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拘謹地坐了下來,雙手不自然地放在雙腿上,就像是在幼稚園里挨了老師的批評,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我此刻大腦的運轉一定比Windows8還快,我搜索著可以聊的話題,對了,就問這個吧。我扭過頭認真地看著他,問了一句:“你為什么要戴口罩?”
他已經將口罩收了起來,笑著說:“因為H7N9啊!”一臉連這個都不知道啊的表情。
我一拍腦門,心想你這個傻孩子連這個都忘了,電視電腦上層出不窮的報道可是鬧得人心惶惶啊,已經從南方傳到北方了,大街上戴口罩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呢,怎么不問個別的問題偏偏問了這么白癡的一個問題,肯定讓我在他心目中的智商一下子就下降了很多。
“對啊!呵呵呵呵……”我傻笑著。
他也附和著我傻樂。看他糾結的表情真是難為他了。
他肯定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問我:“你還在上學嗎?”
我點點頭:“對,上大三。”
“哦?”他一臉很驚訝的表情,眼睛從上到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傻子都能看出來他一副完全不相信我竟然上大三這個事實,倒覺得我好像是剛進大學的一個大一小女生。
“別看了,不相信嗎?”我有些鄙視他,心想你這個大叔你以為你多成熟啊你難道沒有經歷過年輕幼稚的歲月嗎?估計你現在看到我一定特別想回到學生時代吧,“雖說我長得年輕幼稚了點,但是我心地是很成熟的。”我補充道。
“哪有,”他竟然笑了,然后他強忍住笑意又問,“我大四了,你在哪兒上學?”
“H大。”我答道,看來他也不算很大嘛。
“我也是啊!原來我是你學長啊!”他的眼神露出仿佛見到了親人一樣的親切感。
“啊,學長好!”我禮貌地叫了他一聲。
“學妹好!”他也不客氣地回應我。
“你學的什么專業?”我問他。
“行政管理,你呢?”他又問我。
“中文。”我說。管理學院的家伙們頭腦一定不簡單,不像我們文院的每天就是沉浸在一個個美好虛幻的白日夢中,沒事看看電影讀讀小說談談戀愛,不當吃不當喝的。不過話也不能這么說,怎么著我也算是碼字大軍中杰出的一員,在網絡上有著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和一群小粉絲呢,賺個零花錢還是綽綽有余的。
“其實我也是一枚文藝小青年呢!”他說,神情有些激動。
“是嘛,你也喜歡文學?”我眨著一雙大眼睛問他,這回碰上知己了。
“對啊,尤其是蘇俄文學,我正在看《死魂靈》呢,”他揚揚手上握著的手機,顯然是在看電子版的,“普希金寫得真好呢!”
“呃……”我咽了咽唾沫,有些不好意思地指出他這個明顯的常識性錯誤,“是果戈理寫的。”
“啊對,是果戈理,看得太多了有些就弄混了,呵呵……”他撓撓頭,尷尬地解釋。
“呵呵呵……”我也尷尬地笑。一時氣氛有些僵。
他突然打破了這個沉默的場面:“你這是要去哪里玩?”
“哦,西城。”我給他看看我手里的火車票。
“真巧,我也去西城,”他看了一眼我的票,“咱倆竟然是一趟車!”
“哦?真的嗎?”
“對啊,而且座位是挨著的。”他把兜里的火車票掏出來,和我的對照了一下。
“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啊!”我不由自主地就喊了出來。說實話在茫茫人海中碰上和自己坐一趟火車并且還挨在一起的人再并且是校友的幾率都快趕上中彩票了。最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帥哥。雖說我都已經有男朋友了,但花癡一下也不算是罪過。
“你一個人去西城干什么?”
“隨便逛逛,聽說W大的桃花很美。”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露出了一絲渴望,似乎這是他向往了很久的,不過又沒有見他的神情里有一些開心,反而很茫然。
“你一個大男生還有賞花這癖好?”我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一個純爺們。
“沒什么不說了,你說說你吧,你去西城干什么呢?”他把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不知道他到底想避開什么。
“我呀,”我立馬激動了,“我去見我男朋友!”
“哦,”他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但我不知道為什么,“祝你愉快。”
“謝謝。”我禮貌地回答他,不過看他的眼神并不像是在真心祝福我,反倒更像是一句客套話。我又瞥了一眼他的火車票,原來他叫蘇志浩。
“你要聽歌嗎?”蘇志浩把一個耳機遞給我。
我愣了一下。
這也太隨便了吧,他難道不會不好意思么。我腦海中的小袁藝對我喊道,語氣頗為不滿。
她是存活在我腦子中的另一個我,就像是《貓和老鼠》中湯姆的腦海中總是會有一個惡魔樣的貓和一個天使樣的貓,每當它不知道如何抉擇的時候心中都會響起兩個不同的聲音。
畢竟對于和一個才說了幾句話的異性并排坐在一起一人一個耳機聽歌這件事情,除非發生在情侶身上或者接近情侶還在相互曖昧階段的男女適用,像你這樣早已經有了男朋友的女生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地就把自己的耳朵交給一個陌生的男人呢。小袁藝又對我說。
就是的,這也太隨便了,我對小袁藝這么說了一句,手卻早已不自覺地把耳機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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