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萍在一家服裝廠找到了工作,月薪七百塊錢,管吃住。每日的工作就是往衣服上綴個紐扣,單說綴紐扣倒是不累,可就是熬眼加班,令人著實受不了。這日午飯后,何萍拿了張紙,在上面簡單寫了寫自己這些日子的工作情況——
4月17日:早晨8時到次日凌晨1時10分(除去兩小時用餐時間),工作15小時10分。
4月18日:早晨8時到次日凌晨1時25分(除去兩小時用餐時間),工作15小時25分。
4月19日,周六:早晨8時到次日凌晨1時(除去兩小時用餐時間),工作15小時整。
4月20日,周日:早晨8時到次日凌晨1時10分(出去兩小時用餐時間),工作15小時10分。
4月21日:早晨8時到次日凌晨2時(用餐時間從原來的兩小時縮到一個半小時),工作16小時30分。
……
何萍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沒寫完,兩眼就快瞇上了。模模糊糊,何萍看見有位同事走過來扶自己躺下,正閉眼的當口,突然聽見領班喊了一聲:“別自在了,該上班了!”何萍忙掙開眼睛,卻發現整個屋里就自己一人,哪有人來扶自己。領班還在門外喊著。
何萍迷迷糊糊地從屋里走了出來。正要往進車間,忽聽身后有人喊自己,回頭看時,不是別人,正是楊錦榮。及到了跟前,只聽楊錦榮說道:“何萍,你怎么了?病了?臉色都成了這個樣子,怎么還上班?”面對楊錦榮一串子的問話,何萍笑道:“你說什么,我哪里有病。”
瞧著何萍有氣無力的樣子,楊錦榮如何相信,她又看到何萍手里捏著一張紙,誤以為是診單,忙取過來看時,卻久久地愣住了,一時兩行熱淚流了下來。一把拉住何萍就走。邊走邊說:“這工作咱不干了!”何萍別她抓的緊緊的,想掙也掙不開,只的隨著她出了工廠。
到了家里,楊錦榮將床鋪好,并推何萍躺下說:“你睡吧!”何萍又說道:“我還要工作呢。”楊錦榮道:“工什么作,再干,你就干死了。這活咱不干了。”何萍道:“那怎么行呢?好不容易才找份工作。”楊錦榮將一條薄毯子蓋在何萍身上,說道:“別說話了,睡覺。”說著,自己關上門就出來了。
楊錦榮來到客廳倒了杯水,坐下。想想何萍,更是難受。一時起身,水也沒喝,就出來了。一直到了何萍工作的服裝廠,找到了會計,楊錦榮方說道:“何萍不干了,結帳吧!”那會計冷冷地看了楊錦榮一眼,說道:“才干幾天,就叫我們結帳。做不到一個月,我們是不結帳的,再說,這都是進廠的時候說定了的。”楊錦榮又問一遍:“你給不給結帳吧?”那會計頭也不抬地說:“我們沒這先例。”
話猶未了,只聽“啪”的一聲響,那會計已經重重地挨了一耳光。速度之快,是那會計所料不及的。那會計惱羞成怒,大喊道:“你想干什么?”一語未了,又重重挨了一記耳光。那會計都沒看清她是怎么出的手。門外有一名保安聞聲進來,正要出手,卻被楊錦榮扣住手腕,順勢一拽,重重地摔在了墻角,想要再起來,只覺頭部疼痛難忍,又躺下了。那會計欲張向外口喊人,未及出聲,“啪”的一聲,臉上卻被抽了一下。楊錦榮問道:“這張結不結?”那會計無奈,只得戰戰兢兢的把160塊錢遞給了楊錦榮。楊錦榮接過錢,迅速地來到服裝廠大門口,搭上一輛車,就到家了。看到何萍睡的正香,楊錦榮悄悄的把160塊錢放在了床頭柜上。又輕輕地關上門來到客廳里坐下,把才倒的那杯水喝了。
