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工作難找

　　二人來到一家商貿城，找到了一位主管。

　　楊錦榮先問道：“請問，你們這里招聘人員嗎？”主管說：“我們這里正準備招聘兩名員工，一是倉管，二是收銀員。請問，你們有這方面的工作經驗嗎？”楊錦榮露出驚奇的表情，說：“怎么，這樣的工作你們也要工作經驗？”主管道：“是的，我們希望所招聘的人員都能盡快地投入工作。看來，二位是沒有工作經驗的了？”話猶未了，只聽楊錦榮道：“不是。是我沒有工作經驗。我小妹，她有工作經驗。”說罷，楊錦榮忙給何萍遞了個眼色。何萍明白錦榮姐的意思，她是怕何萍說了實話，沒有工作經驗，人家又不用咱了，又白跑了。只見何萍不緊不慢問道：“你們這，月工資是多少？”主管回答：“除去國家規定的社會保險，月薪可拿七百。”何萍笑道：“你真會說話，國家規定的社會保險是不能算到月薪里面的。我想再問一下，你們這樣承諾，能真的做到嗎？我在別的地方工作的時候，得到的都是空話，或者只給我們上一兩種保險，總是上不全的。”主管道：“聽你這些話，看你說話的表情，就知道你有一定的工作經驗。這樣吧，只要你愿意，兩份工作隨你挑。至于保險，你盡可到國家有關部門去查。”

　　一聽這話，何萍非常高興。誰知正要挑的時候，不好的事就來。只見有一人走到主管的跟前道：“姚主管，王經理說收銀員、倉管已經安排人了，請你不要再找了。”那主管一聽，忙回頭向何萍、楊錦榮二人道歉：“對不起，你們都聽到了，實在對不起。”二人無奈，只好從商貿城里出來。

　　走出商貿城的大門，楊錦榮嘆息說：“真可惜，到嘴的鴨子飛了。”何萍并沒有說話，此時，她的心正在痛，不是痛失掉這份工作，而是痛自己方才說了謊。以后怎樣才能不說謊呢？何萍慢慢地走著，思考著……

　　接下來，二人來到一家自行車店。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人。何萍向前問道：“大爺，您這里招聘人嗎？”老板說：“我正想找個人給我看門面呢。你們倆誰做這份工作？”何萍答道：“我做。”楊錦榮問：“您一個月給多少錢？包吃住嗎？”那老板道：“三百，不包吃住。”二人一聽，都很吃驚，都嫌工資少。楊錦榮一把拉住就走。

　　將近午時，二人來至一家化妝品專賣點。里面的營業員見有人來，忙出來迎接，一邊微笑著說：“歡迎。您二位需要什么服務？”何萍說：“我們是來找工作的。”話猶未了，只聽那營業員冷冷地道：“我們不要人。”楊錦榮、何萍只好出來。才至門外，就聽見里面的那營業員不懷好意地說了一句：“鄉巴佬樣兒。”楊錦榮立馬就火了，轉身進店里，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說誰呢。”那營業員一看情形不對，便知是剛才話的緣故，心里猛然一虛，又聽見罵聲，自知不好，忙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們的。”楊錦榮道：“放你娘的狗屁！有本事你再說一遍！”說著，就要出手打去。那營業員道：“你嘴巴干凈點！”一語未了，‘啪’的一聲，那營業員的臉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這么一打，竟把那營業員一時打愣了，呆在原地一聲不吭。何萍一見這種情形，忙將楊錦榮拉了出來。離開化妝品專賣店，來到另外一條街上，楊錦榮竟從懷里掏出一瓶化妝品來。何萍見了，說道：“你怎么這樣，打了人家，還拿人家的東西！”楊錦榮道：“這叫‘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緣巧，那時候我見店里沒外人，我一手打她，一手就做了。我擔保，我拿它時，你也沒看見。”后來，這瓶化妝品拿到家里，楊錦榮就硬塞給了何萍。邊塞邊笑著說：“你看你干巴巴的臉，抹上它，人家就不說你‘鄉巴佬’了。”

