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若一動，淚就千行

　　“不要哭……你若流淚，先濕的是我的心……”——李跡的日記

　　李跡和景珍慢慢地走下山。準備坐公車回公司。二人心情都比較低落。

　　李跡發覺景珍不是很開心，強裝開心，開始講著自己大學的糗事。景珍終于笑了一下：“我覺得你最糗的時候是剛來那天吧……”

　　一路聊著，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很快兩個人下車了，雨還在下著，李跡仍舊撐著那把傘。

　　景珍突然問：“你信命嗎？”

　　李跡知道景珍再問那個算命人給自己算得那兩卦，一陣沉默。終于鼓足勇氣：“如果那人說的是我的命運，那我從今天起，不再信命，你愿意陪我嗎？”李跡很期待景珍的答案。

　　景珍停下了腳步，有些憂傷地看著李跡，不言也不語……

　　李跡覺得心口有些疼。但仍然微笑著看著景珍，這笑容那么傻，那么憨，那么苦澀：“我送你回去吧……”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已經能夠看到新宇大廈了。

　　“景珍……”

　　“嗯？”

　　“我想你了……”

　　“我一直在你身邊啊……”

　　“但是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好遠……”

　　景珍不說話，只是看著李跡。

　　“景珍……”

　　“嗯？”

　　“答應我……”

　　“什么？”

　　“要快樂……”李跡停下了腳步，滿含深情地望著景珍。

　　景珍同樣望著李跡，拼命地點頭，眼圈里的淚水，不知覺地滑過了臉龐……

　　李跡伸出手，拭著景珍臉龐的淚水，聲音柔柔地說：“不要哭……你若流淚，先濕的是我的心……”

　　就因為這樣一個動作，一句話，景珍的淚水更多了。像個孩子一樣，撲在李跡的懷里，哭出了聲音。

　　心若一動，淚就千行。李跡愣愣地，傻傻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同樣轉著淚水。

　　李跡拍著景珍后背，輕聲說：“我還是先送你回公寓吧……看你都哭成大花貓了……”

　　景珍破涕為笑，像一個很乖的孩子，點了點頭。

　　路程不遠，但李跡和景珍都不愿意快走，但仍然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剛剛能看到門口時，景珍眼神柔柔地看著李跡：“真希望能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一不小心，就走到生命的盡頭……”

　　李跡傻傻地微笑著：“回去吧……”

　　景珍搖了搖頭，眼淚慢慢地流下……

　　李跡望著景珍流淚，想起了一首詞：“喜歡《雨霖鈴》嗎？”

　　景珍點點頭。

　　“借著雨景，一起背一遍？”

　　景珍點點頭。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李跡背到這句拾起景珍的手，看著景珍流淚的眼睛。這是他第一次握住景珍的手。李跡知道一但放下，就是一輩子……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景珍的眼淚流地更快，聲音斷斷續續……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二人背完，李跡灑然一笑，頗為自嘲：“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經歷一次這詞里的感受。”

　　景珍低頭不語。

　　李跡放下了景珍的手，“回去吧……”

　　景珍點了點頭……

　　景珍一個人默默地走上了樓，李跡目送著，知道她背影消失的地方。李跡嘆了口氣，轉身看著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這樣站著。

　　“跡哥，你們才回來？”才展突然出現在李跡身后。

　　李跡似乎沒有聽到，沒有說話。

　　才展一臉壞笑，摟著李跡，小聲地，像做賊一樣問：“跡哥，我剛才下樓，看到景珍妹妹哭著跑上去了，你不是把她……”

　　李跡眉頭一皺，本就心情不好，才展還在這里沒深沒淺的開玩笑。

　　李跡一怒，一個彈抖，將才展彈飛，滾落在臺階下。轉身就走。

　　只留才展在那里大叫：“跡哥！你這是干啥呀！我淋著雨回來的，剛換身衣服，又濕了！我哪得罪你了？還老使這一招！以后我再也不摟你了！你快還錢！把欠我的錢還我！哇哇！”

　　李跡不再理他，自顧自的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