充的彈藥。看到一間酒吧,就想喝上點酒,卻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上個月李繼承的兒子被殺死,知道后來怎么樣了嗎?”一個光頭坐在酒桌上,大聲地說道。
沒人理會這個醉漢,被牽動了神經(jīng)的黃力來到他邊上,輕聲問道:“怎么了?”
“兇手沒找到。”看到只有個小年青搭理自己,他很懊惱,最敷衍這一句。
當然,因為兇手就站在你面前。黃力想笑,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黃力的笑讓光頭感覺受到嘲弄,他一拍桌子,大喊道:“難道你知道兇手在哪。”
“我不知道兇手在哪,但我還想聽聽你說說看。”
光頭一下子開心了,終于有人想聽他的段子了。“知道嗎,李路為什么被殺?是因為一個女人。”
“嗯。”我當然知道。
“兩個學生為了搶一個女人而大戰(zhàn),唉,現(xiàn)在的學校里的情種啊,真是比當年的法國還多……”
黃力不想再聽下,因為醉漢的話語已經(jīng)有點混亂了。他想走,免得出現(xiàn)什么岔子。
“可惜啊,那個女人這么年輕漂亮,就這么被糟蹋了。”醉漢又說了一句。
“什么!你說什么?那個女人怎么了?”黃力緊張地問,右手已經(jīng)拽住了他的衣領。
“誒,誒——”醉漢指指他的手。
黃力只好松開手,還假裝幫他撫平弄皺的衣服,讓他舒服地再灌下一杯酒。
“那個女人當然是死了,死了兒子的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再說他還是個有權有勢的人……”
“她是怎么死的?”黃力追問。
“有很多個版本,你想聽哪一個?”
“你別廢話,快說!"
“嗯,就說那個最多人說的版本吧。她被李繼承抓回去,脫光了衣服吊起來三天,不給吃不給喝,再用鞭子抽打,泡在鹽水里,最后,最后,那什么你懂的。”光頭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
黃力頓時感覺全身無力,內(nèi)心生出深深的懊悔,仇恨的火花在眼睛里閃爍。
他頹然地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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