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傷的選擇題

“小雨，我向你坦白好不好，請你坦白從寬，”息遠開始慢慢講起他的情史。“我第一個女朋友是在高中認識的，當時我是班里的第二名，而她永遠是第一名，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天天在一起……不過，嚴格說起來也不能算是女朋友，那時候學校是不允許早戀的。后來上了不同的大學，彼此就漸漸沒有了聯系。接著就是大一時候出去比賽認識了一個打網球的女孩子，我們見過幾次，好像談了幾個月吧，后來就沒再聯系了。再后來有個在高校社團聯誼中遇到的女生……還有一個同學介紹的女孩子，還有……”

小雨在一邊掰著指頭數著，然后發覺自己的手指怎么這么少，很快就不夠用了……息遠自顧自的說著，小雨沒有追問也沒有責怪，心里默念著相信，死心，相信，死心，相信，死心……兩個人各懷心事的談話持續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息遠發覺小雨聽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她是在生氣還是在難過。

“小雨？”

“喔”小雨像是被叫醒了一樣

“你生氣了，是不是？”

小雨反應了幾秒，低著頭回答，“嗯”

“對不起，我保證以后不會了。小雨，我很確定我現在是和你在一起，我會很珍惜我們的感情，過去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就算我向你道歉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小雨，我們一起向前看好不好，讓我們一起好好走下去。”息遠轉身站在小雨面前，輕輕撩起她額前的發簾，小雨明凈的大眼睛里閃著晶瑩的淚光。息遠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他將小雨攬入懷中，緊緊抱住她，想要用自己的懷抱溫暖這受傷的女孩子，那一刻他多希望自己能為她遮風擋雨，從此不再讓她哭泣。這么多年身邊那么多女孩子來來去去，相聚或別離，他從不曾有過如此刻骨的心疼，這一刻他才發覺，懷里的這個人，他想為她承擔所有的苦悲，愿用一切換她不流淚。

小雨一直不知道是該忘記一切和他走下去，還是狠心一點就此放棄，任何一條路她都沒勇氣走下去，但是當息遠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她的淚水忽然無法抑制的奔涌而出，她一直壓抑自己的悲傷，無視自己的心痛，直到這一刻所有的傷痛和難過都沖破重圍涌出來，直到這一刻她才有了真實的感覺，感覺到真實的痛，真實的傷，感覺到自己真實的存在。而他就在身邊給予安慰，就這樣陪伴著自己，此刻的小雨沒有力氣掙脫息遠溫暖的懷抱，就像平凡的人終于找到了夢寐以求的仙果，就算有毒也不舍得扔掉。

息遠牽著小雨的手在外面走了很久，他說“小雨，我們一起去旅行吧，一起去經過這世間秀美的風景，一起走過人生美好的旅程。去哪里好呢？烏鎮？杭州？……對了，不如我們一起去云南吧，那里有美麗的麗江，還有巍峨的玉龍雪山，我們還可以去香格里拉……”小雨體力有些不支，腳步越來越慢，息遠拉回神游的思緒，送小雨回宿舍，臨別時還叮囑，“小雨，要記得我們約好一起去云南。”

小雨微笑著和息遠揮手道別。這一次的風波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小雨在心里說服著自己，就讓這一切這樣過去吧，讓它們成為被遺忘的過往，然后明天又是新的開始，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可是要如何跟苒說？小雨覺得自己有一次背叛了苒，她不想再次失去這個好朋友，也是為一個對她掏心掏肺的朋友……小雨在宿舍門外呆呆的站著，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站不住了就靠著墻蹲下來，三十分鐘，四十分鐘，蹲也蹲不住的時候就索性坐在地上，她們的宿舍在五樓拐角最邊上的一間，平時很少有人經過，小雨就在那個角落里窩了一個多小時。

苒焦急的等著小雨，不知他們兩個談的怎么樣，說了些什么……她也擔心小雨的身體，苒看了看手機，還有十分鐘就十二點了，再不回來就要鎖樓門了，她沒耐心再等下去了，抓起手機和鑰匙去找小雨，一開門嚇了一跳，小雨正萎縮在墻角，苒急忙去拉小雨，小雨怯怯的看著苒不肯起來。苒看著小雨的樣子，明白她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