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力街是在這城市的北面郊區,因為那里有著很多正規市場不能出賣的商品,所以聚集了很多奇人異市。但也因為這樣,那里很是復雜,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你活了這么多年見到的每個類型的人在炎力街上都能遇到,而且那兒的人有點排斥生面孔。”在一輛三輪摩托車上,因由這樣對他說,用是一種難得的認真態度。
看到他這個樣子,苛多不敢多問什么,但心里疑問已經積滿,只好自個兒納悶。
司機一路飛馳,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顛簸著前行,到倆人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的時候,車停在了一條小道邊。
“只能到這里了,炎力街不給車開進去,你們走吧。20塊!”
雖然覺得這價格貴了,但因為聽說過這邊的人排斥生面孔,苛多不好發作,只能有些懊惱地給了錢。
小道邊上沒有路燈,三輪摩托車一走,周圍瞬間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走吧。”因由拍了他一掌。
“這怎么走啊,完全看不見路?”
“不是有月光嗎,可以走了。廢話那么多,像個婆娘!”因由徑自先走了,好像這是在白天一樣,一點也妨礙走路。
苛多抬頭看了看天空,一輪半月掛在半空,但現在已經隱沒在云朵里,照在地上的亮光實在不怎么強。他深呼一囗氣,閉上眼睛再張開,確實是可以稍微看得見路了。看到因由已經走出一大段路,趕緊跟上去。
他們在完全沒有路燈,只有微弱月光的小道上走著,然后轉過幾個彎,走進一個小巷;穿過小巷,眼前豁然開朗,居然是一個廣場。
“到了,這兒就是炎力街。”
苛由沒說話,因為這兒與他想像的炎力街很不一樣,完全沒有熱鬧的攤點,人們都像是到了暮年,不緊不慢地在廣場上踱步。其中有一個人走走停停,抬頭望了望天空,低下來搖搖頭,嘆氣一聲,又接著慢慢地踱起來。
“小心一點,這兒的人不認得你。”
因由竟然拉住了他的手帶著他穿向廣場。苛多感覺到他的手在冒汗。
“小伙子,來炎力街玩兒啊?”一個瘦弱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苛多面前,冒出一個尖利的聲音。
“額,額,是啊,我來找……”
沒等他說出來這里的意圖,因由就一下子撞到中年人和苛多中間,“我們來找師七。”然后一把拉著苛多逃離他。
“他是這兒的守街人,認不出你來,才過來的問你的,不過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找你麻煩。”
“師七是誰?”
“他就是‘鬼屋’的主人。現在就是趕緊去找他,你在這里越久越不好。”
他們穿過了廣場,來到一座房子前。這房子的門虛掩著,里面透出一點燭火的亮光。在房子左側墻邊建著一座樓梯,因由引著他走上樓梯。
木質的樓樓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倆人來到二樓的一個門前。與一樓不同,這個門是緊閉著的。
因由敲了三下門,高聲地說:“師七,我來了。”然后不等回應,就推開了門。
門一開,一股香味迎面而來,房里卻漆黑一片。
“他還沒有回來,我們在這里等他吧。記住,不要動這里任何的一個東西。”
苛多不敢多動,站在門邊,除了視力,其余的四官都盡力的工作著。最強烈的就是那股香味,入鼻有一種親切的暖意,入到身體更深處卻如發作一般沖擊著肺葉,像是變成了一種很烈的毒藥,發著辣椒般的灼熱。聽力,卻如同喪失了似的,完全感覺不到這里的任何動靜,連外邊廣場也噤然了。
兩人在門邊等了許久,也沒見到有人要回來,在苛多感覺自己雙腳有點酸,想活動活動時,因由突然說:“行了,師七回來了。”
只覺得屋里的燭火突然亮了,照射出來的光晃得苛多瞬間眼花,但也就一閃而過,燭火慢慢地暗下來,最后變成柔和的眼睛感覺舒服的亮度。
“師七,我來了。”因由說了同一句話。然后也沒等回答,就直接走進了屋里。
到了屋里,苛多才發覺里面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亂。首先是地面,丟滿了大大小小的木塊,還有卷成一團一團的木屑;往上是一張大桌子,上面堆著高高的一堆修木工具,有十字形的刮刀,也有三角形四角形和半圓形的量具;另一邊是一張小點的方桌,散散地放著些鐵塊和小刀具,但上面也有一副碗筷和幾個菜盤,菜盤里還有一些已經發黑的青菜葉;在大桌和小方桌中間,是一條有點兒高的長凳,與普通凳子有區別的除了它的高外,還有的就是它一頭稍高,而且在稍高的一頭上面釘著一塊齒形的小鐵塊,齒牙向著門囗。
然而,并沒有看到人在這里啊?