楊錦榮見何萍一下子酣睡了一個下午,中間一下也沒醒。及晚飯時間還沒醒,楊錦榮向前喊道:“何萍,晚飯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去。”何萍睜眼看看表,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起身說道:“錦榮姐,我不在家吃了。夜班時間馬上就到了,我到街上隨便吃些就成了。”楊錦榮一聽這話,樂了,指著床頭柜上的錢,笑道:“你看那是什么?”順著楊錦榮指的地方看去,只見有一百多塊錢擱在那里,何萍不知何意,便問道:“這是什么?”楊錦榮道:“你的工資,我給你要回來了,咱不在那種地方干了。”何萍不解地說道:“你怎么能這樣做呢?你知道找份工作多不容易!”楊錦榮道:“別說了。你就說今晚想吃什么吧?”何萍道:“我還是要去上班。那廠子里急用人,我給他們解釋清楚了,他們還會用我的。”楊錦榮道:“他們絕對不用你了。下午我去給你結帳,他們想耍賴,我就在那里打了一架。”何萍看了看她完好無損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明天又得找工作了。”楊錦榮道:“這些天,你每天都加班工作到15個鐘頭以上,明天你在休息一天,后天再找。”一時楊錦榮做了幾個何萍最愛的飯菜,喊上錦海,三人一起吃了。晚飯才罷,何萍就要上床去睡。楊錦榮勸道:“玩會兒你再睡,這樣對身體不好。”何萍邊躺邊說:“我才不管呢。困的要命。”
何萍這一睡連次日的早飯也沒吃,一下子睡到了上午10點多鐘,才起了床。洗梳完畢,往客廳一坐,呆了起來。楊錦榮見狀,問道:“你怎么了?要是沒睡好,你就再睡會兒去。”何萍道:“工作沒了,怎么辦呢?”楊錦榮道:“你就忘不了工作。昨天不說了嗎?今日休息,不找工作。”何萍道:“我睡好了。”楊錦榮道:“那就看電視、唱歌,你身邊遙控器、話筒那不都有嗎?想干啥干啥。”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二人才下樓來到大街上逛逛。來到一個書攤跟前,何萍問道:“我覺得這一大片地方上午放了很多車子,怎么這時又冒出這么多賣雜貨的?”楊錦榮道:“你說的沒錯。白天上班時間,這里就是商貿大廈職工的停車場。下班沒車了,這里正好成了賣雜貨的好地方。”何萍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說著,就蹲下了,滿書攤的要找幾本雜志看,仔細瞅瞅連一本也沒有,竟是些言情小說、武俠小說之類。好不容易,何萍從一堆書里才翻出一本勵志書《卡耐基勵志成功法則全書》,問那老板道:“這書多少錢?”那老板說道:“不管大小本都是三塊。”何萍付了款,正要走,忽聽楊錦榮道:“何萍,你的工作有門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何萍道:“你說。”楊錦榮接著說道:“我有個朋友,開了個廢品回收站,他那里收了不少八成、九成甚至什新的雜志。要不我給你弄些來,你就擱這賣?”何萍問:“成嗎?”楊錦榮道:“去弄的時候,用不了幾個錢,回來還不少賺呢。”聽了這話,何萍滿心的高興,說:“真是這樣,那就更好了。不過不能弄那些過期時間長的,要揀近期的。”楊錦榮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看情況再說吧。不過我還有個要求,我要和你一起干兩天。”何萍聽楊錦榮愿意和自己做伴兒,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
