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往事如煙

　　再次回到座位上，喝酒的主角變成了我，老大只是在旁邊抽煙。兩瓶酒下肚，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那些曾經最不愿想起的事情漸漸隨著酒勁涌上心來……

　　那是我剛剛和方芳提出分手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倒塌了，如果不是我五個哥哥這個天換班陪我，相信我會選擇離開這個世界。很可笑是吧，分手是我提出來的，伴隨我度過整個學生生涯的方芳被我狠心的一番言語逼走了，我卻好像受害者一樣整天哭得死去活來，也許是因為初戀的刻骨銘心吧。

　　曉丹姓關，曾經和我們六兄弟在一個學校上學，那時候的她也算是個美女，追求她的人也很多，可是好像她對這些事情并不在意，每天都很低調。我是在三哥的介紹下認識她的，那時候三哥在學校認識的美女很多，我看到她的時候只是覺得她很漂亮，白皙的皮膚，瘦削的臉龐，纖細的腰肢，有種讓人忍不住憐愛的美。當時她看上去很害羞，低著頭不怎么敢看我，我當時心里對方芳死心塌地的，只是寒暄了幾句了事。從那一次以后，我總會在學校里見到她的身影，但卻沒再有交談的機會，直到那天晚上……

　　那晚是二哥易勇陪我，我和二哥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總覺得他的眉間有種陰暗的東西，所以和他并不是十分親熱。我們倆坐在沙發上看球賽，沒有人說話，氣氛很沉悶，好像大家都沒有真的在看球賽，都是各懷心事，連比分是多少我們都不知道。二哥見到氣氛不對，就和我說：“六啊，想什么呢？別想那么多，不就是個女人嘛，找女人還不容易？”

　　“恩。”我應了一聲，知道他是開玩笑逗我。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二哥看了一下，然后向陽臺走去。過了一會，他走回來和我說要出去一下，讓我好好待著，千萬不要做傻事，然后就走了，我看著看著電視就睡著了……

　　我是被隔壁女人的叫聲吵醒的，看了看時間——夜里兩點半。我心里一陣煩躁，聽到隔壁的聲音越來越響，于是拿起桌上的酒瓶子敲了敲那面墻壁，果然聲音停止了，可是我剛把酒瓶子放下，那邊的叫聲又像挑釁似的響了起來，我搖了搖頭，拿了件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氣很冷，踩著地上還沒有融化的積雪，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也許是酒喝得太多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緣故，我越走越覺得頭痛，走到一棵大樹下哇哇的吐拉起來。吐了半天，我站起身來，卻突然一陣眩暈倒了下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小小的床上，這顯然不是我的家。我看了看四周，確定這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房間很小，但是卻很整潔，一個不大的簡易衣柜立在墻腳，能看到里面用衣掛掛得整整齊齊的女士連衣裙，一個就書柜里擺了一些看不出書名的書，還有一些裝在相框里的照片，上面的人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床邊一個桌子上放著一些化妝品，但是用于梳妝的鏡子卻只是用膠帶粘貼在墻上而已……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碗熱面條。

　　“趁熱吃了吧，你發燒了。”

　　“你是……”我看著眼前的女孩，覺得很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

　　“哦，我叫關曉丹，是常旭的朋友，我們以前見過面的，你是聞磊吧。”

　　“啊，怎么會是你啊，我怎么會在這里呢？”我這時才想起她就是那個讓人愛憐的美女曉丹。

　　“我昨晚下班的時候看到你躺在路邊，我認出了你，然后就把你帶回來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的腦袋還隱隱作痛，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吃完了面條，我給三哥打了個電話，說了個地址，等著他來接我。這時曉丹坐在床邊的一張凳子上，默默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曉丹，你現在在做什么啊？為什么那么晚下班啊？”

　　“啊？我啊？額……也沒做什么，在飯店做服務員。”曉丹支支吾吾的。

　　“哦，那你趕緊睡覺吧，昨晚你一定沒有睡好。我去下面等常旭，就不打擾了。”說完我準備起身離開。

　　“那個，我想問一個問題可以嗎？”她見到我起身，馬上放下了手上的活，走了過來。

　　“怎么了？說吧，沒事。”

　　“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嗎？”

　　“昨晚我……”我只記得二哥把我一個人留在房里，然后我自己走出家門，后面就不記得了。“對不起，我只記得我在路邊吐了一通，后面的就不記得了。”

　　“哦，那，那沒事了。”說完她幫我打開了門。

　　“真的太感謝你了，過兩天我會再來感謝你的。”我正準備出門，三哥來了。

　　“老六，你沒事吧？怎么昨晚突然跑出來啊？我們幾個找了你好久，擔心死了。”

　　“我沒事，喝多了，出來走走，結果……”

　　“老二怎么讓你一個人出門啊？你怎么會到這里來啊？”

　　“常旭啊，他昨晚喝多了，躺在路邊，我路過看到了，就把他帶回來了。”曉丹這時插話道。

　　“曉丹啊，那可真得好好謝謝你了，我這個弟弟給你添麻煩了，改天我做東，請你吃飯，等我電話啊。”

　　“好啊，呵呵，那就先這樣了，我不送你們了，你們慢走。再見。”說完就關上了門。

　　我和三哥一起回到了家，三哥在電話里狠狠地罵了二哥一頓，雖然聽不到二哥說什么，但是我總覺得三哥語氣中好像有種拿他沒辦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