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第三章】傾城難換你笑靨

　　“皇上，這個是今年所選的秀女的名單。請皇上過目。”皇后說著便將寫有娟秀字跡的宣紙遞到了皇上身邊。皇上啜飲了一口皇后早就準備好的用露水泡好的西湖龍井，眼神有些淡漠，瞟了一眼皇后手中的名單，漫不經心地說道：“有勞皇后費心了，馬上差人送到朕的宮中吧。朕還有事，先走了。”皇上說著便欲起身。皇后的眼神一下暗淡了下來，垂著頭，眼神里充滿著淡淡的憂傷和失落。欲說還休，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皇上看皇后沒什么反應，不禁問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沒，沒有……皇上好久都沒有來看臣妾了，今日一來就要走。臣妾不過是想念皇上。”皇后低著頭，面目含嗔，說道“想念”處便滿臉緋紅。

　　皇上發出了一絲冷笑，右嘴角微微上揚，看著眼前的這個佳人，毫無動情之意，只是冷冷地說道：“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前做過什么朕心里都清楚。你所擁有的一切本該是屬于柳兒的。”皇上扔下這一句冷冷地話便甩袖走了。身影漸行漸遠，漸漸被夜幕吞噬。皇后倚著們，瞬間感到失去了支撐下去的力量，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上，看著皇上的背影，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下，經過那瘦削的臉龐和尖尖的下巴，閃著晶瑩的光消失在黑暗中。靜謐的黑夜把皇后的思緒拉到了一年前在東宮的時候。

　　那時先皇欽定的太子妃并不是現在的皇后即陸鈺，而是大將軍侯武家的幼女侯柳兒。這侯柳兒和太子原在幼時便是一同在宮中玩大的。柳兒常常頭靠在太子高軒的肩上，手上撥弄著海棠花那柔軟的花瓣，耳畔傳來一陣陣令人歡悅的鳥鳴，淡藍的天空中云卷云舒。

　　“柳兒，我以后一定讓你做我的太子妃。”高軒露出暖暖的笑，雙臂輕輕環住柳兒的細腰。

　　柳兒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子，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美好的遐想，帶著她的思緒飄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母后，兒臣不愿取陸鈺，兒臣已經許諾了柳兒娶她為太子妃。”高軒看著皇后著急地說，滿臉盡是擔憂和不甘。他緊鎖著雙眉，用力甩了甩袖子。

　　“軒兒啊，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這選太子妃可是一件大事，這侯柳兒是大將軍的女兒。大將軍幾次圖謀不軌，而他手上又握有兵權。如果把他的女兒嫁入皇室，這不是引狼入室么。萬一他們里應外合，到時候篡奪了皇位，這可就無法收拾了。母后知道你與柳兒是青梅竹馬，可是作為儲君，還是應當以國事為重。況且這沛國公權高位重，又是開國功臣，他家的女兒自然是家教很好的。”皇后從座位上緩緩站起，慢慢走向高軒，語重心長地說。

　　“可，可是兒臣只愛柳兒一個！”高軒聲音哽咽，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軒兒，身在皇家，有很多事情只能是身不由己。若要事事順心那是不可能的。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接受你作為儲君的使命，擔當起作為儲君的責任。”皇后走到高軒面前，輕拍著高軒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

　　“柳兒，對，對不起，作為皇子，又是儲君。我，我不能娶你做太子妃。”高軒找到柳兒，解釋了皇后不讓他娶自己的原因，自然避重就輕把怕侯武謀反一事跳過，只是說皇家礙于國公的面子不得不娶陸鈺。“可是，我會盡力，讓母后同意讓你做我的侍妾，等我繼承了皇位，封你個妃嬪也是不成問題的。高軒說著便去拉柳兒的手。

　　“不！著絕不可能！你答應過我讓我做你的太子妃，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人！如今你怎能出爾反爾？”柳兒甩開了高軒的手，一把推開高軒，眼淚幾乎同時奪眶而出，氣憤地質問道。

　　而這一幕，恰好被準備進宮成婚的陸鈺聽到了。也許是心里那小小地嫉妒心在作祟吧。陸鈺看到這一幕，不禁感到心中難受。陸鈺屏退了跟著的宮女，徑直走上前道：“皇家子弟三妻四妾很正常，如今你卻想獨占著太子，真真是一個妒婦。暫且不說太子愛不愛你，如今太子要娶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皇上的圣旨都已經下來了。你還想怎么樣？太子答應讓你做侍妾已經是你天大的福分了，不扣頭謝恩，還敢指著太子的鼻子質問他，真是潑婦！”陸鈺趾高氣昂，擺出一副大小姐脾氣。

　　“陸鈺，別說了！柳兒已經夠傷心的了。誰說我一定會娶你的？”高軒走到柳兒身邊，環著她的手臂，只剩陸鈺站在一旁孤立無援。

　　“好啊，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等我去告訴皇后娘娘，看你是娶的侯柳兒還是我。”陸鈺氣沖沖地走向皇后的寢殿。高軒并不制止，只是在一旁安慰著柳兒。

　　“皇后娘娘，太子他，他竟然揚言不娶我。那個侯柳兒竟然唆使太子讓她成為太子妃。”陸鈺跑到皇后處哭訴。

　　“反了她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來人吶，把侯柳兒拉上來以蠱惑儲君的罪名處死。”陸鈺在一旁驚呆了，雖然侯柳兒有點跋扈，可也罪不至此啊。于是上前對皇后說道：“皇后娘娘，臣女認為，侯柳兒雖有不對之處，小小懲戒下便可。這，處死也不必了吧.”

　　“你懂什么！快把侯柳兒拉上來。”皇后厲聲喝道。

　　“是。”下人們便聽令去找柳兒。

　　其實皇后此時正愁沒有罪名來把柳兒這個禍害處死，因為在她看來，不論是太子妃亦或是侍妾，都會對高軒產生極大的威脅，故而隨便尋了個由頭把柳兒處死了。

　　太子東宮殿內此時正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各處來賀喜的人擠得東宮內已無棲身之處。此時陸鈺身著大紅喜服，頭上戴滿了各種釵環玉簪金步搖，蓋著如紗般輕薄的紅色蓋頭，雙唇豐滿鮮紅欲滴，雙手不斷撥弄著帕子，心中惴惴不安。

　　這時，她突然聽到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隔著紗幔隱隱約約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那身影越走越近，陸鈺心跳的更厲害了，手心不由得沁出了汗。

　　正當陸鈺害怕不安害羞之時，她的蓋頭被粗魯地掀開了，陸鈺只感到一陣風吹過，發絲隨風飄動著。只見太子站在她面前，身上衣服是一樣的鮮紅，只是表情冷漠，其中還帶著怒氣。太子掀完蓋頭之后便指著陸鈺憤懣地說道：“陸鈺，都是你害死了柳兒。這件事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原諒你的！以后我們只在外人面前相敬如賓即可，你可別妄想我會愛上你與你琴瑟和鳴！”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只留下陸鈺與滿屋的燭光作伴，陸鈺此時心如刀絞，感到心仿佛在滴血，早已是滿面淚痕。

　　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