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沒停。
大雨一掃多日的悶熱,天氣變得涼幽幽的。
快天亮時,資琴抓住了水剛,嬌嗔的哼哼著。水剛則抖擻龍虎精神,驕傲地迎戰。小倆口翻來滾去的,不想一下翻騰到了地上,叭!啪!在黎明前的靜寂中,分處響亮。
六點過,水剛準時醒來,拎起啞鈴到外面院壩,開始了晨練。
一個人影在院壩外的小路邊閃閃,像是在窺視,又像是偶然路過。
常年的早起晨練,水剛對坡上坡下早起的老師或家屬,已知道得很清楚。在他印象中,似乎還沒有這么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所以,當人影又在路口閃現時,水剛喝住了他。
“干什么的,你找誰?”
“哦,你好,請問,冷剛在這兒住嗎?”對方笑嘻嘻掏出包“中華”,手腕一抖動:“請抽煙。”,水剛看清對方是一個面白皮薄的中年人,稍稍和藹一些。
“你是他什么人?”
水剛將遞到自己眼前的煙卷兒一攔:“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兒啊?”
“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中年人收回“中華”,仍然笑嘻嘻的:“他沒給你講過?他可給我講過你,你是叫水剛吧?”
水剛沒回答,而是冷冷的打量著他。
水剛知道,自三剛搬到這十三平方來,大家都是上下班,各忙各的,從沒有過什么朋友找到這兒來過。
今天突然冒出了個冷剛很好很好的朋友?莫忙,這事兒得慎重些。至于對方知道自己是水剛,這不稀奇;常年站在街頭兜售,自己認不到別人,而別人認得到自己的多呢。
“你到底有什么事兒,一大清早的?”
水剛拎起了啞鈴,示意中年人離開,自己要晨練了。
這時,腳步一響,冷剛從走廊里匆忙跑了出來。“冷剛,這么早?”“嗯哪!”“今晚繼續。”“好的。”,水剛一扭頭,中年人不見了,只剩下冷剛匆忙跑過的背影。
晨練完畢,水剛并沒急著上街,而是回廚房為老婆弄早飯。
資琴昨晚打過招呼:“明上午你晚點上街,幫我打點一下箱子,后天我們就要到出發了。”
想想前二天看見小教室黑板上的粉筆大字:“離參加北京全國小教觀摩交流學習會還有5天”的提示,沒想到一下就過去了三天啦。
把饅頭蒸起,稀飯熬好。
再拈一包“涪陵榨菜”剪開,抖散在小碟子,散上幾點蔥花。
資琴的早飯即簡單,又奢華。簡單在也就是一般的饅頭稀飯;奢華在要求每天一包“涪陵榨菜”,上面必須還得有幾點蔥花。
這就苦了水剛。
每天站街頭兜售,上郵局代寫和吹小號伴奏之余,還得時時想著家里還沒有“涪陵榨菜”和蔥花?
一個人做得小事不難,難的是天天做小事兒。諸如榨菜蔥花之類屁事兒,在水剛看來真是莫明其妙,天天都要這二樣下飯,也不嫌單調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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