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面前的咖啡上,用白色與巧克力色混合奶油勾勒出一幅溫馨的圖案,兩只手緊緊地牽在一起,那五指與手背手腕的輪廓清晰可辨,整體給人一種甜蜜溫馨而又充滿陽光的感覺。
而李夢琛面前的咖啡上,則勾勒出的是很多種不同形狀的花朵,細密精致,而又花樣繁多,整體給人一種熱鬧繁華而又充滿歡樂的感覺。
見余琛沉默不語,李夢琛失望的坐回到座位上。
“真是個怪人,人家只不過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么容易就生氣了?”
李夢琛撇撇嘴,端起咖啡呷了一口。
明明自己是個怪人,反倒說別人是怪人,再說了你這玩笑開的也有些過火了吧?
余琛在心里暗自嘀咕著。
“對了,你跟李琛夢什么關系?”余琛將那一直纏繞在心頭的困惑說了出來。
“李琛夢?”李夢琛困惑地眨眨眼,“我叫李夢琛,不叫李琛夢。”
“我知道,”余琛說,“但是有一個叫做李琛夢的女孩子跟你長的一模一樣。”
“你該不會是……”李夢琛歪著腦袋瞇起眼睛盯著余琛,“你該不會是報復我吧?”
“報復你?”余琛愣住了,“這話從何說起?我報復你做什么?”
“看來不是報復。”李夢琛皺皺眉,說道,“但是,怎么總感覺你這么莫名其妙呢?”
“莫名其妙?”
“是啊,上次在飯店你見到我跟見到鬼一樣,結結巴巴的跟什么似的。當時我還想著,這種新型搭訕的方式雖然令當事人看起來很傻,但是卻的確能夠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后來還拿出一個什么鐲子讓我看,這次又說什么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這只能讓女孩子聯(lián)想到對方只是想搭訕而已。難道不是么?”
說完連珠炮似的話語,李夢琛呷了一口咖啡,然后雙手托著下巴瞪大眼睛靜靜地盯著余琛。
“不是,真的是有一個叫做李琛夢的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
“這次又有什么東西要給我看呢?”
李夢琛嘴角露出一絲嘲笑,然后朝余琛伸出手去。
“你怎么……”
余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突然,他想起了一件東西。
他慌忙從口袋里掏出那顆血色珍珠,然后在李夢琛眼前晃了一下。
“我的珠子!”李夢琛大叫一聲,便伸手要去搶,余琛迅速地縮回手去。
“你手里怎么會有我的珠子?”李夢琛伸手掏掏自己的口袋,然后抬起頭狠狠地盯著余琛問道。
“冷靜,冷靜,你先坐下來。”余琛朝四周抱歉地笑笑,然后伸手示意李夢琛安靜下來。
“你怎么會有我的珠子。”李夢琛重重地坐了下來,氣鼓鼓地低吼道。
看李夢琛那氣鼓鼓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余琛心里突然感到一陣新的困惑猛然襲來。
從李琛夢身上掉下來的淡綠色手鐲已經(jīng)確定是李琛夢的了,但是這次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色珍珠,卻似乎是眼前的李夢琛的。
但是李夢琛從未去過自己的別墅,難道是李琛夢從李夢琛這里偷去的?這樣的話,兩人勢必已經(jīng)見過面了,如果已經(jīng)見過面,那么李夢琛怎么會對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沒有印象呢?
真是想不通,一點都想不明白了。
余琛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還是繼續(xù)詢問眼前能夠得到的答案吧。
“你說是你的珠子,有什么證據(jù)?”余琛問道。
“這顆珠子叫做血色珍珠,”李夢琛仍然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它的上面有一個針眼大小的孔,如果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我一直帶在身上,前幾天還在的。是不是那次你給偷去了?”
余琛慌忙低頭細細察看著手里的血色珍珠,突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血色珍珠看似完美無瑕的圓潤當中,的確有一個針眼般大小的孔。
當時自己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如果說只是知道血色珍珠這個名字,還不足以表明這顆珠子是李夢琛的,那么這個小孔就徹底地證明了,它的確是屬于眼前這個女孩的。
“那它有什么來歷?”余琛仍然不死心。
“用少女的鮮血泡上個九十天,通過這個小孔就滲進去了,然后從內到外通體血紅,這樣就讓佩戴的人永葆青春。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
“但是,這是從李琛夢身上掉下來的……”
“我管她什么琛什么夢的,你說它是不是我的?”李夢琛指著余琛手里的珠子,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是。”余琛已經(jīng)無話可說,手里的珠子的確是李夢琛的。
“那還廢什么話?拿來!”
