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傷四起

小雨掛斷電話之后耳邊不斷回想著息遠剛剛那句話，“孩子們還在等你”……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沒有能力兌現(xiàn)任何承諾，說不定明天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每一次說過再見之后都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面，可是“孩子們還在等你”，那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她要如何告訴他們自己很快就會離開，如何讓他們明白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不得不和他們分開，如何告訴他們自己終有一天再也不會回來……

息遠代替小雨哄孩子們睡覺，大部分孩子都很快被他俘虜，只有小宇軒不肯買他的帳。

第二天一早息遠又代替小雨來叫大家起床，送他們?nèi)コ栽顼垼瑯窐冯m然得到醫(yī)生的同意回來休養(yǎng)，但是身體狀況依舊很差，她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出去活動，飲食也只能吃一些簡單的流食。息遠代替小雨給樂樂送來早飯，樂樂堅持自己吃飯，不用息遠喂，息遠就走到小雨的床邊，看著小雨平時用的東西，想象著她在這里的生活，思索著為什么她手臂上會有那樣的傷……

樂樂看見息遠望著小雨的被子發(fā)呆，就停下來和他說話，“息遠哥哥，小雨姐姐是不是也生病了？”

息遠心頭一震，“樂樂，你說什么？”

“曉杰給小雨姐姐疊被子的時候我看到了，小雨姐姐的被子都被咬破了，我以前生病的時候就是，把我的被子都咬破了。”

息遠像是挨了當(dāng)頭一棒，差點暈過去，“樂樂，你知道什么快告訴我？生病？咬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樂樂被息遠猙獰的表情嚇到了，支支吾吾的說，“就是，頭上長的東西，會，會頭痛，痛的時候，會咬被子……”

息遠抓住樂樂的輪椅，雙目圓睜，樂樂被嚇哭了，幸好白爺爺及時趕來過來，他把息遠拉回自己的辦公室，吩咐張大姐回去照顧樂樂。

小雨早上起來在廁所里吐了很久，幸虧婆婆睡得很沉，沒有發(fā)現(xiàn)，小雨癱坐在地上，現(xiàn)在的自己連一個再見的承諾都實現(xiàn)不了，要怎么照顧婆婆，要怎么陪伴孩子們……

小雨掙扎著起來做好早飯，收拾了被婆婆翻得有點混亂的家，洗了很多衣服，小雨看著楚楊的照片，楚楊的畫筆，楚楊的衣服，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楚楊，你在哪里？楚楊，你在哪里？楚楊，難道這一生我們不會再相見了嗎？”

楚婆婆很晚才醒來，小雨端早飯給她的時候，看見婆婆的身影不斷在搖晃，小雨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終于看清楚了婆婆，婆婆一邊吃早飯，一邊念叨著，“慕遠又到山上去畫畫了，你等會兒去給他送飯吧，多放點辣椒，這孩子就愛吃辣椒……”小雨沒有答話，默默的收拾東西。

中午的時候醫(yī)院打來電話，果不出小雨所料，醫(yī)生確診楚婆婆患有阿爾茨海默癥，醫(yī)生推薦了一家專門治療這種病的醫(yī)院，并建議及早住院治療。小雨帶著楚婆婆去了醫(yī)生介紹的那家醫(yī)院，醫(yī)生看過檢查報告后也建議及早住院治療，但是同時提醒治療費用相當(dāng)可觀，請家屬做好準(zhǔn)備。

從醫(yī)生辦公室走出來的小雨像丟了魂似的，住院的話可能會延緩病情惡化的速度，為婆婆爭取更多的時間，但是婆婆是否愿意離開家離開楚楊住到醫(yī)院里？小雨打電話給楚楊，還是無人接聽，小雨無奈只得留言“婆婆身體不好，速回電。”

楚楊看到留言后就往回趕，到家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小雨正在詢問婆婆要不要住院，小雨想知道婆婆自己的想法，忽然門開了，“息遠，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