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艾爾就坐在監獄門口的墻根下,看著進進出出的人,一動也不動,甚至一整天都不喝一口水。晚上,艾爾就在旁邊的地上睡覺,像一只流浪狗一樣,把監獄門口當成了自己的小窩。
這一天,艾爾剛剛睡醒,從地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來她已經徹底習慣流浪漢的生活方式了,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令她把頭壓得很低很低,低到連猴子都必須蹲下才能看到她的臉。
“爸爸,你說的就是這個人么?”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穿得非常陽光,人也長得活潑可愛,她正挽著爸爸的手臂,一邊走著,一邊蹦達著。
“是的,寶貝。”
“我看他的年紀也就跟我差不多吧。”小姑娘走到了艾爾的身邊,仔細的看了看。
“恩,應該差不多。”
“爸爸,他為什么要住在監獄這里啊?”
“額……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問問她。”
“哦,那好吧。”小姑娘有點失望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嗨,我叫杰弗妮,你叫什么名字啊?”
艾爾壓低了嗓音,說道:“艾……艾斯。”
“呵呵,看吧,爸爸,我說他是小男孩吧,你可輸給我了,一會要給我買個娃娃哦。”杰弗妮向爸爸宣告完勝利后,又對艾爾說道:“那你為什么要住在這里呢?”
“因……因為這里沒有人會欺負我。”
“哦,這樣啊。爸爸,他好可憐,我們給他些錢好嗎?”杰弗妮直起身子,搖晃著爸爸的手臂央求到。
男人微笑著,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元的紙幣,放在艾爾的面前,便挽著女兒一起走進了監獄的大門。
是杰弗妮,艾爾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就在兩個月以前,她們兩個人還在一起上課、玩耍、討論學校里的帥哥,打算給自己的老師惡作劇……可今天,兩人的生活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一個還是那樣得快樂,就像生活在溫室中的花朵,每天都有人細心呵護,健康快樂地成長;而另一個,不僅失去了父母,遭人追殺,而且兩次差點丟了性命,現在卻變成了乞丐,靠別人的施舍度日。
艾爾的心,僵硬了。她不敢抬頭,即使杰弗妮已經走出去很遠。她生怕自己的好朋友會突然跑回來認出自己,那將是一件多么讓人不堪的事啊,虛榮心和自尊心交替摧殘著艾爾的大腦和心靈,讓她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失去了意識,甚至身邊有人經過她也完全沒有發現。
“嗨!教授,上午好,又帶著學生來啦!”看門的警衛看見查爾斯教授,非常熱情地打著招呼,對他們來說,查爾斯教授是一位非常熟悉又值得尊敬的長者,可以說這里幾乎每個人都聽過查爾斯教授的講座,這是成為一名合格獄警的必修課之一。
“是啊,今天天真熱的,辛苦了。”查爾斯教授笑了笑,面部有些微微得僵硬,不過對方并沒有看出什么端倪。教授后面的男人絡腮胡,一頭棕色的亂發,顯然是長時間疏于打理的結果;眼睛深陷,一看就是好久沒睡過覺的樣子;一副寬大的眼鏡,只有那些長年癡迷于某些研究的人才會佩戴。男人傻笑了一下低下頭,憨厚的樣子就像是一只溫順的綿羊。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迪昂,雖然他的易容術只是剛剛跟安妮學了不到一個月,不過想要騙過這些看似認真,其實不過是在混日子的獄警還是綽綽有余的,而他們此次來監獄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營救亨利。
亨利關押的場所極其隱秘,屬于最高機密,所以查爾斯教授和迪昂來到監獄內并沒有按照一般程序直接去牢房,而是先去見了典獄長,典獄長的辦公室在主樓的最高層,透過窗可以清楚地看到監獄的每一個區域。
“查爾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總是對那個畜生這么感興趣,他就那么值得你一而再再二三的說教嗎?”典獄長是個胖子,雖然身體比較臃腫,但是眉宇之間透著一種威嚴,一種足以攝人的威嚴,怪不得亨利會關在這里,迪昂心中默想著。
“杰克,這是我的工作,如果你真的是我的老同學的話,無論我做什么,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典獄長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這樣的談話我們不知道已經進行過多少次了,你還是這么頑固,那你就去吧,希望這次會有一些進展。”
典獄長說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撥響了電話:“是我,教授一會就過去,你們準備一下。”
“謝謝,杰克。”
典獄長擺了擺手,說道:“你去吧,不過不要太久,時間長了誰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查爾斯教授點點頭,和迪昂轉身剛要出門,聽見典獄長突然說道:“他是誰?”