　　……

　　4月2日，這一天，何萍沒有找到工作。奔走了一天，二人都十分勞累，傍晚時分，二人躺在家中的沙發上歇息。何萍自嘆道：“沒有工作經驗、沒有專業技術、沒有高文憑，命途多舛，我該何去何從？”楊錦榮勸慰道：“你先別急，找工作要慢慢來。這里雖然不比蘇州、杭州輕工業區好找，但是，眼下這么大的一個都市，給你找份工作還是容易的。今日是不湊巧，明日咱們到家政公司，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何萍心想也是，一時又向楊錦榮說道：“錦榮姐，你也找個安穩的工作吧！”楊錦榮道：“小妹呀，你是不知道，現在我的性子野，受不了那個約束。”

　　第三章

　　晚飯過后，楊錦榮、何萍二人閑聊。一時楊錦榮向何萍說道：“在當代社會，要在這個大都市立足，你必須注重儀容儀態，按照美的規律來塑造自己，建立良好的自我形象。一、你天生麗質，大美人坯子一個。”說到此處，只見何萍‘撲哧’一笑。楊錦榮道：“你笑啥呀，笑也是天生的大美人。二、你待人常存誠敬之心，這是你的品德。惟有三是不足之處。”何萍道：“好聽的說完了，那我要好好聽聽這不好聽的三了。”楊錦榮聽她說的這般繞口，笑道：“三、便是你的穿戴打扮。”這一句，真正刺到了何萍的痛處，多年來，當何萍看到別人西裝革履、渾身珠光寶氣的時候，都是滿眼的羨慕之情，只是不敢用語言表達出來。同時，在她的內心極深處也在咬牙切齒的痛恨著自己貧窮的家庭以及造成它貧窮的人。找工作，這一天下來，何萍已經意識到了穿戴打扮給自己找工作帶來的不便，可是自己沒有多余的錢，又如何打扮自己，少不得硬挺著來。又聽楊錦榮繼續說：“人們經常說‘形象雖惡而心術善，不失為君子’。這話雖然不錯，但在這個快節奏的大都市常常是行不通的。你找工作時，他們注重你的往往是第一印象，首先要看的，就是看你自己會不會表現自己，用時髦的話說就是看你會不會營銷自己。因為，他們相信只有會營銷自己的人，才會更好的營銷自己的產品。”聽到這里，何萍插話道：“錦榮姐，你說的一點不錯。就說今天上午咱們去那個化妝品店找工作吧，那個營業員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從中不難體會到：我連自己都化裝不好，怎么去推銷化妝品。也難怪她不用我。”楊錦榮道：“所以說，我想給你來個‘大包裝’，不知你樂意不？”何萍道：“你是在幫我，這有什么不樂意的。快說說，怎么個‘大包裝’法兒。”

　　楊錦榮說：“常言道‘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佛都那么講究，咱人也當自愛呀。首先，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工作，你要換服裝。”何萍笑道：“你說的輕巧，我才來，還沒掙到一分錢，哪里有錢買衣服？”楊錦榮道：“這個不用你操心。”說著，已經打開了身后的衣櫥。向何萍說道：“看見沒有，這里的衣服，你隨意挑就是。全是新。咱倆的身材差不多。”何萍道：“我穿你的，多不合適。”楊錦榮笑道：“你若客氣，我一腳把你踢出去！”說著，一把將何萍拉到衣櫥跟前。

