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克瑙的雪2

　　比克瑙的雪2

　　早先開滿迎春花的新高先淪為一座雪城，雪好像下了好久好久，就連時間的概念都被模糊，溫度常年停在零度以下，日光保持一個世紀的陰暗，雪一直保持著緊匆的速度。云層如同懸浮在頭頂的陸地，甚至不知道是何時出現在這里的。

　　一切都在雪中變得模糊不清，真實倒在季節的逆流里。

　　男生宿舍503炮火連天，門窗被封死，電熱爐開到了最大的功率，顧管彤把紅彤彤的臉貼在電腦前，鼠標和鍵盤都敲出火花，喇叭里槍聲的咆哮都快撕裂耳膜。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里，千雪坐在我旁邊吃著從樓下黑店里帶上來的小蛋糕，兩只漂亮的眼鏡在食物面前閃閃發光；林小雨穿著女仆裝哼著從來沒有聽過的歌將地板拖了一邊又一遍，很勤快地換掉冷掉的奶茶；黑店的店長Lemonade坐在我的床上擺弄一堆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的軀體，可惡，現在我的床鋪上居然還有一個人類的頭蓋骨。

　　奇怪的是，我居然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群人在我的寢室做著各種奇葩的事情，但感覺日子過了好久似得，真是的，明明與他們認識不到兩個星期而已。

　　唯一令我不敢相信的是今天顧管彤的槍法到達不可思議的境界了，一口氣爆掉十五個人的腦袋，自己操作的角色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在槍林彈雨中如同游魚，彈殼在她腳步中留下奪命的音符。

　　今天這家伙下手真是穩住很，我都看不清她是怎么操作的，內褲師兄也被撂倒一邊看恐怖漫畫，我很奇怪沒有地下間諜她是怎么知道敵人的位置的。

　　“去死吧！啊哈哈哈！”

　　殺掉了三十個人，我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外掛？”我問了一句，喝了一口熱乎乎的奶茶，香味灌進了五臟六腑，都讓我產生在天堂的錯覺。“喔，這奶茶真好喝啊！“

　　“啊！是嗎？“林小雨捧著托盤紅著臉說。

　　這又什么好害羞的，這群人真奇怪。

　　“哈！？才沒有用那種拙劣的東西了，在如今處處不公平的社會上，我可是用著自己真正的實力決勝負的。”顧管彤得意的臉都扭曲了。

　　“你這樣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可信度，記得上次你玩這游戲的時候還需要動用間諜吧。”我給予反駁。

　　千雪遞過來一盤蛋糕，“這蛋糕很好吃哦！“臉上全是奶油，這孩子真是的。

　　“喔，謝謝啊，正好有點餓了呢。你臉上全是奶油哦。”我接過水果味蛋糕。

　　“呵呵，因為是走私的蛋糕，所以非常好吃，不需要擔心天朝的添加劑。”玩弄未知生物尸體的Lemonade放出扭曲的笑聲。

　　林小雨拿出手帕去給千雪擦嘴巴，令我有些在意的是千雪的視線在墻角和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上來回游曳。

