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原來如此（1）

　　我一轉(zhuǎn)身走上另一條路。我想去看看清月。來到學(xué)校女生樓下，等了片刻，終于碰到一位清月班級的女生，我上前和她打招呼，她很警惕，隨后認(rèn)出我來，“呵，你是周如文，唐清月的男朋友？”

　　我呵呵一笑，點(diǎn)點(diǎn)頭。她問：“有事嗎？”

　　我說：“忙煩你上去叫一下清月，就說我找她。謝謝了。”

　　她滿口答應(yīng)：“沒問題。我和唐清月就住一個(gè)宿舍。不過我聽說你們分手了，真的還是假的？那天唐清月回到宿舍哭得可傷心呢。”

　　“是我對不起她。”我有點(diǎn)內(nèi)疚。

　　看我滿懷歉意的神色，她忙說：“也沒什么，年輕時(shí)談戀愛不都這樣嘛，時(shí)時(shí)吵吵鬧鬧。女孩子是要哄的，多哄哄，就和好如初了。”

　　說完她微笑一下，然后上樓了。

　　我站在下面抬首仰望，目視著清月所在的寢室。記得以前不知多少次站在這里，等她下來和我約會。

　　過了一會，我看到一個(gè)熟悉的臉頰從窗戶外探出來，朝下觀望。她看到了我，隨后立馬縮了回去。

　　我以為她心中有恨，不會下來了。我等了很長時(shí)間，依然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又過了片刻，剛才邂逅的那名清月的同學(xué)從樓上下來，手里提著一個(gè)暖水瓶，應(yīng)該是去鍋爐房打水。

　　“唐清月讓我對你說，她不會下來了，你還是走吧。”她惋惜的提醒我。

　　然后她離去。但我并沒有離開。我要等，我不相信她能一輩子呆在樓上。

　　少頃，那個(gè)女孩打水回來了，看到我還站在那里，先是吃驚，后微笑，“你還真有耐心。裝扮起羅密歐來了。”

　　我苦澀的笑笑，“我等她下來。”

　　“是。鍥而不舍，精誠為開。”她鼓勵(lì)我。

　　她再次上樓。沒過多久，清月就從上面下來了。

　　“我還以為要等到你嫁人才肯走出閨房。”我看著她，笑著說。

　　她面無表情，說道：“人都要吃飯的。我肚子餓了，自然下來了。想不到你倒執(zhí)著，還站在這里。”

　　“是，你不下來，我會站到明天早晨。”我說。

　　“這樣的話我聽膩煩了。找我有什么事，說吧。”

　　“也沒什么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那現(xiàn)在看到了，再見。”說著她轉(zhuǎn)身離開。我急忙跟在身后，“你不是要去吃飯嘛，我請你吃飯。”

　　“也好。省我?guī)讐K錢。”

　　我不相信她會把我忘記的這么快。但話又說回，我有什么資格讓人家記住我？念念不忘呢？

　　來到校外的餐館，坐下。

　　“最近過得可好？”我問。

　　“馬馬虎虎，還是老樣子。”她說。她又補(bǔ)充一句：“放心，沒有你我死不了。”

　　我努力的笑了一下，然后說：“你還在恨我？”

　　“恨？”她反問，“為什么要恨你？你有什么資格讓我恨？你以為你是誰？”

　　我頓覺面色難堪，不知她為何讓我這般無地自容。但她說的話我又無力反駁。看來去見她，就是自討苦吃。

　　上了菜，我還沒來得及動(dòng)筷子，一個(gè)男生出現(xiàn)在清月的身后。他喊她：“清月。”他的眼里甚至沒有我。

　　清月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看到那個(gè)男生，滿臉的驚喜：“李斌，你怎么來了？”

　　那個(gè)叫李斌的男生說：“不是你……”話還沒說完，就被清月打斷：“既然來了，就一起過來坐吧。”

