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波林和佳妮沖上來將亞當斯強行拉開,解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亞當斯不甘心地被妹妹緊緊抱住脫不了身,只好威脅性的舉了舉拳頭向我示威。我知道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不過我可沒半點反醒的意思,如果瑞淑和佳妮來施展了魔法,后果可比這個釀成的災害大。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心里鄙視著亞當斯根本就不明真相的亂發(fā)脾,可真是怪錯了好人。轉頭,我看到瑞淑正看著我,臉上雖然掛著生氣的表情,但眼睛里卻明顯帶著笑意。
“我差點被亞當斯捏死,你卻看起來很高興?”我表達自己不滿,難道找不到一個同情我的人了嗎?
“我高興是因為他沒捏死你,松了口氣而已。”瑞淑想要保持嚴肅的敘事風格,但話出口后卻以爽朗地笑聲收尾。
“什么松了口氣?我差點脖子就斷了。”我夸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裝得心有余悸的樣子。
“哈哈,我只是忽然了解到你沒變,還是原本的法拉耶,這讓我很高興!”她深深地看著我,有些羞澀地輕聲說道,“我真的很高興,我以為你……你都變了,其實沒變……”
她的聲音漸弱,幾乎細如蚊聲。我明白她的意思,法拉耶刻板嚴厲的性格是人們一慣的認知,其實只有要米爾勒和瑞淑公主面前,才會顯露出他夸張式的幽默。我只不過不經(jīng)意間展露了我真正的性格,卻導致了一直觀察我的瑞淑的認同。
這種認同……真的好嗎?
“是啊,我沒有改變。”我微笑著用手拍拍瑞淑的肩膀安慰地回道,心里酸澀難受,連同眼眶也無法控制的濕潤了。
瑞淑對法拉耶的感情,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愛情?友情?哪一種?我茫然地將目光轉向波林和亞當斯,他們正在檢查這些幾乎被燒成焦炭狀的尸體。仔細搜索身上攜帶的東西,來證明這些神秘的騎士到達來自何方。
很快——
“都快過來!”亞當斯沖我們大聲招呼。
我和瑞淑、佳妮快步跑了過去,亞當斯將一具散發(fā)著糊味臭氣的尸體衣服扯開,露出里面帶著漂亮鳳尾花花紋圖案的衣角,“這是西魯?shù)碌娜恕!?/p>
鳳尾花圖案是西魯?shù)录易寤諛耍@一點眾所周知,毋庸置疑。看來這位大公并不想讓我完成任務,或許他認為我畏罪逃逸了吧?無論納金國王或是王城里貴族大臣們做何想法,反正西魯?shù)麓蠊呀?jīng)派人想要追殺我了。
“這是暗殺,是西魯?shù)伦约旱囊馑肌!比鹗绻骶o張地向我解釋著,“他們喬裝改扮肯定不想讓你認出是他們,所以他沒有得到授權……”
“瑞淑,你不用解釋。”我溫和地安慰她,“他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你現(xiàn)在處境危險。”
“所有人都有危險,我們還是再找個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吧。”波林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弄出這么大動靜,還是盡快離開這里比較好!”
“好好,那我們快走吧。”我們所有人都同意波林的觀點。
“走?又用腿兒走嗎?”亞當斯憤然地狠狠瞪了我一眼,“這里有個惡毒的魔法師,天生就跟馬不對路,這次是烤馬肉嗎!”
好吧,全是我的錯就是了,我道歉……我仰天長嘆,馬啊馬啊,你以后還是離我遠點吧!在我身邊真的、真的是多災多難,小命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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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用腳走終不是辦法,在所有人連抱怨帶鄙視我的行進途中,好在很快陸續(xù)發(fā)現(xiàn)了三匹當時大難不死,落跑的戰(zhàn)馬。
亞當斯又驚又喜忙將它們牽過來,順帶又警告了我一番,再敢弄死任何馬就讓我一路走到阿斯頓去!把柄在人手里的滋味真不好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保證,咱再也不災害馬了,請大人放一百個心吧!
有三匹馬幸存下來,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大家兩人同騎一騎,快馬加鞭地向阿斯頓王國的方向跑去。我和波林時不時利用魔法的耳朵傾聽遠方的動靜,祈禱著再也不要遇到追殺我們的人了。
好在下午的路途頗為順利,當天晚上露宿在一間破舊不堪的木屋里。找了足夠多的木柴后,總算讓自己暖和了起來。
“我們得改道走。”波林看看大家說道,“再順著大路走肯定被人追上。我相信西魯?shù)麓蠊豢赡苤慌蛇@么一隊人來找咱們麻煩。”
“改路?”瑞淑看看我,又看向波林,“再走兩天就進入阿斯頓的境內了,現(xiàn)在改變路線是不是太不值了?”
“如果他們在前面必經(jīng)之路上攔截咱們,現(xiàn)在改變路線就太物有所值了。”亞當斯說道,“我們可以……嗯,走這條路。”他說著用樹枝指了指地上的地圖。
大家圍過來一看,“山路?”佳妮驚訝萬分,“等等,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穿老林子了,現(xiàn)在還要徹底往山里走嗎?”她用另一根樹枝指了指地圖上諾大一片山脈,“瞧瞧這邊,雷哈達和阿斯頓邊境除了森林——咱們走的是這塊,就是連綿不絕的山脈,要想過去得翻好幾座山呢。”
“是啊,就算是繞道,也繞得太多了。尤其是這種季節(jié),走山里太危險。”瑞淑緊接著也這么說。是啊,眼看著就進入阿斯頓了,誰愿意改道前進。更何況還是選擇那么難走的道路。
“你怎么說?法拉耶。”亞當斯問我,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我的身上,看來我的決對至關重要了。我嘆了口氣:“走山路有沒有捷徑?”