　　“沒有關系哦！”我看著千雪輕聲說。

　　千雪點點頭，金子般的發絲間閃爍著漂亮的光點。

　　然后我和千雪兩個人并排坐著，左手蛋糕右手叉子，眼睛盯著不可思議的顧管彤，林小雨在地板和千雪嘴巴之間忙得不可開交。

　　突然間，我好想這樣生活了好久好久，從雪開始飄落的那一天。

　　“喂，能不能把電熱爐放在中間？“我沖著顧管彤抱怨。

　　今天才發現顧管彤非常怕冷，居然把大功率的電熱爐打到最大檔，放在腳邊也不怕襪子被燒掉，臉被考得通紅。

　　“有什么關系啊，我看你們也不覺得冷啊？“百忙之中的顧管彤不耐煩地回答。

　　“我不是關心這個，我是怕你被烤暈，現在你的臉就像猴子屁股一樣。“

　　“哼，這點熱度能耐我何，你也太小看了我了吧！“啪啪啪敲著鍵盤暴走，簡直看不清她的手指了，這就是超人的速度嗎。

　　“算了！“我和千雪一起吃了一口蛋糕，”那么，你現在能告訴我了吧，今天你開的是什么外掛啊？“

　　“切，都說了本小姐才沒有做那種道德淪喪的事情！”她還在狡辯。

　　“那這變態的槍法是怎么回事？”我和千雪又叉起一塊蛋糕。

　　“哼哼，今天的游戲我都玩了3679遍了？”她說出了我完全理解不了的原因，這么精確是數字是從哪來的，“所以敵人藏在哪里，什么時候會向我開槍，我都知道了，就像是拍電視劇一樣，我已經清楚地知道今天這場戰役的過程和結果了，所以……”轉過墻角的時候，她操作的角色被爆頭了，腦漿四濺。

　　“真血腥啊！”我和千雪又往嘴巴里送了一塊水果蛋糕。

　　“可惡，不死的神話失敗了！“顧管彤露出死而無憾的笑容。”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啦，因為今天的游戲注定是要是要失敗的。“

　　“誒？為什么啊，今天不是超神了嗎？“

　　“因為失敗就是結果啊，就算這次我殺掉了多少人，但是結果既定了，過程的改變很難改變既定的結果的。“如她所說，這場游戲她輸掉了，對方軍團以微弱的優勢取得了這場游戲的勝利，屏幕上掛著血色的LOSE。

　　“啊！？這樣子也輸掉了啊，剛剛明明看見你們軍團殺掉的敵人更多啊！“

　　“沒有辦法，因為是既定的結果！“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今天內褲師兄一句話也沒有說。“

　　“是睡著了吧，呵呵……“

　　“呼……呼呼……“出來內褲師兄粗重的呼吸聲。

　　“……“

　　“這個也是沒辦法了，連續3679天看著同樣的狗血漫畫，這個笨蛋也受不了了吧。“

　　“……“

　　“你還沒有發現嗎？“顧管彤退出游戲，在電熱爐旁邊敲著二郎腿，盡管臉都烤的通紅，那一臉的得意卻是沒有消融半分。

　　“發現，什么？“

　　“今天我們已經過了3679次了！“

　　“……“

　　“自從夏家的那個女人把拿東西送來后，日子都在以三天為輪回，這次是3679次的輪回了，我們都已經在新高待了30年了，哎呀，真是逝者如斯夫啊。“

　　“……“

　　“這么，你那一臉愚蠢的呆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嗎？“顧管彤翹著嘴角。

　　“不，趕快把電熱爐拿過來，你都熱傻了。“

　　一腳踢開我伸向電熱爐的手，顧管彤一臉不屑，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條，然后遞了過來。

　　“這是什么？”我盯著那張紙條。

　　“這是昨天的你給自己的留言！”

　　“……”

