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回    10 難以抉擇

　　Ⅹ 難以抉擇

　　清晨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曉丹的床上，而曉丹此時正蜷曲的身子依偎在我的懷里。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幸福的微笑，我沒有動，就這樣望著天花板，我實在不忍心吵醒她，因為她睡得太美了……

　　我的腦子開始思考我和曉丹之間發生的事情，看上去好像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如果我不是男主角的話，我一定會罵編劇是個白癡的，可惜我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但是昨晚的我記得，這次一定是了；我真的喜歡上她了，還是因為同情心作怪呢；我對她說的那些話，真的是我心里的真實想法，還是喝多了酒順嘴胡說的呢；她真的是一個小姐，如果她真的是個小姐，我真的能夠接受她嗎；那顆毓婷到底是因為誰呢，是我還是有其他人呢……

　　我覺得我的腦子快要超負荷了。人生中很多時候都是以題目的形式出現在你的面前，有判斷題，有選擇題。我喜歡做判斷題，因為不是對的，那么就一定是錯的；而選擇題不同，并不是說你選擇的都是正確的，而是你選擇的都是合適的，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你沒有選擇的那些選項它本身并沒有錯誤，它只是不適合這里而已。我現在面對的問題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判斷題，因為曉丹不是對和錯的問題，而是我選不選的問題：選她并不是因為她是對的，而是因為就目前事情的發展來看我應該選擇她，這才是應該做的；可是選了她，那么就代表我要接受她的過去，我真的能做到嗎？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覺得面對這些問題三哥和五哥都應該會比我處理得好，雖然他們截然不同——三哥會將所有的情況全部都考慮清楚，然后分析每種做法的優劣得失，最后做出一個最佳選擇；而五哥會認準一個選項一直堅持下去，不管結果怎么樣，他都不會回頭。我沒有三哥的冷靜和縝密，也沒有五哥的執著和堅定，所以我只能猶豫。可是猶豫也不是個辦法，最后我決定賭一次：我要問曉丹一個問題，問她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不，應該問她那顆毓婷到底是因為誰，如果是因為我，那么我就毫不猶豫的和她在一起，履行我自己的諾言，如果她說不是為了我，那么我只能對她說抱歉了，因為我接受不了她混亂的過去。

　　想到這里，我感到懷里的伊人輕輕的動了一下，低頭一看，曉丹正望著我，眼睛里充滿了柔情和甜蜜，我差點打消了提問的打算。

　　“你在想什么啊，看你剛才眉頭緊鎖的樣子？”

　　“我在想你啊！”我想用一個突然的方式提問，應該會得到真實的答案吧。

　　“想我？嘻嘻，你也會想我啊？”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態。“我就在你懷里，你還要想我嗎？”

　　“我在想，你吃的那顆毓婷是為了我嗎？”夠突然了吧？

　　果然曉丹被我的問題問住了，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周圍的氣氛也冰冷了。

　　“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我很認真地對曉丹說。

　　“磊，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我只是擔心你知道了真相以后會后悔你昨晚所做的決定，我不想讓這遲來的幸福，過早消失，早到我還沒有來得及品嘗它的滋味。”我又看到在曉丹眼圈里打轉的淚水了。

　　是啊，沒錯，這份幸福對她來說已經遲到很久了，她又怎么能夠承受它早退呢？可是她的話……知道了真相以后我便會后悔我的決定，難道那顆毓婷真的和我沒有關系？這就是我要的答案？

　　“磊，別想了，好嘛？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好嘛？”曉丹的手輕輕摸著我緊縮的眉毛，試圖用手將它們展開。

　　“唉，好吧，從今天起離開那個地方，換一個正經的工作，今天就去辭職，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可以讓我兄弟們幫你一起找，但是你一定要馬上離開那個地方，可以嗎？”我想這應該是我的最后底線吧，既然不能夠確定那個答案，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恩，我聽你的，我今天就去辭職。”曉丹破涕為笑。

　　吃完了曉丹做的早餐，簡單收拾了一下，我便回家了。躺在床上我左思又想，不得安寧，于是給四哥打了個電話，請她來幫我分析一下，畢竟她也是個女人，總比我更了解女人吧。

　　不多時，四哥來了。

　　“Mary姐，你來了啊！”

　　“怎么又叫起姐姐來了，不是說叫‘四哥’嗎？”Mary姐眼睛一瞪。

　　“嘿嘿，今天這個事吧，‘四哥’解決不了，需要Mary姐幫忙。”我連忙打圓場。

　　“哦，這樣啊，看來是女人的事嘍。還是想不通方芳的事？”Mary姐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的成績和老大的不相上下。

　　“不是方芳，是曉丹。”

　　“曉丹？”Mary姐不認識曉丹。接著我就把曉丹的事情說給了Mary姐聽。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就是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就是不肯告訴我答案，難道真的是……”想到這里我的心里就亂亂的。

　　“小六啊，不是我說你，你想問題也太簡單了，多和你三哥學學。”Mary姐總在背后夸獎三哥，可是一見到三哥就流氓流氓的罵個不停。

　　“我……”

　　“女人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簡單的，尤其是遇到她們深愛的人，思考方式會和你們男人完全不一樣，明白嗎？”

　　“我不明白，你現在的思考方式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啊？”這個問題好像很白癡。

　　“你找打啊！”果然，頭上挨了一掌。

　　“聽好了，只說一次。”我豎起了耳朵，看著Mary姐。

　　“比如一個女人嘴上說你別抽煙了，我都要被你嗆死了。其實她不讓你抽煙的原因不是怕被嗆死，而是擔心你的健康。”

　　“完了？”我見她半天不說話，便問道。

　　“完了！”

　　“這就完了？”

　　“這就完了！”

　　“這和我的問題有什么關系啊？”

　　“這就要你自己去想了，你三哥不是常說，我不能代替你思考，我只能幫你分析。”說完，Mary姐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慢慢想吧，這個不難。”

　　“這個……有點難。”

　　“這個……真不難。”說完Mary姐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