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喝……”
看著李夢琛那喝酒的態勢,余琛有些忍不住了。
“哇!”李夢琛將手里的啤酒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然后張著嘴巴做出一個很夸張的動作。
一個黃毛丫頭,好像還很享受啤酒……
“原來啤酒這么好喝啊?”李夢琛咂咂嘴吧,興奮地說。
“你之前沒喝過?”余琛驚訝地問。
“沒有。”李夢琛很干脆地回答。
余琛沉默了。
緊接著李夢琛便開始了第二口第三口……
“我給你倒杯水吧!”看著李夢琛那興奮的樣子,余琛有些擔心。
擔心她像那次項雅夢一樣,喝醉并且說一些胡話。
李夢琛沒有理會余琛,將手里的啤酒罐放到桌子上,大喊一聲“再來一瓶”。
“別喝了,我給你倒杯水。”
說完,余琛便走進廚房。
等余琛端著水杯走出來的時候,李夢琛已經歪倒在沙發上了。
余琛苦笑了一下,將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呆呆地看著沙發上醉倒的女孩。
才一罐,毫無聲息地就醉倒了,項雅夢還吵吵嚷嚷了半天才睡著,她倒好,很快就睡過去了。
看著眼前靜靜睡著的女孩,余琛猛然間感到像是看著剛從雪地里抱回來的李琛夢,臉上殘留著嬌羞的神色,一副柔若無骨的姿態,身子微微蜷縮著,這明顯就是李琛夢。
還是抱她回房間睡吧。
這么想著,余琛便走上前,一把抱起了女孩。
“小傻瓜……別走……”抱在懷里的李夢琛突然喃喃自語起來,余琛嚇了一跳,雙臂一軟差點將李夢琛摔下去。
“夢琛,你看姐姐來看咱們了……”
“是啊,琛夢,姐姐來看咱們了,還帶著那個吉他呢?”
“你們兩個小丫頭有沒有好好聽話?”
“琛夢很聽話的……”
“有啊,有啊,夢琛也很聽話的……”
“……”
抱著女孩的余琛突然愣住了。
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懷里的女孩居然變換了三種不同的語氣,一個是李夢琛的,一個是李琛夢的,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是她們故事里的那個姐姐。
難道……
“你干嘛?”
懷里的女孩突然睜開眼睛,說了這么一句,打斷了余琛的思緒。
余琛定了定神,然后低下頭來沖著懷里的女孩微微一笑,說:“不要說話,你需要的是休息?!?/p>
李夢琛醉眼迷離,沖余琛傻傻地一笑,便又閉上了眼睛。
余琛身體猛然一震,自己剛才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
當時抱著李琛夢的時候,也是說出這樣的話語,難道自己潛意識里已經把懷里的女孩當作了李琛夢?
來到樓上,用腳踢開自己房間的房門,余琛將懷里的女孩輕輕放在了床上。女孩翻了個身,依舊閉著眼睛。
余琛看著床上睡著的女孩,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后轉身走出房門,來到了樓下。
將自己埋進沙發里,余琛長長吁了一口氣。
樓上睡著的是一個患有雙重人格的女孩,而分裂出來的那個人格喜歡上了自己。如果今后治療好之后,那么喜歡自己的那個人格將會永遠消失,那么給自己留下來的只能是不應該存在的回憶而已。
想著想著,余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余琛感到鼻子一陣癢癢,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項雅夢躲在一旁得意地沖他笑著。
“哈哈,這次歷史不會再重演了??!”項雅夢興奮地拍著手大喊道。
“小夢,別……”
突然,眼前的項雅夢變成了李夢琛那嬉笑著的臉龐。
緊接著,李夢琛那嬉笑著的臉龐慢慢變成了李琛夢那充滿無助與怯弱神色的臉龐。
余琛趕緊閉上了眼睛。
“小余哥哥,你怎么了?”
見余琛閉上眼睛一副痛苦的樣子,項雅夢趕緊走上前,摸摸余琛的額頭。
余琛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條暗綠色手鏈,緊接著項雅夢那滿是擔心的粉嫩臉蛋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小余哥哥,你怎么了?”
“哦,沒事?!庇噼∥⑽@了口氣,原來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
窗外,夕陽西斜,昏黃的光霧籠罩著大地。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項雅夢伸出手指輕敲一下余琛的額頭,抱怨道。
“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就不能來了?”
“不是,我是說,”余琛說,“你的學習怎么樣了?”
“你以前也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的學習,怎么這會兒問起這個來了?”
項雅夢疑惑地盯著余琛。
“先把燈打開吧?!庇噼≈钢T口的開關對項雅夢說。
“嗯?!表椦艍舸蜷_了開關,客廳頓時明亮起來。
“我去打開樓上房間的開關?!表椦艍袅晳T性地朝樓上走去。
“不用!”余琛慌忙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項雅夢的胳膊。
項雅夢一下子愣住了,她轉過臉來怔怔地看著余琛。
“啊,沒事……我是說……我自己來?!庇噼》砰_抓著項雅夢的那只手,不安地摸了一下鼻子。
項雅夢看看余琛,然后轉過臉看看樓上,緊接著又看看余琛。
“樓上是不是有人?”
“沒……”
“小傻瓜!”