余琛只好乖乖地將手里的珠子遞過去。
李夢琛一把將珠子奪過來,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里,坐下來接著喝起了咖啡。
“不好意思……”余琛低聲道歉。
“算了。”李夢琛狠狠地吐出一口氣,“既然物歸原主了,看在你長的還算帥的份上,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看著眼前這個刁蠻的女孩,余琛只能將所有的疑問都深深地壓制到心底。
“今天天氣不錯啊!”
過了一會兒,余琛感覺有些氣氛有些冷淡,便沒話找話說。
“嗯。”李夢琛看著窗外,漫不經(jīng)心地答應著。
“我說,你身上帶錢沒?”
“什么?”余琛愣愣地看著李夢琛,她的雙眼仍然盯著窗外,余琛很懷疑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她發(fā)出的。
“我餓了,但是身上的錢都買了咖啡了。”
李夢琛這才轉過頭來,眼睛里充滿了哀傷的神色。
余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女孩剛才還是一副冷漠的神情,怎么一轉眼就變得這么楚楚可憐?
“你是說……”
“待會兒能不能請我吃頓飯?”
李夢琛很干脆地說出了這么一句。
余琛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成交!”女孩伸手打了個響指,然后沖余琛粲然一笑。
看著眼前女孩那甜甜卻又有些壞壞的笑容,余琛突然有種掉入陷阱的感覺。
咖啡店內播放著舒緩淡雅的輕音樂,坐在那里的胖子已經(jīng)走掉了;時髦女郎對面坐著一個禿頂?shù)睦夏腥耍豢此麄冴P系就不一般;而旁邊那對情侶呢,則旁若無人的接起吻來,以這浪漫優(yōu)雅的音樂為背景,那樣的感覺的確是很溫馨甜蜜的。
“呦,您老好這口?”
“啊?”余琛愣了一下,呆呆地回過頭來看著李夢琛。
“偷窺別人接吻啊!”李夢琛朝那接吻的情侶努努嘴,“瞧你看的眼睛都直了……”
“哪有……”余琛為掩飾慌張的表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著李夢琛,“倒是你,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上高中吧?小小年紀怎么這么早熟?”
“你管我……”李夢琛撅起嘴巴,狠狠瞪了余琛一眼,像是余琛的話刺痛了她的心,她微微嘆了口氣,“我早就輟學了。”
“那你現(xiàn)在……”
“那個女人死了,我都不知道我爸爸是誰,我現(xiàn)在是一個孤兒,反正也沒人管了,我想怎么著就怎么著!怎么樣,你滿意了?”
說著說著,李夢琛的眼淚慢慢淌了下來。
余琛沉默了。
女孩的話狠狠地觸動了余琛的內心。
女孩口里的那個女人,應該指的就是她的母親。
那個女人死了,我都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怎么她的遭遇跟自己這么相似呢?
余琛不好意思再說些什么,只好從口袋里掏出紙巾來,遞給李夢琛。
“謝謝……”李夢琛接過紙巾來,將眼角以及臉上的淚水擦去,“對不起,不該對你這么兇的,畢竟咱們素不相識,而且,待會兒還得麻煩你請吃飯……”
說著,李夢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余琛也跟著笑了起來。
“真是個小傻瓜!”李夢琛白了余琛一眼,笑了起來。
“走吧。”過了一會兒,李夢琛提議說,這時她和余琛的杯子都已經(jīng)空了。
“好。”余琛點點頭,跟著李夢琛走出了咖啡店。
來到外面,李夢琛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后一臉愜意地做了個深呼吸,隨后轉過身來看了看余琛。
“小傻瓜,咱們去市中心吧,我知道有家飯店那里的飯菜很好吃的。”
才這么一小會兒喊小傻瓜就喊得這么順口,余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不打車,坐公交車多好玩。”
見余琛伸手要攔出租車,李夢琛一下子把他伸著的手臂打了下去。
余琛無奈,只好跟著李夢琛走到公交車站牌,站在擁擠的人群里等待公交車的到來。
余琛手抓著扶手,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沒什么事,自己就盡量不坐公交車。余琛突然想起電視里大肆提倡乘坐公交車的那些人來。那些都是些閑人,平日里除了上班就沒什么事的人。這樣的人時間對他們來說很無所謂的,他們是那種為了省那么幾塊錢,寧可與小販討價還價一個下午的人。真正珍惜時間的人誰會忍受得了這種苦苦等待了那么長時間,而公交車卻一直遲遲不來的煩躁感?
浪費時間就等于慢性自殺。看來人們還是喜歡這種慢性自殺的啊!
