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的“情”里,沒有一種“情”是可以缺失的,親情更是不可或缺。在平靜的流動里,我已經(jīng)來了好些日子了。還記得初來時的那天晚上,老王為了我的房子問題而向村民們解釋說明,不過還好,他回來的時候慈祥的笑了一下,并且點了下頭,我知道,一切都辦妥了。
此時的我靠在木椅上,透過窗子看著外面的湖水還有雪山的邊角,剎那間感到心中無限的舒暢。許多事物在不同的氣候里展現(xiàn)不同的印象,我閉上雙眼,感受著外面的雨聲還伴著清風,如果你用寂靜的心靈去傾聽,你一定可以聽到非常唯妙的東西,甚至是靈魂的耳語。看雨是多數(shù)人所喜好的,而聽雨者則甚少之。我住的地方離村子還有些距離,在村里已經(jīng)可以感受到那種純粹的安靜,這里更甚之,如若沒有雨,沒有風,我想我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我珍惜這樣的日子,純凈的猶如珠穆朗瑪峰山頂?shù)陌籽谒械挠曛校要毾策@清晨中的雨,在黎明初來時,剛忘卻了黑暗,就受到了清涼的洗禮。我在不知不覺中又睡去了,在朦朧中似乎感到雨停了,我極力的想要睜開雙眼,卻是異常的困難,這是意識與意識的對抗,意識本身就是矛盾的,但最終我還是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模糊的畫面,大丫單手撐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在翻桌子上的書,我想起了昨天看的《瓦爾登湖》落在了桌子上。我并不想打擾此時極其專注的大丫,雖然我知道她幾乎是看不懂的,但我依舊很享受這樣的畫面,這之中難道就沒有隱含著求知的思緒嗎?只要你還有所追求,那么生活便是明朗的、是有色彩的。而我就是失去了某些東西,我忘記了理想,我厭倦了生活,我不知何為我所求,我甚至排斥一切,排斥自己。我到底在追尋什么呢?突然間我內(nèi)心變得煩躁不堪,雙手抱著頭,靠椅搖晃著,產(chǎn)生“吱吱吱”的聲音,大丫才注意到我已經(jīng)醒了,于是離開桌子,來到我的跟前。這時的我并沒有注意到大丫。“哥哥,你醒了?”大丫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我方才注意到。我抬起頭,看著大丫略微消瘦的面孔,意識之中的煩躁也隨之散去,我放下雙手站了起來,大丫的身高只到我的腰間,我175公分的身高卻也不矮了,我順勢摸了下大丫的頭,我確實是習慣摸大丫的頭了,這樣做總是讓我很安心。
我徑直的走到門前,靠在門板上,湖面上空,懸著幾抹淡淡的鮮艷,陽光又在云與云的間隙中露出。我注視著白色的雪域,仿佛清冷瞬間將我的靈魂抽離,我感受到了,那是一種純自然的力量,那種冷是穿透靈魂的,你無法想象直視一座圣潔之山所需的勇氣。就如你滿身污穢時遇到一個純粹的佛教徒所產(chǎn)生的反差,是一種距離感。我認為自己是一個骯臟的人,是不純潔的,我已滿身塵土,本不應來到這樣空靈的地方,而我卻涉足了,此時的情景僅僅讓我想要哭泣,我不想再去思索了,甚至就這樣呆站著,我知道大丫在我的身后,當然,她是個善良的孩子。我記起了一句話,大致是這樣的“思想是美妙而可怕的”,我卻更認可后半句。越亂想,生活也就越加辛苦,作為一個平凡的人,我只想安穩(wěn)的生存,并不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人,我不是一個哲學家,也不是一名文學家,我就是一個離校的年輕人,我只想尋找繼續(xù)生存的理由,堅持下去。
我呆站的時間里,大丫沒有叫我,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大丫,看著她的雙手放在身前,手上還拿著《瓦爾登湖》,我微微笑了一下,小聲說:“我真怕所有的農(nóng)民都將終生給予土地,將生命犁入土里。”大丫疑惑著看著我,兩只眼睛還不停地眨著,她問:“哥哥,你說什么呢?”這是下意識的提問,因為我說的太小聲了。我搖了搖頭,拿過大丫手中的書,依舊摸了下她的頭,我隨意的翻了一下,然后又合上,人總是在想做某些事情時而常常忘記要做什么。我不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當然我總喜歡對較我之年少者講述一些道理,可實際上自己也閱歷尚淺,但我還是一如既往的重復著這個習慣,這僅限于那些我所不排斥之人。