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太陽照著我的屁股了。想必是因為昨晚噩夢的緣故,沒有睡好,醒來自然晚了。媽媽早已出門。我只得自己做早飯。填飽肚子后,我想起清月的話:你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掙錢養活自己了。
進了臥室,打開電腦,我想寫篇文章,投到雜志社,掙稿費養活自己??煽磿菀讓懳碾y,敲字的時候,才知沒有什么可言說的。也就是說,沒有靈感。靈感又不是想來就能來的。我坐在電腦旁,盯著屏幕,文檔打開著。面對一片空白,我在上面看到我的頭顱來,隱隱綽綽的,在日光的映照下,看得一清二楚。我盯著她看了半響,還是沒能打出一行字。思維亂得很,根本不可能寫出好文章來。只好作罷。
到窗前靜站,看到對面的那個男人在看書,坐在一張紅色的椅子上,彎著身子,手里捧著一本書,雙目盯在上面,很專注。我只能看到他的半張臉,依然那么英俊。就在我欣賞正濃時,他突然轉過了頭來,朝我看了一眼。確切地說,是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僅僅一眼。他發現我了嗎?我不知道。但他的那一瞬間的回眸,令我緊張。不知為什么,我很害怕他看到我。我寧愿躲在暗處,細細地觀察對面的這個男人。而剛才他那不經意間的轉頭,令我內心起了波瀾。
我站在窗前等著,看他是否還會朝我這個方向看。過了很長時間,他依然端坐在那里。就在我有點疑惑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眼里。他的房間里,到底還是出現了女人。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我還是覺得心,被刺痛了一下。
那可真是美艷的女人。她穿得一身紅,從頭到腳,都是紅艷的,連鞋子也是,這是她無意間抬腳的時候,我看到的。最引我注目的是,她的腿上,套著一雙紅色的絲襪,像血一樣濃艷。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那樣的女人才會穿這么**的絲襪。我驚愕。但她實在不像那樣出賣肉身的女人。這點我確定無疑。我就是相信她不是。她的外貌是極其漂亮的。五官精致,身材高挑,難得一見的美人?;蛟S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的起他。
她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和他的距離那么近。他肯定能聽到她的心跳,聞到她身上的女人味。她是十足的**。她會迷惑他呢。我突然感到嫉妒,甚至恨意。我嫉妒這個女人可以和他站的這么近,而且還能撫摸他的肩膀。
那么他呢,他會用他的那雙握畫筆的手,愛撫那個女人的身體嗎?他會親吻她嗎?他會和她**嗎?答案是不言自明的。這就是我恨那個女人的地方。她霸占了他的身體。我只能遠觀,而她卻能握住他的一切**。
就在我對那個女人心生恨意的時候,我看到她也像他一樣,突然轉過頭來,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這次我確定無疑,她看到了我,她的瞳仁里有我的身體,我感到害怕。我有種被捉住的感覺。我急忙拉上窗簾,退到里面。
我坐在沙發上緩了一會,然心有不甘。再次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走到窗戶邊再看。他們的身影卻沒有了。他和她,都不在了,只剩一間空空蕩蕩的房子,在那里孤單寂寞。我站在那里等了好久,也不見他們回來。只好罷了。
重新做回沙發,感到無聊至極,打開電視機來看,隨便找了一個節目,同樣無聊無趣,和我那時的心情一樣。又接連換臺,從一換到最后,沒有一個中意的?;蛟S是我心情極差的緣故,以前喜歡看的節目,也變得索然無味了。最后只好關了電視。直愣愣地坐在那里很久。
想給清月打電話,又想到她可能正在陪著她的新男友,不能打擾了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打電話給沐風,電話撥通了,可長時間沒人接聽,后來里面就傳出那個女人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蔽覛怵H。放下電話。一時不知干什么好。
整個房間里只有我一人,只是寂寞得要命。也安靜得可怕。想讀讀書,拿起又放下,心情很煩悶,壓根就沒心思。也不知咪咪去了哪里,有它在身邊也好,我能抱著它,感受它給我的溫暖。我還能向它說說話,盡管它不會回應,但至少它能傾聽。我說什么,它就聽什么。多好??赡菚r就連它,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我去廚房,臥室,陽臺,都沒有看到我的咪咪。我有點著急。咪咪是從來不會離開我的,極少跑到外面去。這下可好,連它也消失不見了。我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清月說的對,我太自閉,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朋友圈那么少,除了清月這個好友,我只剩下我的男朋友沐風。那時他們都不理我。我只能一個人度過。實在難熬。
最后我出了家門,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清月說的對,我是應該多和人交流交流。
我上了一輛公交車,人們都看我。我很不自在,不知他們為什么都盯著我。連司機也是,我剛上車的時候,那司機上下打量我,好像我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盡量找到一個靠后的位置,坐下,身邊是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她也對我很好奇,盯著我看了半天。等我坐穩后,她問我,你穿成這樣不熱嗎?我一時間有點窘迫,這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看我,他們是在奇怪我的穿著。
那天我的確穿得多,長衣長褲,把自己圍得像個粽子。每次出門我都這樣,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同坐的那個女孩還是在不時地看我,而我也看了一眼她,她穿得很少,甚至都有點過分,衣服顯山**水的,該遮掩的地方都**著,和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說我感冒了,醫生說我要多穿點,不能被風吹著。我撒了謊。她點了點頭。不再看我了。一直斜著首看窗外,再也不肯朝我這里看一眼?;蛟S她怕我會傳染感冒給她。我不自覺得感到好笑。但好笑之余,心里又有點涼意,冷颼颼的,徹骨得很。這涼意來源于她的穿著打扮。她向我顯示了什么是青春,什么是時尚。她可以盡情地展示她的美,她軀體的與心靈的美,而我呢,只能躲藏在衣服里面,不敢示人。我感到自卑,深深的自卑。
我在下一站就下了車,我不想再和那個女孩坐在一起。然大街上的女孩全都那樣。夏日炎炎,酷熱得很,她們都穿的很清涼。惹火的身材,引得行人紛紛注目。唯有我,一人這樣,和她們同樣的年齡,卻要過著遮遮掩掩的生活。
我不由自主的,不朝路的中央走,甚至人行道上也不上,就貼著墻面,人們不注意的地方,急速地向前走著。我要去哪里呢?走了半天,我還沒想好,后來明確了,還是到沐風那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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