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聚攏的人群迅速分出一條路,那壯漢許是忌憚著殷越南“高官少爺”的身份,一路不住拿秦古陽出氣,推推搡搡,罵語連連。
殷越南本就不郁的眼光更加沉了幾分,他藏在袖中的手指也不知怎么一動,一股勁力飛射而出,正好擊在那男子手腕太淵穴,正欲伸出企圖對秦古陽光滑的皮膚摸上一把揩揩油的漢子驀然一震,隨即左手軟軟垂下使不上力,他大駭之下努力握拳,這才感到一陣錐心的痛意。
“啊……”一聲痛呼還未出口,秦古陽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點了他啞穴,可憐的漢子有痛叫不出,一張臉扭曲成豬肝色,原本想要對他們動手的心思瞬間沉了下去。
殷越南那一手看似簡單,實則對力度與準頭都要求頗高,再用力一分,只怕他的手就不僅僅是隔空脫臼,只怕要筋脈寸斷殘廢終生了。當然,殷越南的準頭秦古陽早有領(lǐng)教,第一次踏入他書房時那支迎面而來的紫尖狼毫,至今還令她印象深刻呢。
四面?zhèn)鱽黻囮囄鼩饴暎切┰究礋狒[的賭徒此時紛紛變了臉色,看向二人的目光多了一份畏懼與探究。
與此同時,三樓最里面的隔間里,一人緩緩勾起了嘴角。
“到了。”剛剛被解啞穴的漢子此時已經(jīng)痛到麻木,語聲細若蚊絲,一張黑臉都比平時白了不少。他在那扇雅致的雕花木門前站丁躬身,頓了頓,盡量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開口道:“主子,人已帶到。”
“很好。”里面?zhèn)鞒鲆粋€年輕男子的聲音,不凌厲,倒有幾分意想不到的柔和,“二虎,你也一并進來。”
……
秦古陽朝天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拼命忍住噴笑的沖動,認認真真打量了那個名至實歸的二虎一番,正色道:“二虎兄,請。”
室內(nèi)布置并沒有想象得陰郁沉冷,看得出來這主人很喜歡蘭花,所有的用具都印有一朵半開半合的玉蘭圖案,整間內(nèi)室隱隱散發(fā)著一股淡淡蘭花香。
殷越南眼神一閃,雙手環(huán)胸隨意環(huán)視一番,再轉(zhuǎn)過頭已恢復了若無其事的神態(tài)。
“二位請坐。”
那少年不過弱冠年紀,纖細的身材頗有種病弱之態(tài),然而不知為何,那張微微含笑的溫潤面孔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似乎他生來就該如此瘦弱,任何厚重粗獷的東西在他面前都會自慚形穢。他緩緩從中央那柄紫竹椅上站起身來,對他們兩人微微躬身,盡顯客氣友好之態(tài)。
殷越南也不道謝,大馬金刀坐在對面椅子上,直截了當?shù)亻_口便問:“言多累贅,敢問閣下為何將我主仆二人強行駕至此處?”
那少年卻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質(zhì)問,而是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看二虎的手腕,搖了搖頭,嘆了句:“你這性子再不改,遲早栽在女人身上。”一邊說著一邊橫手一握,咔嚓一聲,那二虎一聲痛呼硬憋在喉嚨里,隨即一愣,輕輕試著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驚喜地對少年深深鞠了一躬:“二虎謝少主仁心!”
秦古陽嘴角抽了抽,這名字真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都如此具有銷魂的魅力啊……
那少年不急不忙替他接上了手腕,這才含笑轉(zhuǎn)過身來,一雙大眼淡淡掃過殷越南,對站在他身旁一副丫鬟狀的秦古陽多看了一眼。那一眼帶著審視和氣度,明明只字未言,秦古陽卻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侯爺此行辛苦,陸言有失遠迎,實在抱歉。”一句話波瀾不驚,絲毫聽不出抱歉的意味,倒是開頭那句稱呼,讓殷越南揚了揚眉。
而秦古陽忽然微微一愣,隨即一絲訝異被她飛快壓在眼底,腦子里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
這屋里充斥著恰到好處的蘭花香,空氣里卻隱隱流動著另外一種香氣,而這味道,她剛剛在不久前的皇宮宴席中,撫琴清唱的泠音身上聞到過,那是……西域奇花一品紅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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