“這是一本不錯的書,甚至它帶著一縷清涼。”大丫不明的搖了搖頭,“在某種寂靜中可以體會許多浮華世界所感受不到的東西,一些源于自然的本真思想。”我接著說。大丫依舊搖了搖頭呆看著我,我也沒有解釋的打算,走到桌子前,將書放到上面,突然在心中萌發(fā)了一種想法,教大丫讀書,教她認識一些字,我想知識對于人生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每當看到大丫就自然的產(chǎn)生憐惜之情。“丫頭,想不想讀書認字?”雖然在之前也有問過,但我還是再問了一次。大丫聞言顯得有些激動兩眼放光,這更堅定了我的想法。大丫抬起小腦袋看著我,“哥哥,要教大丫讀書嗎?”說話時眼里還不斷閃爍。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我伸出手摸了摸大丫的頭,覺得這一定是最正確的決定。
過去的我總是埋怨自己,總是問自己“為什么老是活在沉郁憂傷的環(huán)境里?為什么一陣風就要吹落眼中的淚?為什么不做些積極而有意義的事?”這些問句就像回聲一般,最終回歸自然消失無影,沒有答案。
是啊,人生也就短短數(shù)十載,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六月的風吹舞著樹林,那感觸里是溫熱和清涼,在這里,我生活了一個月了,村里的人也大多知道我的存在,只是很少有人會過來,除了大丫一家人其余的幾乎沒有,自從那天決定要教大丫讀書起,大丫每天早上七點不到就會來到我的住所,且每次我都在睡覺。今天出奇的是大丫沒有來,我將寫完的文章放在桌案上,大丫每天都要看一篇我寫的文章,畢竟我沒帶什么書來,除了一本《瓦爾登湖》就是紀伯倫的《先知》了,我想這兩本書暫時還是不讓大丫讀,難度還是很大的。我的文章都已寫景為主,不寫社會百態(tài),不加過多主觀思想,這樣我才能放心的讓大丫讀,防止我思想中錯誤的因子傳給大丫。大丫的爺爺有看過我的文章,沒有任何評論,他似乎覺得大丫父母不在身邊對大丫也很是憐惜。我生火開始做飯,平時這個點大丫都要回家了,而且每次都要問我“哥哥,要不要一起回去吃飯”我總是用搖頭來告訴她。燒了一個菜,熱了一下饃,隨著煙囪中的煙不斷上升,也意味著白天將要散去一半。隨意的吃了一下,便收拾好了碗筷,事實上也就一雙筷子一個碗,接著走出了屋子,在我房子邊上有一塊光滑的石頭,就像是巨大化的鵝卵石,在林蔭下,聽老王說這石頭很早以前就這般存在了,是經(jīng)過日月風雨洗禮的結(jié)晶,我斜躺在石頭上,看著湖面,微風陣陣吹過,湖面蕩起水波,波紋一層疊著一層,十分美妙,收回目光,看著上空,在葉片的間隙里,點點的碎光照在我臉上,我閉上了眼,重復著每天必做的事,自從開始教大丫讀書,每天我都會在這里休息,睡一會午覺,金圣嘆所言:“午睡倍于黃昏。”我在深刻的實踐著,醒來的時候,正是陽光灑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會伴著熟悉的熱度起身,伸個懶腰接著走到湖邊,捧起湖水沖臉,冰涼的的感覺深入骨髓而瞬間清醒。只是今天,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不是紅光,而是看到了一把傘,朝下就看到了大丫的臉,原來下雨了,四周的氣息都是昏昏沉沉的,我的身體也是自然的蜷縮著。我急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笑了笑對著大丫說:“早上怎么沒來?”大丫回應道:“跟爺爺去鎮(zhèn)上取信了,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情。”“什么事?是麻煩?”我問。大丫換了只手撐傘,我注意到此時此地也不適合交談,便跟大丫說:“先回屋吧。”
進屋后,我拍了下衣服,襯衫上還是沾了一些水珠的,外面的雨不大,卻很密,大丫收起傘并將其靠在門邊上,拿起茶瓶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我,我接過并坐了下來,“這雨來的真是時候啊。”我說,“對了,你們今天遇到了什么事?”大丫緩緩地喝了口水,說:“是城里的人,他們要來開發(fā)了,爺爺是這么說的。”我明白了,是開發(fā)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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