“發(fā)什么呆呢,小傻瓜?”李夢琛見余琛呆呆地盯著窗外,好奇的問道。
“沒,沒什么。”車上這么多人還這么曖昧地喊自己小傻瓜,余琛不由得感到一陣窘迫。
“不說算了,繼續(xù)發(fā)你的呆吧!”
余琛恨不得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小弟弟,幾歲了?”李夢琛一只手抓著扶手,彎下腰來,一臉微笑地向身邊座位上的小孩子問道。
小孩子看起來五六歲光景,旁邊座位上那位中年女子可能就是他的媽媽了。小孩子看起來有些怕生,一雙小手不安地擺弄著衣角。
“快,小涵,告訴這位姐姐你今年幾歲了?”媽媽在一旁鼓勵道。
“告訴姐姐,你今年幾歲了?”李夢琛再一次柔聲地問道。
她這么喜歡孩子么?通過這兩次的接觸自己還真沒看出來這個刁蠻的女孩會喜歡孩子。
余琛不由得感到一陣納悶。
小孩子仍然低頭擺弄著衣角,嘴漸漸地嘟了起來。
“告訴姐姐,好不好?”李夢琛腰彎的更加厲害了,歪著頭看了小孩子一眼。
不好,余琛突然發(fā)現(xiàn)李夢琛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惡狠狠的光芒。余琛抬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媽媽。還好,媽媽沒有注意李夢琛的眼睛,只是在一旁有些尷尬地笑著。
小孩子的嘴嘟得更加厲害了,只見他慢慢抬起頭來看著身邊跟自己說話的大姐姐,眼睛里充滿了恐懼的神色。突然,他的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頓時全車的人都好奇地向這邊看來。
“小涵,姐姐問你話,你哭什么呀?”媽媽在一旁邊給小孩擦眼淚邊埋怨道,同時不好意思地沖李夢琛笑了笑。李夢琛也回敬了一個很不怎么樣的笑容。
呵呵……我就知道,她怎么會喜歡孩子呢?對待孩子是需要很大的耐心的,可是以她的性格來看……想到這里,余琛苦笑著搖了搖頭。
“小孩子最可惡了!”下車后,李夢琛抱怨道。
“你這話我可不敢恭維。”余琛笑道,“小孩子嘛,你必須得有很大耐心才行,得哄著他,慢慢地教他。”
“切!我才沒那么大的耐心呢!”李夢琛揚了揚眉,一副不屑的樣子。“要是像學幼師的那些女孩子,將來當個幼兒園老師,整天泡在小孩堆里,煩都煩死了!”
看來李夢琛骨子里對孩子有成見,不會無緣無故成為這個樣,這其中應該是有什么故事的。
“怎么了,小傻瓜?看你繃著個臉,又想起什么了?”
“沒,沒什么。”余琛慌忙答道。
“咦?我說,”李夢琛滿臉困惑地看著余琛,“雖然我一直叫你小傻瓜,可你也用不著這么配合我呀!”
“……”
“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喜歡上誰了?”
“沒,沒……”
“鬼才信呢!這么大的人了,喜歡上誰就直說嘛,吞吞吐吐的跟個賊似的!”
“我……”
“你看那兒圍著一群人在干什么呢?咱們趕緊過看看吧!”余琛剛要開口,李夢琛就指著不遠處大喊道,然后就徑直向前走去。
呵呵,還真是……
剛才李夢琛不經(jīng)意間提到了幼師,這使得余琛突然想起了項雅夢,項雅夢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考進大學后,自己要學習幼師專業(yè),將來可以天天跟孩子一塊兒玩。
這三年來,項雅夢變化很大,三年前那個任性刁蠻的小公主,在這三年里逐漸變得有些內斂,性格也變得溫順起來。
但是,不知為什么,余琛卻又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所做的夢。
“碎了,碎了,一切都破碎了,就像夢幻一般……”
這話是什么意思?
曾經(jīng)攜手相連,如今那只手攜的卻是他人的手。我曾給它取名叫做‘攜手相連’,希望我們能夠牽手到永遠,可如今……
夢里項雅夢的話清清楚楚的印在腦海里,就像一個烙印一樣。
“嘿!快來呀,小傻瓜!還在那里磨蹭什么呢?帶你出來真是比個小孩子還麻煩!”李夢琛在前面有些不耐煩地招著手。
“啊?噢,馬上就來!”
說了不再去想這個不吉利的夢了,怎么還這么念念不忘?
余琛使勁搖了搖頭,將大腦里那混亂的念頭揮掉,然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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