就在這時,樓上房間里傳來了李夢琛那生氣叫喊聲。
緊接著,房門“砰”地一下被打開來,李夢琛從里面跑了出來,連看都沒看,便蹬蹬蹬沖下樓。
當沖到沙發邊的時候,李夢琛突然停了下來,愣了幾秒鐘之后,便轉過身愣愣地看著樓梯邊同樣愣愣地看著她的余琛和項雅夢。
這一刻,時間似乎停滯了,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愣愣地瞪著對方,三個雕像般的身體僵僵地杵在原地。
“啊……”項雅夢的一聲大叫,打破了屋子里冰冷般的僵硬。
“她怎么在這兒?”項雅夢狠狠地瞪著余琛,“她怎么睡在你房間里?”
“這是怎么回事?”
余琛剛要跟項雅夢解釋,李夢琛卻揚起手里的東西,沖余琛喊道。
余琛定睛看去,李夢琛手里拿著一塊手帕,還有一張紙,粉色的信紙。
“那……”
余琛還沒說出口,李夢琛卻舉起另一手來,這只手里拿著一個打火機,李夢琛噌地一下打著了火,將手里的手帕和信紙置于火苗之上。
火苗“騰”地一下躥了起來,包圍了那布滿相思的手帕以及充滿思念的信紙。
“嗚……”項雅夢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你……”余琛怒從中來,上前一把搶過手帕和信紙,扔在地上用腳把火踩滅,然后狠狠地給了李夢琛一巴掌。
李夢琛一下子懵了,眼神一下子變得呆滯起來,她低頭看看地上燒了一半的思念,然后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余琛。
“對……對不起……”
余琛慢慢恢復理智,看著眼前驚呆了的李夢琛,他明白自己出手重了。
同時他不停地朝外面望望,他很擔心項雅夢。
“我要走……”眼前的女孩發出無助的聲音,慢慢地低下頭,身子開始顫抖。
“不,我不想走……”從女孩口中又發出了另一個執拗的聲音。
“他都對你這樣了……”
“不,不……”
余琛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他的一顆心跳得很快,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不,不!不……”
眼前的女孩突然捂著腦袋,大叫著跑了出去。
余琛轉過身想要追出去,雙腿卻不聽使喚,一下子摔倒在地。
余琛的心狠狠地糾結著,就像是轉了很多個圈停下來之后一般天旋地轉,仿佛這個軀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等余琛能夠站起來的時候,他意識到,這個時候做什么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受到最大傷害的,應該是李夢琛或者是李琛夢。
自己給了她一個耳光,一個重重的耳光。
余琛頹喪地倒進沙發里,雙眼呆滯地盯著天花板。
從那之后,項雅夢和李夢琛再也沒有來找過余琛。
而余琛也將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那部畸形戀愛的小說里,每天瘋狂的敲擊著鍵盤,累了就倒在床上休息;困了就和衣鉆進被窩里睡覺;餓了吃冰箱里的熟食,薛阿姨仍舊每周會來一次,給他留一些吃的。
可是,有一次薛阿姨卻沒有再出現,余琛想著可能是薛阿姨忙或者有事什么的,再等等看,可是過了一兩個星期,家里能吃的已經快吃完了,薛阿姨還是沒有來。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再等待最終結果只能是餓死。余琛想。
所以,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上一些錢,然后走出了別墅。
已經到了夏天,毒辣的陽光曬得大地呈現出慵懶的疲累狀態,街道上很多人都打著陽傘緩慢地走著,在這驕陽似火的天氣里,沒有什么不是疲倦的。
余琛已是滿頭大汗,他不時地抬起頭來,瞇起眼睛滿臉無奈地瞅一眼那幸災樂禍的太陽。
突然,余琛停下了腳步,不遠處“時光咖啡”店靜靜地佇立在那里,好像就是在苦苦等待著余琛的到來。
自己怎么來到這兒了?
余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朝著咖啡店邁起了腳步。
“歡迎光臨時光咖啡店!”
還是那次的那個服務員,她那微笑的面孔余琛猶記在心。只是,自己在她眼里不過一個匆匆過客而已,無需記憶。
“來杯‘攜手相連’,”余琛說,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服務員說,“再來一杯‘繁花似錦’。”
“可是先生,您只有一位……”服務員不解地問道。
“我一個人喝兩杯不行么?”余琛不耐煩地說。
“好的,您稍等,馬上就好?!?/p>
服務員不再說什么,轉身調制咖啡去了。
咖啡店里仍舊播放著旋律輕快的音樂,只是,這音樂似乎有些催眠作用,店里的顧客們臉上都顯得有些困倦。一個穿著暴露戴著墨鏡的女人獨自坐在柱子后面的座位上,手托著下巴,邊打哈欠邊瀏覽著面前的雜志;女人旁邊的座位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孩,男孩面前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他在不停地敲擊著鍵盤,余琛心想,他估計是在寫作或者是編寫什么軟件程序吧;而另一邊的座位上,兩個女孩在那里談笑著,兩人的臉上都顯露著開心的樣子,似乎是在談論什么比較好玩的事情吧。
隨即,余琛將目光落在了窗邊的那個位子上。
一個女孩靜靜地坐在窗邊的位子上,桌子上放著一本書,桌子最里面放著一把淡藍色的陽傘,旁邊放著項雅夢隨身帶的粉色包包。她邊喝咖啡邊瀏覽著那本書,女孩兒穿著淡藍色的裙子,一雙大眼睛撲閃著,就像是精靈的翅膀。一條暗綠色手鏈輕輕繞在右手手腕上,那白皙的手指隨意地翻動著書頁,偶爾嘴角流露出很美麗的笑意,偶爾會輕蹙娥眉撅起小嘴,溫熱的霧氣從手中的咖啡杯里散發出來,散進了余琛的心里。
余琛不由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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