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樓梯,快走到她房門前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面有人說話。一個男人,聲音甚是耳熟。我站定,仔仔細(xì)細(xì)聽了聽,他在說,“小蝶,你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才是。”“小蝶,我買了水果給你吃。”“小蝶,你今天上課走神了。”
而她只是,“嗯。”“好的。”“我會。”并沒有多說什么。
我辨清那男子的聲音了。是我的語文老師無疑。
想到下午林夢蝶對我說,她有私事。原來是和語文老師約會。
我壯壯膽子,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立馬把身子縮回,然后轉(zhuǎn)身下樓了。
他們沒有看到我。我看清了他們。那個男人的的確確是我的語文老師。他和他的學(xué)生,林夢蝶在一個房間里。他們在幽會。
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我的語文老師正坐在一張板凳上,手里削著蘋果。林夢蝶坐在床沿,面朝另一扇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發(fā)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下了樓,不知為什么,心里抽緊得很。有痛楚的感覺,仿佛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很深。
我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樓下徘徊。附近家家戶戶都很熱鬧,正是吃晚飯的時間,男男女女圍坐一桌,孩子們吵吵鬧鬧,穿著單薄也不嫌冷,流著鼻涕在外面追逐,然后大人出來叫喊,不聽話的少不得要吃巴掌。
隨后我看到我的語文老師從樓上下來,他的后面跟著林夢蝶。我快速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躲好。我可不想這樣碰見他們。
只見他們下了樓,林夢蝶過去挽語文老師的胳膊。他們又走了一小會。這才分別。
分別的時候,林夢蝶過去抱了老師一下。然后彼此說再見,老師轉(zhuǎn)過什么,緩緩地離去。林夢蝶也轉(zhuǎn)身上了樓。
他們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之后,我又悵然了片刻。這才朝家趕。
沒曾想在半道上,又邂逅了我的語文老師。他騎著電動車,后座上是他的女兒。是他首先看到的我。他認(rèn)識我。或許是因?yàn)槲液土謮舻赖木壒省?/p>
他騎車到我身旁,問我:“周如文,你怎么這么晚才回家?”
我見是他,想到他和林夢蝶在一個房間里的情景,就心生氣憤。因此不想搭理他。
可他不依不饒,“你家遠(yuǎn)嗎?要不要我稍你一程?”
我知道他說的是客氣話。
“不用。”最終我還是開口了,畢竟他是我的老師,“我家就在前面。老師您還是先走吧。”
“好的。那老師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diǎn)。”
說著他遠(yuǎn)去了。他的女兒回頭看我,一臉茫然樣。她并不認(rèn)識我。
我又有點(diǎn)厭惡我的老師。剛剛和自己的學(xué)生幽會,又轉(zhuǎn)而充當(dāng)好父親。真是可惡。
回到家,媽媽正在廚房忙著做飯,爸爸在客廳看新聞聯(lián)播。見我回來,媽媽招呼我。
“小文,你去哪了,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去同學(xué)家里一次,回來的就有點(diǎn)晚了。”我撒謊。
媽媽并沒有在意,“剛剛清月來找你,你不在。她說買了禮物送給你,我給收下了。在你的臥室的書桌上,你去看看吧。”
媽媽是認(rèn)識清月的。我和她的關(guān)系媽媽也明清。她并不反對。用媽媽的話說,她在學(xué)我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也曾談情說愛,只是不像現(xiàn)在的年份這般開放罷了,那時要偷偷摸摸得多,讓老師和家長知道了,后果是不堪設(shè)想的。她不想像當(dāng)初老師家人對待她那樣,對待我。她說,只要不影響成績,她不會干涉我的交友自由。
進(jìn)了臥室,書桌上果然放著禮物。我打開,是一副手套,還夾著一張紙條,一看就知是清月的字體,她寫道:天冷了,買副手套送給你,溫暖你的身體。
那是一副黑色的手套,正適合我手的大小。上面織著一個卡通人物,煞是可愛。我戴在手上,的確很溫暖。我端詳了半天自己的雙手。
突然很感動很感動。
晚上入睡。做夢了。夢見自己掉進(jìn)了一口枯井里,四周都是光滑的巖石。抬頭只能看到一片天。我爬不上去。憋足了勁吶喊。過了很長時間,上面突然丟下來一根繩子。我抬首仰望,看到一個人。但看不清面容,只知是個女子。我喊她,她也不應(yīng)。隨后我抓緊繩子,努力向上爬。沒曾想,到了半道,繩子突然松了。我像從高樓跌落一樣,失了中心,一下子又落到了井底。
然后我就醒了。醒來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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