　　紙條看上去還是嶄新的，手心殘留著顧管彤身上的溫暖，突然間思緒有點飄飄然了。千雪和林小雨都湊過來等著我打開紙條。

　　“這是情書什么的嗎？”我誠懇地詢問。

　　“哈！？你這變態在意淫什么呀！都說了，這個是昨天留下的遺言，說起來也就是上個循環留給這個循環的你留下的訊息。

　　“……“

　　“……嗯？你那一臉的落魄想表達什么啊？“顧管彤不懷好意地瞪著我。

　　“沒什么，那是你的錯覺。“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而已。

　　我打開手里的紙條，兩個腦袋馬上更加靠近，馬上擋住我的視線，喂喂，你們兩個怎么比我還激動啊。

　　“哇哇哇，這個是什么啊，巨大猛犸嗎？“塞滿蛋糕的千雪發出奇怪的驚嘆。

　　“這個是外星人留下的訊息嗎，就像是麥田怪圈一樣的東西嗎？“林小雨搖晃著腦袋做出這樣的猜測。

　　喂喂，你們兩個的頭發很香誒，我輕輕撥開兩個腦袋上不同的但都很溫暖的香味，擠到兩個腦袋中間，“讓我看看是什么東西？“

　　看見紙條上的奇怪的涂鴉，我震驚了。

　　“這個是……“

　　“是什么啊，什么啊？“千雪睜大的眼鏡望著我。

　　“這個是我在以前的高中閑著無聊的自己搞的秘密代碼，這個東西的確是我寫的！“

　　“你在以前的高中當真閑得蛋疼呢？“顧管彤雙手抱胸。

　　“好厲害啊？“林小雨發出讓我都不好意思的贊嘆。

　　“呃，也不是那么厲害啦，只是閑得發慌才干這種事情，這樣的話自己寫的東西只有自己才能夠解讀，只是覺得這樣比較有趣啦。這東西真的是我寫的，那么我也相信了，這個是我留給我自己的，雖然你說的讓我很難置信，以三天為周期的3679次循環暫時也只有相信了。“

　　“哼，真是麻煩的事情，這種場景我是第3679次看到了，每次你都是說一樣的臺詞，真是無聊。“她打起了呵欠。

　　“音塵音塵，這些猛犸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千雪已經等不及了。

　　“呃，時間過去太久了，得慢慢看啊，其實每個圖案都代表一個漢字，只不過語法和漢語有點區別，漢語是主謂賓的結構，這個語言是賓主謂的結構。讓我看看啊。”

　　“這句話是第3679次聽到了。”

　　開始瀏覽起紙條上奇怪的涂鴉，現在的我也有點驚嘆以前的我居然能想出這樣復雜的語言代碼，各種奇形怪狀的猛犸組合起來的意思。

　　“一定，要，一直，陪著，她！”我念了出來。

　　……

　　一定要一直陪著她！？這個是什么意思啊？上個循環的我留下的這句話究竟代表著什么？

　　我向顧管彤投去詢問的目光，卻看見她一臉的震驚。

　　“你，能再念一遍嗎？”

　　“嗯？哦，一定要一直陪著她！”我重復了一邊紙條承載的信息。

　　“改變了，這個地方居然改變了！”顧管彤有點激動。

　　“怎么啦？”

　　“留紙條是在第69次循環結束的時候才開始的，從那以后傳達給你的訊息一直都是——‘一定要救回那孩子！’這次居然改變了！”

　　那孩子和她都是指那個蹲在墻角的外國小蘿莉嗎？我看著墻角的小女孩，不說話也不動彈，雙手抱膝，就像一具被凍結的尸體。

　　“那又怎么了?”

　　“循環的圓圈在慢慢變回直線，就像上個循環的你說的一樣，這個時間迷宮的迷霧正在慢慢散開。“顧管彤恢復了平時的一副嘴臉。

　　“那么，也就是說，你們在新高已經生活三十年了？”

　　“嗯，沒錯，就如同噩夢般的毫無變動的三十年，而且都是困在這個破爛高中里。”她咬著牙齒狠狠地說。

　　“那么其他同學呢？”

　　“在此之前，學校就放假了，現在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這里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不在同一流里，打個比方好了，”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然后用記號筆在紙上畫了一條直線，在直線前端打了個箭頭，“這個就是正常時間的流向，”接著她又在線段中部點上兩個點，然后以兩點間的線段為直徑畫了一個圓圈，最后在圓圈上畫了一個順時針的箭頭，“這個就是現在新高的時間，時間流向長度為三天，就像這個圓一樣，周期到了就回到了起點，現在，與外界的談不上聯系，新高外面也只是和學校保持著一樣的來往，順帶一提，我們現在無法到學校外面去，已經為時間孤立了。”

　　“……”情況看起來很嚴重，“那這個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三十年前，姓夏的女人將那個東西送到學校里來。”

　　在我記憶中，姐姐是今天凌晨將這孩子送到新高的，半夜就出現在宿舍外，帶著一晚的雪花，嚇了我一跳。

　　“按照這種時間邏輯，你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居然還在玩這種小學生才玩的FPS。”

　　“哼，FPS的魅力不是你這種凡人能夠理解的。”

　　“那大媽為什么你們還保留著循環的記憶呢？”