“或許我們可以考慮鉆鉆山洞什么的。”老波林輕松地用調侃的語氣說道,“我記得這片山區(qū)是矮人們的領地,咱們可以借條路過去。“
鉆山洞也就算了,竟然還想和矮人們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借條路過去。我嘴角抽了幾下,決對還是放棄反抗比較妥當:“好,天一亮就照你們的路線出馬。”
“什么?真改走山路了?”佳妮急了,“山里還是冰雪,馬根本就上不去,要是爬山的也爬不上去啊!”
我非常理解她的意思。我清楚嚴冬的山里有多冷,大雪封山,別走了,就算是飛……好吧,能飛過去,那亞當斯怎么辦?所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鉆山洞了。
“我們不爬山,走地下。”我安慰佳妮,“地下有矮人們開礦用的坑道,我們走那里很安全。”我在說這話的時候,瑞淑朝我翻了個白眼,矮人們可不是好溝通的種族,跟他們打交道“安全”兩個字基本上就具任何意義。
“別擔心,我們會走過去的。”波林安慰他可愛的養(yǎng)女,“今天先好好休息吧,一切明天再做考慮。”
這個提議很好,勞累了一整天后,大家都不再說什么紛紛倒頭睡下。只有值夜的我坐在火堆旁,靜靜思考白天發(fā)生的事情,想理出個頭緒來。
瑞淑公主和佳妮是偷跑出來了,她們如果告訴米爾勒,以我這位好友的手段,肯定別想逃出王宮。他放跑了我也就算了,公主和佳妮想要私自外出又沒有隨行保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所以,以瑞淑的性格來講,只會偷偷留個信函表明自己是去做什么了,便帶著佳妮一逃了事。那么米爾勒所能了解的只有兩人去熔巖之地的山谷了,如果他派騎士前往,肯定撲空。
白天的黑暗騎士帶著西魯?shù)麓蠊募一眨纱_定就是他授權的截殺任務。問題是這個任務下達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納金國王也默認同意的。
我看向篝火對面和佳妮一起擁睡的瑞淑,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紅彤彤的,嬌艷美麗。可愛而勇敢的女孩兒,在王宮舒服的日子不過,卻在這么兵荒馬亂又寒冷的時候跑來幫助我。真不知道應該是感動得痛哭一場,還是需要好好敲醒她,讓她正視自己的身份,應該先好好保護好自己,再去考慮別人。
她,比任何人都來得重要。她的身上牽掛著兩個人的心,米爾勒和法拉耶;她的身上牽掛著整個雷哈達王國的命運,公主的頭銜會讓在流落在外的她受到傷害。
好好保護瑞淑,讓她平安回到米爾勒身邊或許遠比獵殺巨龍都來得重要。
我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無意識的戳戳畫畫,心里想著,無論西魯?shù)麓蠊淖龇ㄊ欠竦玫搅藝醯耐猓疫@么做必有深意。
第一個推測,納金國王無意于殺掉我,畢竟我拿著“御龍術”去獵殺巨龍——是啊,我無故失蹤不可能沒有解釋,米爾勒肯定已經(jīng)轉達了這個意思。對本身就有意安排我如此行動的國王而言,正中下懷,何樂而不為之。
結果成功與否,在整個過程中還不至于派人殺我,畢竟留著我還有點用。那么照此推論西魯?shù)麓蠊较率跈喟禋⒌男袨榭赡苄愿咝麖那耙晃独瓟n,到現(xiàn)在卻痛下殺手是不是轉折得也太快,太明顯了些?
西魯?shù)碌降自谧鍪裁创蛩悖克麣⑽矣钟惺裁春锰幠兀课覍λ男袨榈纳钜怆y以理解,他已經(jīng)坐居高位——他是國王的表親,有權有勢,還想得到什么?王位嗎?除掉我這么一個魔法師就能夠讓他登上王位了?
要殺也是去殺國王,去殺米勒更實際一些吧?我不厚道的這么想著,對于這位大公的想法我持保留意見,在有更多的證劇出現(xiàn)之前還需謹慎觀察才好。不過反正這事件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弄明白的,更何況既然追殺我的人已經(jīng)派出,不可能半途而廢,只管等著他們好了。
我想到這里心情也坦然下來,隨遇而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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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樹木的枝頭因一夜大風許多積雪都被吹落了,但更多的地方反倒結了厚厚一層潔白的冬霜,將樹枝凍得直挺挺地呆立在那里,好像一根根水晶制品。
我在站雪地上,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冰冷寒氣,呼出的白氣升騰著飄蕩而去,轉瞬便無去了影蹤。大地安靜地沉睡著,萬籟俱寂,杳無聲息。
正當我享受著片刻平靜的時候,“我們得趁著沒刮風的時候快點兒走。”亞當斯牽著馬走到我身邊說道,“我們快走吧。”
“好。”我點頭應道,拉著韁繩翻身上馬后也扶著瑞淑也坐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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