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個地方,值得你用很長的時間去等待。
勞動節的來臨意味著人山人海的盛景的即到,任何一個旅游的地方定是會爆滿,應該說所有的節假日都是這樣,人口基數擺在那了。我老早便起床了,收拾了大部分重要的東西,準備離去。出去度假的學生是很多的,我并不顯眼,我給林立留了紙條,他睡得實在太沉了,我離去的想法及行動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我那遠方的朋友,這種離去的想法從我來到校園的時候就開始沉積,事實上,在已過的這些年里,我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想離去,只不過在這時爆發了。
我父母對我的管束實在較少,都比較順著我的意見,這在社會上是很少見得了,我手機在賣掉之前就給家里發了條信息,內容大概是這樣的:我決定去尋找一些遺落的東西,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我將離開學校,你們一定會尊重我的意見吧,這次行程我沒有給自己安排多少時間,也許很久,你們在工作中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尋找我了,就當我去某個地方學習去了,你們的兒子楊曉。短信是很普通的,配合著林立那邊的信息,也差不多了,因為二老一定會去問舍友的,他們二老不會有較多的擔憂,因為從小到大的放逐管理方式,對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最多就一開始有些擔憂,但我也不小了,經歷了二十對年的洗禮,也算長大了,我甚至不想去思索這些。我希望不要有人評價我的時候,說我不負責任,但我真的想要離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我提著一個行李箱,東西并不多,好些東西都送給林立了,那小子一定樂壞了,估計是這樣。“就這樣離開了,總感覺有些飄渺和壯闊”雙腳踏出校園時的喃喃自語在我的人生中刻下了濃重的一筆。
拿出手中的車票,是開往一個遙遠的地方。
坐在車窗旁,所有的風景都閃電般的朝后退去,只有遙遠遙遠的地方,那些景色移動的緩慢,像永恒的東西,不會改變。列車上的人沒有想象般的那樣壯觀,不是很多。列車停下,上來了一批人,一個中年人坐在我的邊上,外表看起來挺斯文的,他先跟我搭話了,他友好的對我說:“朋友,是學生吧?去A城嗎?旅游還是……。”“是,想去轉轉,兩年前去過一次”我接道。兩年前我并沒有去過,出門在外總是要謹慎的,“你呢?也是旅游的嗎?”我問。“我出差回去,我就是A城的,怎么樣?要不我當你的向導吧。”他顯得很熱情。“哈哈,不用了不用了,去不了幾天的,對了,A城的B鎮現在還是老樣子嗎?沒開發吧?”我推脫著并問道。“恩,我一個朋友本來是要想去開發的,結果國家現在的政策很緊,對森林的保護力度不斷加強,以及當地人的抗議,使得那里沒有開發,雖說是鎮子,但人口就那么十幾戶,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賺錢了,除了一些留守兒童和老人,當然,兒童也很少的,畢竟城市里的教育更加完善,小兄弟,你想去那?”我點了點頭:“兩年前去過,覺得那里環境很好,適合在城市中久居的人去散心,我也是個滿身塵煙的人,想去凈化下自己污濁的靈魂。”他贊許的點了下頭說:“相遇便是緣,我在A城有車,到時送你到B鎮邊上,B鎮是不能進車的,不是很遠的,現在這個社會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實屬罕見了,對我口味。”從外表看,這個中年人也就三十來歲吧,為人親和,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眼緣吧,看我比較順眼。“那先謝謝了,的確相逢便是緣,尤其在這繁華的世界上。”他笑了一下,我們互相又隨意聊了一些就靠著座椅睡著了。說真的我在心里對他是挺有好感的,但又覺得有些空虛與奇妙。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睜開雙眼,坐在我邊上的中年人正在取東西,他說:“不早了,吃點東西吧,都是朋友送的,一個人也吃不完。”他拿著一些下酒菜,放在桌子上,并且取了兩罐啤酒,一瓶遞給了我,我也沒有推脫,我并沒有帶任何吃的的東西。兩人便如老友一般,邊喝著酒邊吃著東西還談論著一些各自的事,他叫李飛,是一個公司的部門經理。李飛說:“我喜歡這樣出差在外的生活,可能與許多人不同,不過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作為人的自由,社會和生活賦予的壓力太過繁雜,這樣的情況使我喜歡上了乘坐火車出差的日子,這樣才能體會漂泊的滋味,或許說的有點絕對,但就是這樣的。”他喝完啤酒之后又取了一瓶白的,并且向我示意了一下,我舉起手中的啤酒表示不用了并搖了搖頭,說我從不喝白的,他一笑了之,我勸他少喝點,對身體不好,他點了點頭,不過他也沒聽進去吧,三十多歲的人了承受的不僅是壓力,更是一種對于生活的迷茫吧,那種平平淡淡的迷惑。我跟他說我這個人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個朋友,他說不信,他說我這樣的小伙子一定是人緣非常好的,并強調他看人十分精準,這次他確實看錯了,他覺得我這樣隨和的人很好相處,屬于真性情的人,反正說了很多,我迷糊的也沒聽清楚,最后又都睡去了,這一次,我沒有做夢,但我想到了一個人——林筱雨,我不清楚為什么會想起她,但真的就想到了,她有朋友嗎?她那樣子很容易受欺負的吧,性格內向又不喜說話,和我不同,我是不喜與無趣的人交談,覺得是浪費時間,骨子中還是有些熱度的,雖然冷卻的很快,但愿一切安好吧。