　　話剛剛從頭中出來，顧管彤就砸來一個拖鞋，幸好早又能準備的我反應機敏脫開了這個飽含怒氣的一擊，不幸的是拖鞋砸在了林小雨臉上。

　　“唔唔唔……”坐在地板的女仆臉上留下一道鮮紅的拖鞋印，雙眼淚汪汪的。真是可憐，誰允許你弄壞這么漂亮的臉蛋的啊，這女人果然嫉妒女仆的美貌。

　　“喂，你也太過分了，就算是嫉妒心異常重的大媽也不準破壞別人這么可愛的臉蛋吧。”

　　“如果我再聽到‘大媽’這兩個字，我就用刀子割了你。”顧管彤冰冷的語氣讓我重重地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女仆大人，這點小傷你一定可以忍耐的。我狠狠地瞪著顧管彤。

　　“沒，沒有關系，不是很疼啦！”從地上爬起來的林小雨摸著臉上的拖鞋印露出可愛的笑容。

　　居然女仆都這么說了，這次就不和這女人計較了。

　　“記得前幾天你說過你們是叫做‘時之侍’的東西吧，準確地說是三十年前你告訴我的。”我轉移了話題。

　　“這句話從你嘴巴里吐出來怎么讓人聽得很不舒服呢！？”她從牙縫里擠出疑問句。

　　“單純地只是你的錯覺吧！”

　　“聽好了，我再說一次，我們是詛咒之物。”

　　“說得這么抽象，你們是金字塔里走出來的木乃伊嗎？”

　　“凡人就是凡人啊，那你就好好看清我們與凡人的不同吧，”說著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折疊刀，這架勢難道是要表演什么雜技嗎？顧管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床邊，抓起了熟睡的內褲師兄的右腳，然后用折疊刀輕輕一晃，只見一道寒光閃過。

　　內褲師兄雪白的襪子被割開了一刀五厘米的口子，鮮血噴涌而出，視野剎那間一片殷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我一輩子聽到過的最凄慘的叫喊，而且這慘叫被分成了兩個音段，第一個階段內褲師兄大概是因為腳底板的劇痛發出來的，畢竟看著我都覺得腳疼。慘叫達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分貝后峰回路轉，變成了山間渠水委婉細膩，這個部分的慘叫是因為內褲師兄被顧管彤的拖鞋砸中的腦補產生了強烈的腦震蕩，海馬區遭受的巨大的重創，這種情況下沒有大小便失禁真是萬幸。

　　“啊！？你這是干嘛啊？”

　　“哇哇哇，流了好多血啊，霖澤真厲害啊！”這小丫頭片子怎么能這樣說話。

　　“醫藥箱！醫藥箱！醫藥箱……”女仆在房間里奔走。

　　“60公斤的體重乘以百分之八，先大概流失了100毫升的血，再流1340毫升的血，這個笨蛋就會死掉，呵呵……“計算你妹啊。

　　“切，不這樣你那看得清楚，你的感知應該能夠察覺到吧？”

　　鮮血從內褲師兄的腳底板滴到了地板上，很快就留在地板上形成血的湖泊，鼻子很容易就聞到血腥味，此外，我還看見了，這血液里流淌著詛咒，我看不同的文字參雜在鮮紅的血液中，像萬千條蛆蟲一樣啃食血液。胃里面一陣翻涌。

　　“怎么樣，很惡心吧，我們的血管里就游動著這種東西哦，這么大的東西在血管里游動一定很痛吧，奇怪的是我們生理構造和普通人不一樣哦，肌肉和血管的韌性都是正常人類的兩百八十九倍，所以血管也不會因為這種東西爆裂。“顧管彤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不知道是在嘲笑作嘔的我還是她自己。

　　林小雨找來了醫藥箱，將內褲師兄的右腳包成了一個粽子，千雪非常開心地用手指頭戳著那個大粽子。

　　“這是什么啊？“

　　“詛咒啊，多虧了這東西，我們體內的血液流動是普通人的一百三十五倍，所以比普通人跑得更快跳得更遠更高。“

　　我強忍著作嘔，這種人類也是存在的呢？擁有力量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怎么得來的？”