二人說干就干,楊錦榮立馬就給她朋友打了個電話:“你趕快給我裝兩箱雜志,我要在我這邊的街道上擺個書攤,賣書。再給我捎一塊擺攤用的大塑料布。我在家門口的隴海路等你。快點!”沒出半個鐘頭,就有人開著一輛摩托三輪送來了。那人幫著楊錦榮把書卸了下來,并按楊錦榮指定的地兒放了。楊錦榮向那人說道:“兄弟,我現在可沒現成的錢給你。”那人笑道:“你說什么呢,你想啥時給就啥時給,我還信不過錦榮姐?我還有事,就不幫你門擺攤了。”說著那人騎上車就走了。楊錦榮、何萍二人找了個地兒將雜志擺開,不一時就有許多人圍了過來。9點多鐘,二人收攤回家,除去賣出的本錢一算,短短三兩個鐘頭,竟賺了三十多塊。二人歡喜不盡。
4月30日下午,市第一中學。
楊錦海最后一個進的教室,還是有氣無力地坐下了。上的是英語課,楊錦海最煩了,因為這個英語老師最好在課堂上提問問題了,楊錦海還老是回答不上來。學英語真是受罪,還不如到郊外溜達一會兒呢,楊錦海是這樣想的。
可是找個什么理由呢?弄不好,連學校大門也出不去。
左思右想,楊錦海還真有辦法。方才進教室的時候,肚子稍微疼了一下,不如就編個肚子疼的理由吧。只見他彎著腰,捂著肚子,咧著嘴走上了講臺,壓低聲兒向老師說道:“老師,我肚子疼,想去廁所。”見了楊錦海的這個樣子,老師忙說:“快去,快去。”楊錦海很容易的就過了關,不巧,才出門口,就看見校長站在操場上正盯著自己呢。這時候怎么能直起腰呢,少不得繼續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真進了廁所。
從廁所里打了個卯出來,楊錦海已經想出不用騙老師批請假條子也能出大門的法子了。只見他照老樣子捂著肚子,艱難地走到半路就蹲下了。
校長朝這邊走了過來,說道:“小滑頭,你又怎么了?”楊錦海回答:“肚子疼。”校長道:“那快點來,我帶你去校衛生室,看看去。”楊錦海說:“我姐,今兒上午專一去了大醫院給我拿了藥了。”校長道:“那你還不快吃去!”
“忘家了。”
“你瞅瞅你這孩子。走,我領你去咱校衛生室再拿藥去。”楊錦海哎呦了兩聲,道:“咱校衛生室的藥我吃了,不頂用。”說著哎呦幾聲,又說道:“我想回家拿要去。”校長忙說道:“行,行,行。厲害的很的話,今兒下午就在家歇著吧。”楊錦海捂著肚子走了幾步,又回來道:“校長,麻煩您替我向老師請個假。”瞧著楊錦海難受的樣兒,校長只得滿口答應。
天氣那么暖和,陽光那么燦爛,鳥兒在樹上唧唧嚓嚓歌唱。
鄭州的郊外比城里清凈的多了,沒有了人群的喧囂,沒有了建筑隊操作機器的轟鳴,更沒有了教室里那聽都聽不懂的英語。楊錦海下了出租車,在樹林里自由地奔跑著。
走到一條河邊的時候,看見有好幾個老頭正在遛鳥呢,說著笑著。正高興的時候,忽然聽見后面有人喊道:“錦海,你有逃學了出來了,你姐姐知道嗎?”楊錦海回頭看時,說話的正是姐姐的好朋友。楊錦海忙央求道:“好姐姐,你見我的事情,千萬別告訴我姐去。”
那人說道:“你姐花那么多的錢讓你上個好學校,你怎么還淘的很?你該聽她話才是。”楊錦海忙應道:“是,是,下回我不來了。”說罷,又央求一番,直到姐姐的朋友真的答應了,才作罷。
一時,楊錦海想起了書包還在學校,光顧想怎么著騙校長了,竟把書包給忘了。急忙從兜里取出手機,看看上面的時間,正好是下課的時候,忙發了一條短信,讓同學放學時把書包捎出來。
楊錦海揀了一片兒干凈些的草地躺下了,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幾下,大有享受生活的味道。又掏出個MP3聽了起來。這MP3是上回去洛陽哥哥給的,可是瞞著姐姐的,她若是知道了,那還了得,最起碼也要給摔個稀巴爛。所以,每次回家,楊錦海都把它藏在了個隱蔽的地方。