半夜里被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吵醒,全身酸軟也不想動,我確實是不勝酒力,兩眼就睜開著看著前面的座椅,耳邊仿佛又蕩起了一段旋律,夾雜著一個故事。這樣清冷而孤寂的夜晚是很容易勾起那些潛在內心的回憶,涌出的記憶宛如決口的堤壩,難以止住。那些曾經是永遠也抓不到了,他們隨著逝去的光一道,都定格在了某個時空。那時我們都還未成年,還是在讀初中的那會,你說我們的相遇是一次奇跡,我說:恩,不容易。我的話總是這樣冷場,但是你喜歡。是我先追求的你,你當時還不認識我,你是第一桌,我是最后一桌。習慣了你的背影,時常在路上放慢腳步,走在你的身后,看著你的身影在清晨中便多了份新的喜悅,看著你的背影在黃昏下便感受到了至美的溫柔,如夕陽。我們在現實中幾乎沒有交集,除了你收作業的時候,每當此刻來臨時,我都會放慢自己的動作,從而你能多在我的桌前停留,讓我熟悉你的氣息,我們是陌路人,想想也挺可笑的。后來我發短信向你表白了,你很委婉的拒絕了,對我來說這是致命的,畢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在那之后的七個月沒了關于你的音訊,其實是我刻意不想去了解,在班級中我們也分成了不同組,你還是第一桌,我也依舊是最后一桌,只是彼此漸行漸遠了,似乎再不會有交集,而那過去的七個月里,我儼然成了一個憂郁的人,像是江南的陰雨,全身散發著濃厚陰郁。我學會了寫詩,感情的自然流露,全都放在了空間上,很多同學都讀不懂,你卻以為我是一個純粹的感傷者、悲觀主義信徒,實則那些我所寫的只為給那個我所喜歡的人看的,只是在等待你的到來,但來訪的流動里,卻一直沒有出現你的身影,而我卻停不下我的筆,思念到底賦予了我多少力量,我并不明曉,我只知道我的思念愈發強烈,促使著我不斷的書寫關于你,只關于你的文字。你出現了,是在第8個月開始的時候,就這樣悄悄,這樣突然,你評論了我的一篇文章,我的心在那瞬間加速了跳動,那是怎樣的欣喜啊?又之后的一個星期,我收到了你的信息,你說將自己送給我,我當時就木訥了,不知所措,那個晚上我一夜未眠,真的一夜未眠,之后我們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雖然我知道了一些關于你的事,但我還是相信你會喜歡我,因為喜歡只需要一個短暫的瞬間便可。
確實是這樣,我們都投入了全部,你是真的喜歡我,我同樣的也是真的喜歡你,那時我們都還未成年,也都為彼此而流出了最真實的淚,我早已忘記了我們是如何分手的,也可以說是不想提起,我們的初戀,多么的珍貴,彼此都將這段記憶放在內心深處。那時我們不懂什么是愛,但我們相愛過,如今都已成年,對于愛情的認知又上了一個梯度,但我們都不在曾經那個維度了,也多了些失望,這些年轉瞬就過去了,習慣了沒有你音訊的日子,我過的不是很如意,但希望你一切安好,我的朋友。
眼里閃爍著淚花,內心早已抽動不已,在這樣的季節,還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發作,窗外漆黑一片,閉上雙眼,淚水從眶里涌出,一泄不止,如果流淚了,那一定是累了吧。睡意已經被擊的粉碎,車廂里的溫度逐漸下降,車窗外除了遠處的幾處光亮,便是黑色一片了,此時又感到了一種微涼的氣息,離開一個熟悉地方的那種害怕,這是遠離熟悉去向陌生的膽怯嗎?還是靈魂中本就夾存著一抹冰冷。我看了下手表,還有三個多小時就到A城了,那時候天也剛亮,春季的日出還是比較晚的,而這個季節的A城還是比較冷的,特別是清晨的時候,我從包里取出一件長袖套上,我打算在A城的郊區下車,一來那里離B鎮更近,二來對于李飛的這份超越年齡的情誼,我不想承認,因為我把自己設定成一個孤獨的人,而孤獨的人是不需要朋友的,也許就遠方的那一個吧,李飛這人實在太好,有些東西是可以用心感受到的,到時若是要他相送,又會牽扯一段抹不去的情誼,多了份不舍和掛念。所以我選擇不告而別,像所有的過客一樣,匆匆而過,彼此不再熟悉。我留了張字條,并且在到站前一個鐘頭的時候就提起行李箱走到了車門的位置,車廂內一片寂靜,看著這些熟睡的面孔,似乎都掛著幸福的神態,神態里透著喜悅與安詳,我悄悄的走過,生怕打擾了他們的夢,畢竟這個世界上可以愜意的時間實在太少,此時的他們正享受著這短暫,或許家便有這樣的感受吧。
此時我已十分清醒,酒勁一過就輕松了,看著車窗上我的殘影,真不敢相信,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想這就是人類所特有的主觀能動性的力量。慢慢平息內心的激動,畢竟這并不是一場純粹的旅行,因為過于抽象,也就消磨了過多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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