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放學的時候,雪停了。同學們嘰嘰喳喳踩著寒雪回去。
清月來找我,她說:“周如文,我們到后山去看梅花吧。”
“這回開了嗎?”我問。
“開了,早就開了。”她歡呼雀躍著說。
“那好,我們去。”
因為剛剛下過雪,路上很滑。我們走得小心翼翼。
“你慢點,小心摔倒。”我提醒她。
“放心好了,我的平衡度非常棒。”清月說,然后在我前面肆無忌憚地奔跑著,時不時地滑翔一下。
我也被她感染,像小時候那樣,跑一下,收住腳,在雪地上滑。
她歡快,一下子滑了很遠,險些摔倒,我趕忙過去扶她。
“讓你小心點你不聽,摔倒了可是大事。”我說。
“是是是,我聽你的。”
我們又開始慢走,她挽著我的胳膊,依偎著我。
“有你當我的拐杖,我就不會滑倒了。”她說。
“人總的靠自己的雙腿站著才是,不能依靠別人,哪怕路上再滑。”
“你又說些大道理,我是覺得這樣浪漫,難道你不覺得?”
我淺笑。
看到她的雙手,我說:“你怎么沒有戴手套,這么冷的天。”
說著,我把我手上的手套脫下,給她戴上。
“一只就可以了。”她說,“我的放在教室,忘記帶了。”
“那以后可別再忘了,凍壞了雙手怎么辦。人家說,女孩子的手,是第二張臉。”
“那我是哪張臉好看?”她問,“是我這張臉,還是這張?”她用手指指自己的臉,又把手伸到我的眼前給我看。
“兩張都好看,我都喜歡。”
“撒謊。騙人。”她笑嘻嘻地說。
到了學校后面,又走了片刻,來到山下,距離很遠,就看到盛開的梅花了。那樣的艷麗。
“你看它們多美。”清月興奮地說。
“那是因為其他植物都凋零了,只有它能在這寒冬里開放。沒有可對比的對手。”
“就你會說。”她朝我大呼,“不懂得浪漫。用不得對比,它們也是美的,尤其在這嚴冬里,并不是每一朵花都能在這種天氣下盛放它的美麗。”
我笑,“就像女人,并不是每個人女人在暗黑里,看不清也是美麗的,是不是?”
“我說不過你行不吧。”
清月踩著雪,咯吱咯吱地發著聲響。她跑來跑去,從這頭跑到那頭。在每一棵梅花樹前駐足,觀望片刻。
“周如文,你過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她大聲呼喊我。
我走近,對她說:“沒得商量,我不會做這種煞風景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她問。
“看你那眼神就可猜到了。”我說,“這梅花摘不得。”
“為什么?”
“因為摘下它會謝的,只有在枝頭才能留住它的美。”
“可它自己早晚也會凋零。”
“那是自然現象。我們不可人為。”
“好吧。”她嘆息一聲,“我總說不過你。但我聽你的。”
是清月先看到的語文老師和林夢蝶。她招呼我:“周如文,你快過來看。”
“又怎么了,一驚一乍的?”我走過去。
“你看那一男一女,像不像是你們班級的語文老師和你那位同學?”
我順著她的眼神望去,在一拐角的后面,看到了他們的身影。是他們無疑。
“嗯,應該是他們。”我說。
清月好奇,“你的語文老師怎么和自己的學生在一起?”
問完,她就嘩然,“他們莫不是在談戀愛吧?”
我點點頭。
“呵,師生戀,好浪漫。”她驚呼。
我卻心痛。
“走,我們過去和他們打招呼。”清月建議。
“還是不過去為妙。他們故意躲在那里,想來就是怕被我們看到。”
“你是說他們已經看到我們了?”
“剛才你那么大聲,他們沒有聽到才怪。”
“他們為什么要躲著我們,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但也不光彩。老師和自己的學生談戀愛,影響惡劣。”我義正詞嚴地說。
“這可是二十一世紀了,戀愛自由,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愛的權利。”
“可也要分對象,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愛的,有些愛只能埋在心里,卻不能說出來。”
我想到我對林夢蝶的感情。
清月也看不出我的情緒不好,不再與我爭辯。我們開始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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