藍天、白云、陽光、碧野、嘩嘩流水、鳥鳴、樹林、三五個游人、草地、花香、音樂,處處都是生活的滋味。一時,楊錦海來了靈感,竟然想用英語說句:“春天真好!”可是想了半天就想出個“spring”,還不知道發音正不正確。
說來也巧,這日下午,楊錦榮、何萍也來了郊外。
二人沿著林中小路悠閑地邁著步子,不知不覺到了楊錦海走過的小河邊。站在橋上,二人竟同時看到了不遠處的楊錦海。
楊錦海正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兒。二人急忙跑了過去,看見楊錦海臉色焦黃,滿額頭的汗珠直往下滾。楊錦海看見是姐姐,忙說道:“我肚子疼的厲害。”看看周圍,沒有一輛車,楊錦榮二話沒說,抱起弟弟就跑。
楊錦海這回是真病了,眼下形景是裝也裝不出來的,只是他不敢相信姐姐怎么有這么大的力氣,抱著自己跑。
一時,楊錦海又想起自己的MP3還在草地上,只是在這時,怕姐姐,不敢說,真不知道咋辦。何萍早給他拾起來了,趁他姐姐沒注意的時候。過后,就還給了他。楊錦海歡喜不禁。其實,這個MP3楊錦榮在何萍去拾的那一瞬間已經發現了,這不過沒說。等楊錦海的病好能上學了,楊錦榮還是提出來了。當時,嚇得楊錦海不知怎么辦才好,忙將它交給了姐姐,為此,又被姐姐罰了半夜的跪。
再說,楊錦榮抱著弟弟,邊跑邊四下里瞅著有沒有車輛經過。一不小心,腳下被絆了,二人都重重地摔了一下。只是楊錦榮在倒下的時候,被樹枝戧了一下,頓時,臉上有一道鮮血滲出。楊錦海看到,嚇了一跳,忙將姐姐扶起,說道:“我自己能走。”
到了大路口,三人才搭上了車。進了醫院一檢查楊錦海得的是腸炎,掛上吊瓶,就好多了,楊錦榮這才將心放下。只是,自己的臉上從此就留下了一道小疤。
楊錦海每每看到這道傷疤,便會想起這回事,每每想起這回事,心里就有無盡的愧意。從這以后,楊錦海在校的學習成績是一天比一天好。
因為楊錦海的緣故,何萍回來時已經錯過了擺攤賣書的時間,也只好在家閑玩起來。
楊錦海在臥室里躺著,認真地看著英語課本。楊錦榮隨意拿了本雜志進了自己的臥室。何萍則拿了本有關社會調查內容的書,坐在客廳里看了起來。
有一篇《大學生就業情況調查》的文章引起了何萍的注意,一會兒看完,何萍感嘆道:“全國竟有這么多的大學生找不到工作。”隨后又自嘆道:“找份喜歡的工作真是太難了。”“知識還是越多越好。”
楊錦榮在臥室喊了一聲:“何萍,你過來。”何萍不知道何事,放下雜志走了進去。
只見楊錦榮指著今日的晚報說道:“今天是星期三。星期五、六鄭州有一個人才招聘會,你去不去?”何萍自嘲道:“我去那里做什么?拿里是高文憑的天下,像我這樣的只配去勞務市場,找出力的活。”楊錦榮道:“那里人多,非常熱鬧。再說,你來城里一趟,不去見見世面,不去見見那些人才,豈不可惜!”說到“人才”二字時,楊錦榮卻笑了起來。何萍道:“你也別不服氣,就憑那一個畢業證,人家就算得起人才。”
楊錦榮說:“招聘會和你傍晚回來賣書的時間并不沖突,誤不了你的生意,你到底去不去呢?”何萍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去見見也好。再說,我也想真實地了解一下大學生的就業情況。同時,也給我今后的學習安排找一個好的坐標。”楊錦榮笑道:“我明白你,你是不想被時代給拋棄。”這時,何萍的臉一繃,嚴肅道:“就是這樣!”說罷,笑了。
何萍又說道:“我去以后,你得給我一個和你同行的安全感。”楊錦榮道:“我從來不動學生的東西,刀片之類,我都放家,可心了吧。”
星期五,在公交站牌下,早早的就擠滿了人,何萍看到最多的是年輕人,年紀比自己稍微大些,手里多數都提著個文件袋子,看得出他們也是要去人才招聘會,找工作的。
