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We are growing

　　【一】

　　“等他高中畢業了，我們再向以前一樣，帶他到鄉野旅行，或者再攀爬高山吧。”

　　凌晨。

　　一點沒有睡意，隨意翻著凌亂桌上的雜志，看到了這么一句毫無煽情成分，在那些華麗的句子中如塵埃搬渺小的句子，卻不知怎么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擊打了一下，頓時感到揪心無比，眼淚奪眶而出，心向被什么東西纏在了一起。眼淚毫無征兆地浸透了光滑的紙張，留下了再也抹不去的痕跡。

　　為什么。

　　太孤單了吧。

　　總是愛回想，那些年，那些我們極力不想承認卻無法回避的失去。

　　夜，太靜。印有山水的窗簾把夜幕和房內的燈火隔開，看不到繁華孤寂城市上空頑強生存偶爾出現的星星，心上似乎也被重重簾幕所遮蓋，只要微微清風，便不堪一擊。

　　有多久，有太久了吧。

　　城市是一座孤島，更劃開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哪怕是血濃于水。亦或不能全怪罪于城市的無情，或許吧。

　　小時候。

　　多少個雙休日，坐在父親的單車后面，帶著我走遍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任微風吹亂發絲，打在紅撲撲洋溢著興奮的臉上。

　　多少次，挎著母親的臂彎，在大大小小的商場里轉悠，一邊試一邊評頭論足，卻樂此不疲。

　　多少回，和父親穿梭于各個超市和主題公園間，嚷著要買冰淇淋，故意發脾氣直到同意為止。

　　多少個暑假，全家一起出去游覽各處風光，那些代表著過去溫暖回憶的相片，如今已有多少個年頭不曾想起，想必已經泛黃了吧。

　　。。。。。。。。。。。。

　　“歲月無情地推著我向前走，一點也不顧我頻頻回頭。”

　　偶然看到這句話，很喜歡。沒有為什么，第一眼，仿佛觸動了心中的什么東西，各種情緒的碰撞，或許，就是真實的感覺。

　　是的，我們長大了，不知不覺地長大了。成長的代價，看似很俗氣，但是誰沒有真正體會過呢。

　　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這是一個沒有衡量標準的問題，也是無解的問題。

　　如今呢。

　　是否會在和父親一起走的時候會覺得不自然而略略避開。避開什么，其實誰也說不清。或許是那份怕被看穿，怕別人眼光為了呵護那小小的傲氣而做的微弱反抗吧。

　　是否會在回家后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走進房間重重地將們一摔，大聲宣布今天不吃晚飯了然后面對父母的敲門無動于衷甚至大聲吼叫呢。

　　是否會在每一個熬夜的夜晚都有他們“早點睡”的叮嚀呢。

　　是否回在每一次吵架后都后悔不已卻又不肯先道歉而固守的那份倔強呢。

　　是否為了應付考試埋頭寫作業有多久沒有和父母好好談一次了呢。

　　往日的歡聲笑語，今日的冷若冰霜。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

　　長大后世界就沒童話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

　　我寧愿永遠都苯又傻。

　　我寧愿永遠是那個笨小孩，依偎在父母身邊的笨小孩。

　　夜深了，靜的可怕。偶爾冬日的寒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回憶在此凍結，希望它能永遠冰封。

　　是啊，如果可以，我愿回憶永遠冰封，好的壞的，遺忘或許是最好的解脫。不想每次偶然想起什么然后頭如迸裂的西瓜般被回憶所纏繞。一切都歸零吧。

　　愿做無心人，也不愿如此多愁善感。多少個夜晚流的淚都是青春的哀悼曲，有人說“17歲開始老去”。呵，或許已經開始了。

　　心如死灰，卻那么疼。

　　【二】

　　有多少次沒有開懷笑過了。

　　有！不過那只是被綜藝節目上主持人的滑稽表演刺痛的僅存的笑神經。

　　真正的快樂在哪。

　　好多次獨自憑窗浮想聯翩，追尋真正快樂的地方。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那碧波蕩漾的海灣，奇峰險峻的高山，那似乎只有詩中才會有的“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圓荷瀉露”的“天涯倦客”方可登臨的境地。

　　不！這只是自我陶醉。你不可能逃避現實，也沒有資本！

　　我一次又一次這樣告誡自己。繼而轉入血淋淋的現實中，以木然的心態面對這一切。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不可被摒棄的責任讓我變得那么固執，強顏歡笑。哼，我冷笑了聲，繼而轉戰題海。

　　天生擁有著林黛玉的性格，看落花傷春，看流水嘆世事無常，就連別人的好意也被常常曲解。

　　看《愛情公寓》，曾小賢說：“你能在這座城市生存下去，還怕在野外生存不下去？”

　　城市究竟帶來了什么。每個人都是生活的主角。是啊，因為每個人都在演戲。

　　光鮮的軀殼下又多少真實情感。有，想必也被肥皂劇榨干了。

　　我們就在不斷的比較下，不斷的妖魔化那些所謂勵志故事下向著同一個目標前進，每個人都像是被生產線上取下來的“合格”產品，統一的思維，統一的為了成績而變得虛偽。批量化生產，然后不負責任地扔到商店里任人宰割，因為沒有人教我們怎么生存。一切靠自己么，呵，或許是的，獨立，獨立。

　　生活就像是一個游戲，戰戰兢兢勤勤懇懇走好每一步，永遠都在打斗，永遠都在爭，只是為了那看不見的虛幻的游戲幣。贏了或者輸了，游戲結束。

　　然后，地球依舊在轉，太陽依舊升起。

　　還是那句話，后面接著是：“曾以為我會與眾不同，為何卻來到相同的路口，和擁擠的人群摩肩又接踵。

　　無奈吧，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人生。上帝永遠是不公平的，那又怎樣，我們又能做什么。

　　習慣，習慣成自然。

　　接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