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畢業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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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晚會文/緣河上的自己(粉絲群)

　　畢業典禮結束，還有個畢業晚會。舉行畢業晚會的地點在體育館。雖然地點不怎樣，但布置得還算精細。我們的穿著并不正規，不過晚會畢竟還是晚會，那種氣氛還是有的。我并不熱衷于這種人太多的活動，并且人群里還要有許許多多不認識的人。所以我只把注意力放在那些食物與酒水上。過了好一會，我感到有些飽，便不再糾纏著它們，走出體育館。

　　扭動的頭發出咔咔的聲音，我伸了伸懶腰，為自己提提神。眼前的球場，在燈光照射下，一片綠油油的。

　　其實將來是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正因如此，許多人才會害怕未來。同樣，我也很害怕。從前浪蕩的日子，也走到了盡頭。明天的生活，將又不同，使得此刻，成為了一道分界線。

　　不知什么時候，十一站在我的身旁，她手中拿著一杯橙汁。

　　十一有些不滿，說：跑出來干嘛！找了你好久了。

　　眼前的足球場，真的很安靜，讓望著它的我，也安靜下來。

　　我問她：你不覺得挺無趣的嗎？

　　“無趣？不覺得，為什么無趣。”

　　“也許吧。對你來說，里面真的挺有樂趣。但對我來說，不熟的人互相交換著11位的號碼，在往后的未來里，大部分都靜靜躺在手機里，再也沒有出現。告別的話語，也不知有多少真誠。從前相恨的人們，也笑了出來。對我來說，這真是無趣至極。”

　　“別這么黑暗，好不好。”

　　我想，我黑暗了嗎，還是說我從光明變成黑暗了。

　　足球場上的草，不是假草。草長在地上，而人們需要走路，所以草總會被踩在腳下。草就這樣被默默踩著，有些頑強地生存下來，有些默默死去。可那些生存下來的也只是生存下來，依舊無法改變被踩的命運。

　　“也許吧，我黑暗了。”

　　我搖了搖頭，把腦中陰暗的想法拋去。拿起手中的杯，對著十一說:“干了。”

　　十一笑了笑：“這樣才對嘛，別想那么多黑暗的事情。”

　　我看著她仿佛笑了一般的眼睛，心就莫名暖了，卻又在瞬間被黑夜覆蓋，冷了一片地方，原來，明天可能再也看不見十一了。

　　我想我此時的心情一定就像足球場上的草那樣，雖然注定要被踩在腳下，卻也希望在被踩的同時，得到某些有心人的注意，把自己從萬千的草中解放出來，帶向遠方，搏一個未知的將來。

　　我盡量使自己的嘴角扯動，可它卻如石頭般頑固，或許只能被慢慢侵蝕掉，或者用力去敲擊它。

　　“恩，干了！”十一豪氣說道，把手里的橙汁一飲而盡。

　　“我想，是否我也學一下電視小說里面的狗血，來個美好的告別致辭？”我很想扯動那嘴角，可實在是扯不動。

　　十一哈哈大笑。“世界那么小，誰說畢業就不會再見，告別致辭？要來何用！我們都六年同學了，將來還有六十，八十，一百年的朋友期限。我們明天依舊相見，何必告別，不需告別！”

　　我舉杯仰頭，喝了個干凈。好一個何必告別，不需告別。啤酒苦澀的感覺讓我異常難受。我并不喜歡喝酒，可酒精卻是使人渾噩麻醉的好東西，我喜歡的只是那種微醺不醉的感覺。

　　我挺了下身子，手中拿著空蕩的酒杯，四周很安靜，只是偶爾有幾陣鳥鳴。

　　“你臉上有水，哈哈。”十一笑著說道。

　　“哪有！”我并沒有感覺到臉上有水，疑惑地看著她。

　　她毫不介意我就如此直直地看著她。十一踮起腳尖，用手指在我臉頰一碰。

　　“你看！這是像水的眼淚。”

　　我滿腦黑線。“你還不如說這是大西洋飛來的海水算了。不過是一滴啤酒而已。”

　　十一往前走了幾步，轉過身來，跳來跳去，活像一個小女孩。

　　“其實嘛，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就說出來，不要來憋在心里，憋著難受。”

　　十一好像想到什么，掩著嘴笑道。

　　“你好像沒喝啤酒吧，剛才我看你的杯子里是橙汁哦。腦子壞掉了？”

　　啤酒和橙汁的顏色還是有區別的，剛才喝下去的苦澀告訴我，那確實是啤酒。至于十一說的眼淚，又怎么可能呢。

　　柔和的月光灑落在地面，十一好像要飛上天一般。原來時間不知不覺走過了四年，當初軍訓的時候，她留的短發已經長到披肩了。

　　我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好吧，我腦子壞掉啦，變成豬了。”

　　十一雙手叉腰，然后伸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擺出一個L狀，仰天hoho大笑。“哈哈！豬，豬！”

　　她的笑就像一只錘子，把頑石敲碎，我的嘴角終于能扯動，雖說笑得有點僵硬，卻真的笑了出來。原來，我很久沒笑了。

　　一陣風吹來烏云，把月亮遮擋住。再見了，我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