　　何萍無奈，只得認真挑選了一件綠色的外褂，試試還正合身，因說道：“好，就它了。”楊錦榮說：“那就穿著，別脫了。”說著，便將何萍原先的衣服抱在了懷里，又道：“你看你那褲子，穿的都變形了，又臃腫還不挺括。快再試條褲子。”何萍只好又選了件黑色的休閑褲。楊錦榮在傍邊看得仔細，向何萍開玩笑道：“你真好看，我崇拜你。”何萍道：“你別笑我了。”楊錦榮道：“褲子你也別脫，穿著！你再去鞋柜那邊兒，挑一雙鞋去。不準跟姐客氣，叫你挑你就挑！”何萍笑道：“我還不知道？你那鞋子都是大號的，我能穿呀？”楊錦榮道：“有你穿的。”說著，不動聲色的已把何萍的褲子抱進了懷里。何萍去挑鞋子。楊錦榮抱著衣服出來。一時回來，只聽何萍說：“錦榮姐，你的鞋子都是38號的，我都穿不上。”楊錦榮說：“要不，明天咱買吧。小妹，這身衣服，我就給你了，以后就穿著吧。”何萍道：“中。姐，我才換掉的衣服呢？”楊錦榮道：“我收拾好，給你放起來了。”說真話，楊錦榮相信以后能將小妹照顧妥當，按照自己的意思，已經把衣服扔進了垃圾桶里。這時，楊錦榮又從兜里掏出手機遞給何萍道：“這部手機送給你了。”何萍忙推辭道：“這我不能要！”楊錦榮說：“小妹記住，在鄭州做事，沒有它不行。再說，以后有啥事情，咱們也好聯絡。”何萍不愿意接受。只聽楊錦榮又道：“如果你還想在大都市里真正的做事，你把它拿好！”這不是楊錦榮的客套，這是楊錦榮的真心話，何萍太知道她的脾氣了。何萍拒絕不了，只得接受，說：“錦榮姐，你的好，我會記一輩子的。”一語未了，只聽楊錦榮說：“這些見外的話，以后不準說！”一時，二人相顧無言，惟有笑。

　　晚上8點，二人來到一家理發店。在楊錦榮的一再要求下，何萍的頭發才做了些簡單護理、稍微修了修劉海。至付錢時候，何萍問老板：“多少錢？”只聽那老板道：“六十。”何萍吃驚道：“你宰人呢。你這里貴的也太離譜了吧！”見這情形，楊錦榮邊付錢邊向何萍說道：“在這條街上，這家還不算貴的呢。”何萍道：“可是……”話猶未了，只聽楊錦榮道：“別‘可是’了，在這里單單修個劉海，最便宜也得三十塊。”說完，拉著何萍便出來了。

　　二人剛出理發店的門，正巧碰上多日不見的好姐妹汪美麗在逛街。三人都非常高興。何萍問：“榮華呢？我怎么沒有看見她？”汪美麗笑道：“她上學去了。”楊錦榮、何萍二人一聽，都覺得奇怪，忙問道：“上什么學？”汪美麗答道：“前些天學了社交禮儀、市場營銷，方才，我見她拿了一本《會計學》走了，想必今晚要學會計一類的了。”何萍贊道：“都在鄭州了，她還是那么要強！”汪美麗道：“可不是咋的，每日里除了賣服裝，剩下的心思都用在這上面了。現在，家里面都是她的書，像《公關經理》、《社交禮儀》、《勵志全書》、《公司發展戰略》、《會計》、《推銷大全》、《市場營銷》以及各方面的雜志、報紙等等，滿是的！”楊錦榮一聽薛榮華是這樣上勁，心里面一時踏實多了，問汪美麗：“那你怎么在這逛街？你怎么不去聽聽？”汪美麗回答：“我才不去呢，坐在里面還不把我給悶死。”說話間，三人來到一個社區的活動廣場。

　　這個活動廣場不大，但滿了人。每個健身器材上都有人，七八張長椅上也是人，就連乒乓球臺上也坐滿了閑聊的人，燈光下是下棋的，花叢里隱約可見有幾對青年男女在說著悄悄話，正南方約十米遠的竹林里也有孩子的嬉笑聲……

　　楊錦榮從報刊亭里買回了一份晚報，從中抽三張鋪在了地上，讓何萍、汪美麗坐下歇一歇。何萍同楊錦榮一起坐下，惟有汪美麗不坐，并說：“你們歇著吧，我還沒有玩夠呢，我再去別處逛逛。”說完，一人就走了。