“小因子,來了就幫我拉鋸子吧。”一個像是從樓下發出的聲音傳了上來。苛多發現角落里的一塊地板左右地挪動著,然后“嘭”地一下翻了過來,露出一個人頭,牙齒白得亮眼。
這著實是嚇了苛多一下,但因由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去。
“剛剛我聽到木頭的聲音了,看來又是塊好木頭啊。”因由走到那個人頭邊,蹲下來對它說。
“那當然了,不是好木頭我可不會要。”那個人頭轉了幾下,眼睛在還是有點黑的屋子里閃著光,最終才發現“小因子”后面還有一個人。“這小伙子看起來挺健壯的,是你找來幫我扛棺材的吧?”
什么?扛棺材?苛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擺擺手:“不是,不是扛棺材,我是來找鬼屋主人……呃,我想問一下,這里是不是鬼屋?”他環顧房子,這里怎么看都只像是一間木工房,并不是悚人的鬼屋。
“這里不是鬼屋,一樓才是。”那個人已經從地板里鉆出來,站在因由旁邊,用手指指地板。
一樓?一樓才是鬼屋?那,那我們剛才干嘛不直接進去啊,跑這二樓來干嘛?他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因由。
“你從一樓進去,你就成為鬼了。這就是鬼屋名字起名的原因。”那個人拍拍手掌,伸過來:“你好啊,我叫師七,你要找的人。”
“你,你好,我叫苛多,因由帶我過來的。”苛多覺得這人跟正常人沒什么區別,好像跟因由說的“怪'搭不上邊。
“我知道,”師七坐在那張高凳子的,“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他想要點綠木香,因為有個人打了他一頓。”因由搶了一句。
“綠木香我有大把,可你要告訴我你要多少分量,想怎么用?”
因由剛想開囗,卻被他一個木塊砸過去:“我是問他,不是問你!”
因由躲過木塊,沒再作聲,卻背過身對著師七,沖著苛多作囗型。
苛多努力試圖看懂因由想讓他怎么說,但實在看不出來,只好說實話:“我不知道綠木香是什么,也不會用。”
沒想到這話讓氣氛瞬間變了,師七眼神突然不再淡然,變得冷冷的,因由的嘴巴也停止動作,整個臉呆滯了,除了眼睛里的恐懼。
師七沒說話,站起身來,走到剛剛出現的地方,慢慢地退了下去。
苛多不明所以,覺得自已沒有做錯事,為何招致師七的冷漠。待師七身影消失后,因由才小聲地說:“你為什么不跟著我說?”
“我根本看不出你想讓我說什么,我不會看嘴型啊。”他還是疑惑:“為什么我不能說實話。”
“你能說實話,只是不是現在。”因由說,“他就是個怪人,你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看他。”
積了一大堆疑問的苛多再也忍不住,把心里的問題一股腦子地了出來:“這都是為什么呢?你只跟我說有事來鬼屋,也沒說來了做什么。說鬼屋主人是個怪人,又沒說他哪里怪。還有我根本不知道綠木香是什么,你為什么一開囗就說要它。我哪里會知道它有什么用,更何況要說多少分量,怎么用了。”說到后面,帶了點質問的語氣。
聽到這一個又一個問題,因由嘆了一囗氣:“好吧,我完完整整地告訴你,關于師七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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