“你說他?”查爾斯教授指了指身邊的迪昂,故作差異,接著說道:“他是我的學生,也是參與研究亨利案件的。”
典獄長摸了摸下巴,盯著迪昂,犀利的目光似乎能撥開所有的迷惑,迪昂也感受到典獄長所帶來的壓力,扶了下眼鏡,憨憨一笑:“先生您好,我叫邁克。”
“他不能去。”典獄長堅定地說道,堅定到任誰聽到都不敢提出異議。
“為什么?”
“我接到的通知里只有你的名字,查爾斯,其他人不能去。”
“杰克,難道這點事你都不能通融嗎?”
“那是亨利,天曉得會出現什么樣的事情,我不能容許任何不穩定的因素介入。”
“杰克,你這個頑固的石頭仔。”查爾斯教授有些生氣,氣的連典獄長的綽號都喊出來了。
典獄長又長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像是在思考什么,緊接著說道:“為什么你非得帶這個小子進去?”
“我……”查爾斯教授顯然沒有預料到杰克會有此一問,問的他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回答。
“先生,是我求教授帶我來的,因為我覺得如果跟亨利面對面的交流一下,能夠讓我更加深入地去了解他的犯罪心里和動機,方便我的研究。”迪昂縱容地說道,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哦。年輕人,很抱歉,這次你還是不能去。查爾斯,下次申請的時候別忘了加上人家的名字。”聽完這話,氣的查爾斯教授一分鐘都不想多待,拉著迪昂就出了典獄長的辦公室。
“現在怎么辦?如果杰克不同意的話,你無論如何也是進不去的,光憑我一個人是不可能救出亨利的。”查爾斯教授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沒關系,我有辦法,咱們只管直接過去就是了。”從迪昂闖進查爾斯教授家里開始,教授就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同一般,從一開始獲得自己的信任,到現在營救亨利,可以說是困難重重,但是迪昂永遠都給人一種信賴感,似乎只要是他決定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此時此刻,在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初次見面時迪昂那真誠且堅定的眼神,就像是座山峰一般,無所畏懼。
聯邦中心監獄一共分為六個區,一至五區是關押犯人的,但是亨利的牢房卻并不在其中。出了典獄長的辦公室,查爾斯教授就領著迪昂進入了電梯,奇怪的是,教授并沒有選擇樓層,而是一直按著“向下”鍵,按了大概十秒后,電梯開始下行,到了一樓后仍然沒有停止,又過了大概三十秒,電梯停了。
眼前是一條明亮的走廊,不長,也就十米左右,迪昂跟隨著教授走到走廊的盡頭,教授按響了門上的可視對講機。
“您好,查爾斯教授,我們已經接到了通知,請進吧。”話音剛落,門開了。
門的后面是一個控制室,正面是五個屏幕,分別顯示著五個場所,屏幕下面是一堆按鍵,看來是區域分管的控制臺。
第一個屏幕迪昂很熟悉,就是他們進來的那個電梯,也許這里并不僅僅是監控電梯,或許即使是有人偶然一直按著電梯的“向下”鍵,只要這里的警衛沒有接到任何放行的通知,電梯依然是不可能到達這里的。
第二個屏幕是迪昂和教授進來的那條走廊,看似毫無一物的走廊,就算有人能夠繞過電梯,強行進入這里,估計坐在這里的警衛還能開啟很多機關進行自我防御。幸好沒有硬闖,迪昂心里暗自慶幸。
第三個屏幕就是這間控制室了,迪昂環顧了一下整間控制室,在屏幕的旁邊墻上掛著三把鑰匙,可以想象其中兩把就是開啟亨利大門的鑰匙,不過另一把是做什么用的呢?迪昂還沒想通。在控制臺的旁邊擺放著一個櫥柜,里面放著足夠的槍支、手雷、面具等輕型裝備,對于三個警衛的配備來說,實在是有點多。而在三個人的背后有一張大桌子,從桌子的質地來看,別說機槍了,估計手雷也炸不動,看來這個牢房的設計者已經做好了準備在這里打一場小型攻堅戰的準備了。
第四個屏幕又是一條走廊,還有一段下行的樓梯,在走廊的盡頭又是一個封閉的大門。整條走廊看似簡單,不過誰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
第五個屏幕也是一間屋子,屋子的正中央坐著一個人,一個穿著一身白衣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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