　　留下楊錦榮、何萍二人在這里。何萍正要說話，只聽見旁邊的花叢中有人說道：“我老家在山西大同，先前我們家在那里開采煤礦，賺了很多錢，不料后來出了事故，礦井塌了，死了很多人。我父親一看情形不好，忙拿好錢，帶著我們一家就來到了鄭州。”又聽見一個女聲問道：“你們來鄭州有多少年了？”那人答道：“細算一下，有三年四個月了。”楊錦榮也聽見了，悄悄向何萍說道：“騙小妮兒呢。”聽了錦榮姐的話，何萍吃了一驚，心想：“看情形，花叢里這倆人是在談戀愛，不像是男的在騙女孩，可錦榮姐怎么說這是一個騙局呢？”正往下想，只聽那女孩又柔聲道：“那你們來鄭州這幾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擔驚受怕的。”男的道：“沒有。我父親早花錢擺平了。那邊的公安局長得了我父親50萬的好處，有這么個人物給打點著，誰還敢查。你看，我們這幾年不是沒事嗎？前兩日，父親說要鍛煉我的自理能力，特意給我買了一套房子，把我從家里給分出來了。有空的話，你可以參觀參觀我的房子，很漂亮的。”那女的道：“有機會，我會去日。”那男的道：“要不就現在吧。”說完，忙向那女的道歉說：“對不起，我失態了。這么晚，我不該叫你去。況且咱們才認識，對你的影響不好。”那女的又柔聲道：“沒關系。改日一有空兒，我就去。”楊錦榮悄悄向何萍說道：“看出來沒有？小妮已上鉤了。何萍道：“你的眼睛真賊。”楊錦榮道：“平日里，我常往這里來，這種事情，我見多了。何萍，我告訴你，以后在這里，如果有男人主動和你說話，你要謹慎，最好不理他。像花叢里這個，他說的‘煤礦’‘50萬’之類的話，全是假的，自編的。他說話，你一理他，常會不自覺地上當。”

　　正要再說，突然聽有人的手機響了。只見花叢里那個女的起身接道：“喂。姐，你下班了。我一人在街上玩呢。好，我這就回去。”說完，掛了。這時，那男的起身說：“我送送你。”女的道：“不用，我姐正在回來的路上，她碰見了不好。”那男的笑道：“你走后，我會很想你的。”那女的聽見這話，滿臉堆笑，撒嬌似的說了一句：“鳴宇，我走了！”各位讀者，此女名叫趙敏，咱們后面還要提她，此時暫且不提。二人再見，那男的望著女的走遠了，方從懷里取出手機撥了撥號，說道：“喂，云姐，我是劉鳴宇。事情快辦妥了，等幾天，我就把人送去。”

　　再說汪美麗離開楊錦榮、何萍，一人閑逛。行至活動廣場的東頭，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甚是熱鬧，卻不知是做什么的。汪美麗隨著前去的人也忙擠了進去，一看，原來是唱墜子書的。

　　汪美麗站定后，只見里面的老者清了清嗓子賣力唱道：“咱不說那個花木蘭東市買駿馬，咱不說那個西市買鞍韉，咱也不說那個花木蘭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吶。咱只說早起花木蘭辭別爺娘去，爺娘淚漣漣。此一去燕山萬千里，此一去吉兇禍福爺娘再不知，此一去掛著爺娘的肉，此一去不知何時往家還。再說，那個花木蘭替父從軍走的急，拍馬就是七百里，至黑兒來到了黃河邊，黃河流水似爺娘淚漣漣。黃河岸邊宿一宿，又一日到了大黑山。大黑山雖說是本國地，怎奈本國地里人家胡虜叫的歡。花木蘭一聽心好惱，一氣兒殺了個整整十年。花木蘭的英勇驚動了天子爺，天子爺金殿之上記功十二轉，賞賜百千珠寶不用說，天子爺還要封她個尚書郎。聞此言來，花木蘭先謝了旨，情真意切的話又說上一番吶。花木蘭說‘我出征已有整十載，這十載里我沒見過爺娘的面，想那時我離家爺娘淚漣漣，這十載里恐怕兩眼已望穿。雙親如今年已邁，請天子爺恩準我回家鄉。’好一個不為權貴只為國，好一個又忠又孝順的花木蘭。……現如今這一小段我已唱完，臨完時我還要說上兩言‘自古英雄出少年，看官們你們的少年時光可不敢白白浪費完，一寸光陰一寸金，少年們要趁著好年華做一個于國于家都中用的好兒男。”唱罷，在場的人都鼓掌叫起“好”來。汪美麗聽的似懂非懂，見人鼓掌，也隨著鼓了兩下，再聽時，已經沒有了耐性。就從人群里擠了出來。

