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欲橫流和空虛燥動中,作為女人,一不留心,就成了生活的棄兒,這滋味,大約也只有離婚女人才知道。
我明白我并不堅強,平時的“女強人”面貌,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我陷落情感的漩渦,白天上班就渴望著下班。下班后是一條波濤洶涌的河。
我們一同在清澈明亮的水波上泛舟歡悅,枕著他的情話入睡、醒來,再在共同爆發的情欲高潮中,渡到河的對岸。
河的對岸是一片翠綠的田野,那兒,云淡風清,草木生輝,讓人心曠神怡,忘記掉所有的煩惱與憂傷;在仙樂般的牧歌中,我重回天真無暇的少女時代……
我已離不開他。
我們約定:不追問對方情況,不向對方隱匿;能做朋友時,就做一雙靈肉相通的好朋友;能做夫妻時,就做一對相持以待的好夫妻。
但我發現,每當我們做愛時,他總是心神不定,在高潮時也達不到最佳狀態。
是工作的壓力?是心中的負罪感?還是另有隱情?
在我的追問下,他卻總是躲避不談。憑女人的直覺,我認為他有什么事瞞著我?一個不祥的陰影爬行在我心里:難道,難道他有???我打個寒噤,隨之又憤怒起來:有病你還在外面找女人?那我成了什么?
惱人的謎底終于在一個初夏的晚上揭開。
那天,我們下班較晚。
吃了飯回到他租賃的小屋,我有些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先睡了。朦朧中感覺他溫溫的手,在輕柔的剝去我的衣衫……
我帶著醉意睜開眼,迎面碰上一雙充滿情欲的眼睛,確切的說,是一雙年輕女人修飾得很美麗的眼睛。
我嚇得差點叫出聲。
一旁的他,忙用手捂上了我的嘴巴。
明亮的燈光下,俯在我身上的赤裸女人有些驚慌失措的望望我,又望望他。他跪在我面前:“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想給你講,可總講不出口?!?/p>
我抓起衣服遮住自己,第一個想法是我要報警。
我拿到自己的手機,可抖抖索索的打不開機蓋。
他跪在我面前,伸手按住我的手,聲音有些顫栗:“你、你先別慌行嗎?等我的話講完再說?!?/p>
而那個女人早縮在小沙發上,若無其事的抽起煙來。淡雅藍色的煙霧,在小屋裊裊散開,我聞不慣忍不住咳嗽,真氣人!
“我從小被當小學教師的父母管得極嚴,結婚后才發現自己十分怪樣:必須與二個女子在一起,才能達到興奮高潮;與一個女子在一起,我總沒有安全感。
我很苦惱但沒辦法,我看過心理醫生,也沒法解決問題?!保_始平靜的望著我。
“妻子了解情況后離開了我,但看在孩子面上,我們仍住在一塊。我不是壞人,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任何人。你知道,我愛你!
但你能否接受我的怪僻,我沒底,所以不敢給你說,只因為怕失去你。每次和你在一起,說實話我并不痛快;受著自我心靈的折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么辦?如果你就此離開我,我也不怨你。真的,畢竟我們曾經相愛過,是靈肉相結合的好朋友?!?/p>
上帝,聽了他的話,我差點昏過去。
真是罪孽呀,一個自己好不容易才喜歡上的男人,卻又有著如此怪癖;而且是與自己一樣,離婚未出門……
主啊,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多相同的孤男寡女?
他平時的為人為事,一一浮現在我面前。我眼前金星亂冒,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出;我知道,他為人真誠,敢做敢為,有膽識和魅力,敢于在物欲橫流中追求理想和愛情,不賭不嫖不吸毒。
但在這個世界,憑啥來判斷什么是好?什么是壞呢?
一個男人,活著本生就比女人艱難。
有這種怪僻的男人,可以想象更為艱難。21世紀了,性事的開放和升華,讓我也多少明白,他的這種怪僻,與其說是病態,不如說是受其父母影響而留下的心結。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我徘徊在理智和沖動之間。
我哭出了聲,唉,大約這就是女人的優勢,一哭,男人準亂套,進而投降……
他抱住了我,臉上帶著淚,把他那該死的頭使勁地拱在我的懷中,像個無助的孩子。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伸手,抱住了他的頭,還把他一個勁的往自己懷里捺…… 我們開始了這種怪僻的愛情。
開始我有些憤懣,也有些做出某種犧牲的自慰。
但久而久之,卻為之感到興奮:潛伏在我身上的某些知覺,在這種怪僻的刺激下,開始蘇醒。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興奮和滿足。
天呵,我從未想過性愛可以這樣;我接受的教育和生活從沒這樣告訴過我;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變態?那樣,一定十分可怕。我審視自己走過的道路,我懷疑過多的忌諱委曲了自己。
坐在辦公室,小鐘卻左看右看的圍著我上下打轉。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問她:“不認識我了嗎?”
“愛情的力量大著哪?!?,小鐘看著我,有些嫉妒的閃閃眼:“沈姐完全變了,整個兒容光煥發,美麗可人,像年輕了十歲!”
我心一動:“真的嗎?我還是我呀!”
“那可不一樣!”,她意味深長的搖搖頭:“有句經典怎么說來著?哦,對啦,被男人耕耘著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p>
“討厭!”,我扔掉手中的表格,滿屋子的追打著她。小小的辦公室里,蕩漾著我倆舒心的笑聲。同事們都說:這么久了,現在的人力部,才充滿了笑聲。
每晚,等他約的女伴走了后,我倆就緊抱著,緊抱著,在風光旖旎中忘情的流漣。
“你知道嗎?”,他總是伏在我耳朵邊對我輕輕道:“你是那么神奇,那么高貴,我真的不忍傷害了你?!?/p>
我默默地望著他,總是在心中不出聲的回答:“我們生活在21世紀,不該再受著各種制約;生命短暫,愛情永恒;有緣分,我將是伴隨你走向生命終點的妻子,夜夜渡你到河岸!”
日子在火熱的愛情中,緩緩流過。
一天下班時候,他微笑著無言而挺神秘的遞給我一個信封。
我偷偷的背著人打開一看:一張寫著我名字的房產證和二把銅鍍的鑰匙。喜淚迸出我眼眶:我終于有了自己的家,一個受傷后可以躲藏著痛哭和療傷的地方和一個真正愛著自己的男人。
房產證中卡著一張紙條。
“沈,我們終于有了自己的安樂窩;給我一段時間,我醫治好了自己的疾病再回來。我知道,我是不道德的,那樣的怪僻不是讓人高興的事。
這些年來,你容忍我,順從我,作為一個女人,十分不容易。你對我真心的愛,讓我即感動也無地自容,我如果不改掉自己的怪僻,就真的不是一個男人。
我已辦了離職手續,明天,我將踏上到珠海的列車,到沿海地區打工;我會想你的,你也會想我嗎?又:吻你!深深地!深深地!”
我遙望南方,在心中輕輕的說。
親愛的,我在為你祝福,同時也為我們的愛情祝福。
當你歸來那天,我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在火車站緊緊地擁抱你,在滔滔人海中,在粼粼眼波中,還給你一個深長的吻!
在溫馨浪漫的春夏秋冬,夜夜渡你到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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