　　那個(gè)叫李斌的男生終于看到了我，略有尷尬，但面額還是很喜悅。

　　“來，李斌，坐著。”清月指著她身邊的椅子說。然后他就坐了下來。

　　他們和我面對面。也就是說，他們坐在一起。

　　那個(gè)叫李斌的男生從頭至尾僅僅看了我一眼，其余時(shí)間眼神全放在清月的身上。傻瓜都能看出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說，我也猜得到，是清月故意把他叫來的。用意嘛，不言自明。

　　我一直在笑，但天知道這笑容有多難看。

　　“我還沒向你介紹，周如文。”她拉著那個(gè)男生的手，對我說，“這是我男朋友，叫李斌。”

　　然后她又介紹我，“李斌，這是我朋友，叫周如文。”

　　那個(gè)男生終于肯把目光從清月的身上挪下來，看了我一下，說了一聲“你好”。

　　我說：“你們吃吧，我想起來我家里還有點(diǎn)事，我要回去了。”

　　我還有什么理由再繼續(xù)留下去呢？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

　　“你要有事，那就去忙吧。”清月說，“不過你說請我吃飯的。”

　　“我已經(jīng)付過帳了。”我說。

　　“謝謝你，周如文。”

　　我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快步走了出去。

　　出來后，我就心生苦悶。人家說女人善變，可這也太快了些。

　　我很沮喪，低著頭走路，到達(dá)校門口的時(shí)候，沒想到又碰到清月的那個(gè)女同學(xué)，她看到我，比我看到她還要驚愕。

　　“你不是陪唐清月一起吃飯了嗎？”她疑惑的問。

　　我苦笑一下，“我提前走了，有人陪她。”

　　她見我一副哭笑不得的尊容，又聽我這樣說，明白了七八分，試探的問：“是不是和一個(gè)長得眉清目秀，留長發(fā)，很帥氣的男生。”

　　我點(diǎn)點(diǎn)頭。

　　“是，最近唐清月是在和他交往。”她說，“但我們寢室的姑娘都知道，唐清月并沒有真正喜歡上他，她心里還是念及著你，否側(cè)就不會沒事無事的坐在窗前發(fā)呆。女孩子有心事，因?yàn)槭裁矗谎劬涂煽吹某觥Ｋ哉f，我要是你，就努力的去挽回。否側(cè)將來后悔，那就可真來不及了。”

　　我謝謝她的建議，我說我會考慮的。她微笑著離開了。

　　我還在咀嚼她的話，她這樣說，我知道清月并沒有忘記我，她還是愛我，心里有我的。但問題是，我要去挽回嗎？

　　答案是否定的。我不會去挽回。哪怕將來真的會后悔。后悔就后悔吧，人生豈非沒有憾事？

　　回到家里，吃罷晚飯，又看了一會電視，這才上床休息。躺在那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想到語文老師告訴我的，是有人告密，傳話給他老婆，說他和林夢蝶的關(guān)系，這才東窗事發(fā)。究竟是誰呢？

　　李方娟不是，我沒有，當(dāng)事人不可能，今天我又去見過清月，我排除了她的可能。盡管清月心里有恨，但她更多恨的應(yīng)該是我，哪怕她嘴上說沒有，但她的心里我知道，一定是恨我的。既然恨我，她就不會去拆散語文老師和林夢蝶。記得她也曾不止一次的說過，要祝他們幸福，看得出，說這話時(shí)她是真心的。綜上所述，清月不可能去向語文老師的老婆告密。

　　那還有誰呢？

　　我想的頭大如斗，依然毫無頭緒。最后只好作罷。心里寬慰自己，這是語文老師和林夢蝶的事，關(guān)我何干，再說，他們分開了，對我不是很有好處嗎？

　　但另一面，我又希望林夢蝶能快樂一點(diǎn)，幸福一點(diǎn)。所以對于她的事，我關(guān)心異常。那只因?yàn)槲倚睦飷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