　　活動廣場的路燈下有一個賣風箏的。汪美麗走了過去，見攤主擺出的風箏的樣子有蝴蝶的、飛機的、雄鷹的、蜻蜓的、龍的等等，都極其漂亮，其中那個約有一米長的龍風箏的制工更為突出。汪美麗一眼就看上了那個龍風箏，問賣主：“你那個龍風箏多少錢？”那攤主笑道：“姑娘，這個你可要不起，貴。”汪美麗道：“你這‘人’眼就是看人低，多少錢啊，我就買不起？”那攤主道：“五百六。”此言一出，聽得汪美麗直瞪眼，說實話，打小至今，她還沒有聽過這么貴的風箏呢。汪美麗笑道：“才五百來塊錢，不貴。不過今日我沒帶恁些錢，風箏你暫時給我保存兩天，后日，我一下班兒就來取。”說著，就要離開。

　　汪美麗一邊走一邊想：“**買風箏的，狗眼看人低，我還沒張口，你怎么就知道我要不起！標準的狗眼看人！五百六，誰要的起！我要真要了，下個月，我吃什么，喝什么。‘后日，我一下班兒就來取，’取個龜孫！”汪美麗再想想那個風箏的精致之處，又覺得十分可惜，一時，又羨慕起有錢人恨自己是窮光蛋來。一時汪美麗在這里又暗暗地發起誓來：“不管怎么樣，我一定要過上有錢人那樣的生活！”只顧想自己的事情，也不顧的看路了，走得匆忙，不巧和人撞了個趔趄，加上自己又絆自己一下，正好摔倒。

　　汪美麗正要爬起的時候，忽覺得有人來扶自己，忙看看，扶自己的男人，自己并不認識。只聽那男人說道：“對不起，是我走路不小心撞了你，你沒事吧？”汪美麗說：“沒事。”那人說：“聽口音，你好象不是本地人，你是哪里人？”汪美麗簡單說道：“曹縣人。”那人又問：“是山東曹縣嗎？”汪美麗心里奇怪：“只不過是個道歉的，問的好象是多了些吧。”因他問，又不好意思不回答，說道：“是。”那人一聽，好象是來了精神，又說道：“曹縣，我去過。那里有個南湖是不是？雖說不大，但也很熱鬧。我有位朋友就住在旁邊，我在那里還玩過兩天呢。很高興，我今日又認識您這位曹縣的朋友。我叫劉鳴宇，您好！”說著，就要和汪美麗握手。

　　正在汪美麗不知是握還是不握的時候，突然聽見遠處楊錦榮、何萍二人正在喊自己。忙回道：“我在這里，來了！”說完，扔下那劉什么就走了。仨人見了面，楊錦榮問：“你上哪去了？我倆找你好一陣子了。方才我瞧見……你和誰說話呢？”汪美麗回說：“那人撞著我了，給我道歉呢。”楊錦榮又說：“美麗，我告訴你，你要記住，這里這時候人多、亂，什么人都有，如果有人故意找茬同你說話，你要謹慎些。‘小心行得萬年船’，你們在我這里，我希望你們都好。”一時，楊錦榮把汪美麗拉到人少的地方，說道：“以后，你身上，不許再灑這些廉價的香水，什么味兒，到哪兒都似一股子狐臭味兒。！”

　　三個人圍著活動廣場漫步了一圈兒。這一圈里，何萍仔細地觀察了周圍的一些人，健身器上怡然自得的老人、花叢旁邊打扮入時的青年男女、抱著各式玩具樂的孩子；聽曲兒的、下棋的、閑聊的、嬉笑的；叫買水果的、買雜志的、買面食的、買風箏的、買各種玩具的……一時，何萍覺得，這些人的日子都比自己幸福快樂。

