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無聊,于是常邀請數位朋友在家中小坐,斟酒吃菜,樂個不休,今日來的朋友都是往日經常上門的,有陶二陽,綽號出土陶俑,是中學歷史老師,畢玉畢玉琦,某公司副經理,綽號畢大爺,畢大爺今兒帶了他最近才交的女朋友叫小葉子,小葉子很是羞澀,酒桌上不大說話,話都是我們爺們幾個說的。
今日一塊兒喝酒,都是自家爺們,說話也不拘束,談起如今市面上出的笑話和新聞故事,從某地方官包了十幾個二奶到最近法院審判的幾個大案子,談到嚴重處,我怕隔墻有耳,我等市井小民,平時都是安安分分做個小生意,盼得就是每日多得幾個小錢,最怕惹上什么官司,故見了政府的人多是躲開的遠遠地。所以連忙站起看看外面有什么人經過,忙將窗子關起來,呼吁大伙的嗓子小一點兒。
陶二陽頗不以為然,說怕啥,俺們都是大大的良民。畢大爺一邊吸溜吸溜的吸著一只螺螄殼,一面用沾滿醬湯的手抓了一張紙巾擦手,說道:“俺今天去城隍廟古玩城看到一個老頭面前放了一副吳作人畫的齊白石的大幅油畫,俺一問價格,你們猜多少錢?”我和陶二陽,小葉子都有興趣的望著畢大爺,畢大爺賣了個關子,先不說,繼續說:“俺對那個老頭說,你這幅齊白石必是假的,真的吳作人的畫,能只有點這錢。那老頭還想繼續辯解,俺說,吳作人的畫起碼都是幾百萬,現在很多美院學生都在模仿他的名字在外面賣畫,你想必不知道。那老頭給我一番話說得一句話沒有,只好說今天遇到懂行的人了,其實俺哪是懂什么,不過也是瞎說而已?!?/p>
陶二陽不以為然,說:“這有啥,城隍廟里東西哪有真的,你要是相信了那些販子們的鬼話,你真要吃大虧了?!蔽蚁蛱斩柕溃骸澳銈儗W校最近有什么新聞沒有?”老陶打個哈哈道:“有新聞啊,你沒聽說最近流行什么話,只要社會流行什么話,就會立刻傳到學校中?!?/p>
我說:“那是,究竟學校是傳播知識的地方。可是你說有什么有意思的新聞呢?”陶二陽道:“前天,俺那小子回家,問什么叫暗戀,什么叫如膠如漆,俺那兒子有十六了,初中快要畢業,俺知道這小子又使壞,他們這個年齡的人現在啥不知道?”畢玉琦哈哈笑道:“那你怎么回答呢?”
陶二陽道:“暗戀就是你媽暗戀你爸,如膠如漆就是你爸和你媽天天在一起不分開。俺那老婆子在一邊兒聽說了,嘴一撇,說你甭跟孩子瞎說這些,將來兒子學壞了,就有你一份教唆。哈哈?!?/p>
我在一旁說:“其實孩子也看電視,就像前兒放得北京抓嫖娼,我家孩子他眼睛都不眨的看完了,末了說了一句,他說原來嫖娼是那么回事,爸,什么是發生關系???我一下被孩子搞的說不出話來,你們說這玩意叫大人怎么回答?!?/p>
畢大爺今年四十多,小葉子也有三十七、八,是個離過婚的成年人,所以我們幾人聊這些也不避開她,不過小葉子臉也被我們這些話說的臉通紅,只是默默地揀豆芽,一根根的用雪白的牙齒咬斷了慢慢往嘴里塞。不過一會兒小葉子突然蒴了一句,驚倒了在座的我們,話說小葉子沉默了半天,突然漲紅了臉說:“電視臺也真是的,這樣下流的東西也在電視里放,還有多少孩子在看電視呢?!毙∪~子是小學老師,自然從她自己的工作角色方面看這個問題,我點點頭說:“也是,我在課堂里也往往不提這些讓人惡心的事,畢竟我們學生還小?!蔽业墓ぷ魇窃诖髮W里教授英語,有時候我說話比較隨便,當然我們教授英語總要談點國內外新聞,這并不奇怪。我也經常說點出格的話,但是主要是調節課堂氣氛,免得大伙兒讀這些昏昏欲睡的課時睡著了。