公交車來了,未及停穩,眾人都已擠了上去。這時,何萍覺著自己的腳都沒挨地兒,人竟在車上了。座位人滿了,車廂人也滿了。何萍、楊錦榮二人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立足的地兒。
看著楊錦榮,何萍說道:“要是單說今天的這種情景,大學生找工作難,比媒體說的還要厲害。”楊錦榮說:“就這,滿車廂的人,能找到自己滿意工作的也沒幾個,甚至可以說到一個沒有!”一時,車里的喇叭響了:“終點站到了,乘客們請下車。”眾人都又擠了下來。
招聘會里的人非常多,像趕集一樣熱鬧。
在這會場里,有這樣的幾個情景,何萍看到后,感觸很深,現記述如下---
情景一、八點多鐘,才進會場,有兩個才畢業摸樣的女孩并著肩邊走邊說:“我只準備了三份簡歷,不是我喜歡的,我是不輕易的投的。”“都畢業大半年了,你還沒有工作,你父母不替你著急呀?”
情景二、一個個招聘方的攤位前都站了很多的求職者,何萍瞧了瞧排隊的人最多的幾個公司,他們提供的職位也并不沒有幾個。楊錦榮說:“干嘛一個個都往那那一根獨木橋上擠?”
情景三、一個電子大屏幕前也擠滿了人,屏幕上面滾動著一條條供職信息。何萍仔細看了一遍,求職文憑要求最低的也是中專,像自己這樣連高中文憑都沒有的,是找不到崗位的。
情景四、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一人向同伴說著:“我在網上是見公司就發簡歷,誰知半個月過去了,連一家跟我聯系的公司都沒有。從家里帶來的錢也要話光了,可工作,一份也找著。”
情景五、有一位求職者和招聘方用日語熟練的交流著。有不少圍觀的人向那位求職者投向了贊許的目光,招聘訪也是滿臉的笑容。有人無意中說道:“人家文憑一大摞,日語又那么嫻熟,當不了翻譯才怪呢。這才是真人才呀。”
-情景六、一位約摸三四十歲的男人邊走邊嘆息:“文憑、資歷、專業、戶籍都對口,偏偏年齡就……年輕真好啊!”
在會場里轉了兩圈兒,二人都覺得的有些累了。大廳里幾張椅子上都坐滿了人,何萍、楊錦榮找不到椅子坐,只的揀了個干凈地兒蹲下歇息了。一時,楊錦榮說道:“何萍,熱鬧咱也瞧了,該回了吧?”可就是要回家的時候,何萍看到了情景七。
情景七、坐在椅子上的一位男孩說:“轉了一上午,一份簡歷也沒送出去。”旁邊的一女孩主動搭茬道:“為什么呀?”男孩道:“工資太低。”女孩道:“那有高工資的,你為什么不去?”男孩道:“高什么呀!都是一千來塊錢。”那女孩道:“那你想要多高的工資?”男孩道:“起碼月薪得三千以上。”女孩咂舌道:“你的要求也忒高了,進公司又想當高官又想拿高薪,美的你!”
從人才招聘會回來,楊錦榮見到何萍坐在沙發上一直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楊錦榮問道:“何萍,你沒事吧?”何萍答道:“沒事。我是在想,以后我怎么辦?能體現我生命價值的人生坐標在哪?”楊錦榮道:“想起來沒有?”何萍答道:“還沒有想好。不過,有一樣我想好了。那就是:我不能虛度我的青春。”說罷,何萍在沙發上躺下,認真思考起自己的青春來。楊錦榮也不打擾她。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多鐘,何萍才簡單地吃了些東西,擺攤賣雜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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