　　后來，當何萍回憶這一回時，她有感而發，寫下了一首新詩《我為君故》：

　　月下花開

　　暗香浮動

　　一絲絲、一縷縷

　　飄入我夢中

　　心上人

　　你可否感覺到

　　庭院花開

　　青春如露珠

　　在花瓣上徘徊

　　心上人

　　你快回來

　　莫等黎明蒸發后

　　無處可嗅

　　花香里

　　睡夢中

　　多情舞姿

　　我為君故

　　只不過，這首新詩里的‘君’‘心上人’何萍的解釋是‘幸福快樂’。再后來，每當何萍寂寞傷感時，她都會把這首新詩反復地清唱上幾遍，來自我撫慰。

　　楊錦榮、何萍、汪美麗三人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咱們說汪美麗回到住處的時候，見薛榮華已經下夜班回來，還沒有睡，正趴在燈下看書呢，桌子的另一端擺著數本新雜志，看樣子是才買的。

　　汪美麗上前問薛榮華道：“你猜我今兒見著誰了？”薛榮華并沒有心思回答她的問題，擱下書本問道：“你去哪里了？讓我好擔心。”汪美麗說道：“你上班去了，我一個人待在家里悶的慌，就出去逛街了，在街上我碰到何萍了，她和錦榮姐在一起。”薛榮華一聽‘何萍’在鄭州，驚奇地問道：“她不是還在上學嗎？她來做什么？”汪美麗回道：“何萍也不上學了，要在這里找工作。榮華姐，你看我先前說的沒有錯吧，到底出來混比上學強，連何萍這樣的好學生也待不下去了。”薛榮華道：“你懂什么！”繼而皺眉又說：“她一定遇到什么難事了？改日我去問她。她曾經給我說過‘上學是她唯一的出路。’何萍認準的事情，她不會輕易地放棄的。”

　　汪美麗翻了翻桌子上的雜志，盡是有關服裝設計的，便問薛榮華道：“你怎么又看起這些了？”薛榮華道：“前些天，我學的多是理論方面的知識，沒有實際的可操作起來的技術，趁現在給人家買服裝的時機，我要學學服裝設計，也好掌握一門技術。當代社會，沒有一門技術是不行的，日后，我們要吃飯靠的就是這個。還有一個好消息，兩個月后，在鄭州要舉辦一個‘中法服裝藝術碰撞、融合展覽會’，到時候，看我能不能參加。我要利用這兩個月的時間專攻服裝設計。”再要說時，看看汪美麗已是滿臉的睡意，只得作罷，起身推汪美麗道：“你快睡去吧。”汪美麗邊走邊問：“那你呢？”薛榮華說：“我等一會兒再睡。”

　　約摸夜里兩三點的時候，汪美麗發現薛榮華還沒有進里屋來，便起身來到客廳，只見她伏在桌子上已然睡熟。被身體壓住一角兒的筆記本上寫著這樣一句話：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汪美麗嘆息道：“我從學校把你拉到鄭州，你還忘不掉學習。這樣子，多累呀！”邊說邊將薛榮華喊醒，二人去里屋睡了。

　　說實話，“中法服裝藝術碰撞、融合展覽會”決非是一次尋常的服裝展覽，入選的一定是世界上一流服裝設計師的作品。一個普普通通薛榮華也想獲此殊榮，是談何容易。不過，值得贊揚的是薛榮華的心態：“即便是參加不成，那也鍛煉了自己的能力。”

　　當汪美麗睡意正濃的時候，突然薛榮華的手機鈴聲驚醒。汪美麗不耐煩的問道：“誰呀？半夜三更的還打電話。”只聽薛榮華說：“不是誰打的電話，是我把手機定了時間，該起床了。”汪美麗問道：“幾點？”薛榮華邊下床邊回答：“五點。”汪美麗道：“才五點，你起來干什么！”迷迷糊糊還在睡的汪美麗又聽道：“我還有書沒有看完呢。”汪美麗坐起身來，瞇著眼說道：“你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一個女孩子，學那么多做什么！”薛榮華答道：“現在社會競爭這么激烈，不多學些東西如何能行！”說罷又問汪美麗起不起床。汪美麗答道：“我才不活受罪呢。”一邊說，一邊又躺下睡了。

　　一時，薛榮華坐定，拿出《中國歷朝歷代服裝集錦》細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