陶二陽拿起一個鴨爪,一邊啃,一邊說;“俺看了那個錄像,那個女人真是像老薄說的瘋了,我看她笑的那么天真爛漫,好像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真奇怪,是不是真是人家說的神經了。”我也拿起一個鴨爪,說:“這話怎么說呢,我能這輩子看到自從三十年前那場世紀大審判到今天這是第二次,算是開了眼了,想想這些人在位時是多么不可一世,轉眼間化為一灘泥水,豈不是這世間造化作弄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畢大爺道:“話不是那么說,人在權力和金錢方面是最容易走眼的,老師,你說是不是?”我在畢大爺面前,他總是尊稱我為老師,我聽到他喊我老師,自然是十分高興,我說:“老畢說得對,就是你我,如今眼前要有一大筆票子,你能不動心?”陶二陽道:“雖然是那么說,可是人說君子取財有道?!碑叴鬆斝Φ溃骸笆蔷訍圬敚≈械溃呛牵€老師呢?”陶二陽有些尷尬,他一向不把老畢放在眼中,認為老畢不過是個沒有文化的奸商,陶二陽道:“俺這是隨意那么一說,老畢,你可不要挑字眼?!崩袭吂恍Γf:“呵呵,傷了自尊心了吧,俺知道你們老師愛面子。”我在旁邊可聽了不舒服,說:“唉,老畢,你可不要亂說一氣?!崩袭吙纯次艺f:“對了,我們這邊還有一位老師呢?!闭f完又是哈哈一笑。
陶二陽換了個話題說:“昨晚,俺看電視,看老薄那樣,做個語文老師倒是不賴,你看他口齒,談話都能講到點子上,說話又很流暢,語文底子也不錯?!蔽易畛趼犔斩栠@么說,覺得這家伙真是異想天開,怎么可能,但是仔細一想,覺得此刻要是真是讓老薄當語文老師,哪怕是到一個山區里的希望小學當個小學老師,他倒是巴不得的,只是人到了關節點上,不能不低下頭先過了這一關再說,不然怎么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呢。
老畢道:“說老實話,俺挺討厭那個警察,簡直是個賣主求榮的家伙,你看昨天他看昔日老板的樣子,簡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老薄當年是怎么看上這種人的,哎呀,老薄啊,老薄,你真是一臉聰明相,一個笨腦袋。”陶二陽道:“他這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崩袭叺溃骸耙膊荒苷f他是糊涂一時,他還是有些虛浮了,你想看,一個人到了他這個高位上,有那么多人在旁邊捧著,自然認為普天之下舍我其誰?!蔽也辶艘痪洌溃骸拔艺f還是老薄平時書讀少了,自身修養不夠,你看他身邊這些人哪個是有文化的,那個警察說是什么博士生導師,呵呵,不知道有沒有小學文化的底子,要有文化,他能干出那些事來。至于那個錢袋子老徐,我看也不過是沒有文化低級奴仆,有這些人在身邊焉有不敗之理、”
畢大爺聽了,連連說有理有理,怎么老薄沒有把你用上?陶二陽道:“弄不清這綽號,俺俺看安在老薄身上倒不錯,老薄就是弄不清,到現在,還是糊涂自家到底有多少房產。”
我說:“老薄還有個問題,他似乎管不住自己老婆,很多重大問題,老婆居然都能介入,參與決策,這不是開玩笑嘛?!碑叴鬆數溃骸八@個案子其實詭異的很,你只要一想,他老婆先是被人在吃的藥里被人下毒,然后老婆又下毒毒死別人,你只要看錄像中那個女人詭異的笑容,就很恐怖,這還像一個達官貴人的夫人嗎?!碧斩栃Φ溃骸半y怪老薄脫口而出,這女人瘋了,俺看這句話出自他的丈夫之口一定不是瞎說,一定有說不出口的緣由,俺聽說,這女人涉案的水太深,有很多隱秘無法公布,所以這案子在外人看了總是感覺如云里霧里,只有涉案人自己才知道這里面隱藏了什么?”
我說:“這也許是我們這些局外人在瞎扯,算了,不提這事了,還是喝一杯?!庇谑抢咸铡@袭吋由闲∪~子都端起酒杯,一口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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