　　我望著一眼暈厥的內褲師兄，他們日夜都在忍受那種比死還痛苦的事情么？就連身旁的千雪也是，明明這么痛苦，卻從來沒有看見她難過的表情。

　　“……”顧管彤臉色非常難看。

　　“怎么了？“

　　“呵呵，她時之侍歷史這門課程可是不及格的哦，對于這方面和白癡一樣。“發出這種腹黑笑聲的只能是Lemonade了。

　　“哼，這種無聊無趣的東西不知道也罷了。“顧管彤還在嘴硬。

　　“……“

　　“這種東西是遺傳而來的？“轉變成老師的Lemonade扔下手中的三葉蟲，在床上正襟危坐。

　　“誒？遺傳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了，你認為不付出一定的努力就可以取得大成功這種事情存在嗎？“不知道她話中的具體含義。

　　“這種事情是存在的吧。“我是真的希望這種事情存在，這樣不用認真學習就可以輕松對付考試了。

　　“呵呵，除了運氣好外，不用付出努力就取得成功是有可能的。現在走私大盜就告訴你吧，成功是有捷徑的。“

　　“老師是這么教你的嗎？“看著這位走私大盜，我想起前幾天她給我的幾顆可以打掉時間的子彈，那玩意可真的是能夠殺人的。

　　“成功的捷徑就是作弊啊，就像走私一樣，風險高但是獲益大，有些作弊的付出是可以與努力媲美的。“她臉上妖艷的笑容一直沒變，每次聽到她發表一些奇怪的言論我都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法輪功的反叛分子。

　　“真是美妙的言論啊，要是在考試的時候能夠得到老師們的認可就好了。“

　　“作弊本身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了。“Lemonade的話題倒轉了180度。

　　“誒！？你不是說作弊是成功的捷徑嗎？”

　　“因為我們就是作弊的產物。”顧管彤插嘴。

　　“……”

　　“流淌在血液的詛咒是繼承得來的，每時每分每秒詛咒都從心臟里流過，詛咒流遍全身，這種滋味現在已經完全刻在腦袋里了。“這個是顧管彤說的。

　　“時之侍只是詛咒之物，是作弊留下的產物。這種詛咒是我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祖先遺傳下來的，是很久遠的詛咒了。人類是無法滿足自己的欲望的，自身的力量又不夠強大，于是誕生出來契約這種東西了，與時間簽訂契約，世世代代繼承守護時間的義務和責任，然后人類得到了權利金錢和美色。得到的東西越多，欲望的溝壑越大，詛咒越來越強烈，最后都刺進骨髓了。人類為了自己的欲望間接性犧牲掉了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后代。作為后代，一輩子成為了時間的奴仆。“

　　“……“

　　“時間這種東西是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真是真厲害的存在，不會像人類在恐懼和困難面前猶豫不決，詛咒一直是用時間的速度在進化，像毒藥一樣刺進骨髓，侵蝕生命，人類是無法跟上時間的腳步的，身體再怎么強健也無法承受這種進化的沖擊，所以每個時之侍都不會活過四十歲。“

　　“！！！“

　　“這段歷史被時之侍高層設為高級機密，知道的只有少部分人了。現在時之侍單純作為一個時間守護者的組織，處理普通人類無法涉及的事件，所以大多數時之侍在短暫的一生里都完全認定自己是正義的戰士。“

　　科普完時之侍后，Lemonade重新抓起三葉蟲，我卻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其實這件事情今天是第2679次和你說明了。“顧管彤一副累得慌的表情。

　　“啊？都這么多次，這么簡單的歷史你都沒有記下來，你是豬腦子么？“

　　“豬腦子豬腦子豬腦子……“千雪手舞足蹈。

　　“這句吐槽也給我強烈的即視感，你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謝謝夸獎。“

　　“……“

　　“這么說來，你們就是捍衛世界和平的超能力者吧，那么為什么會出現在新高里呢？“

　　“新高不是普通的地方，作為一所高中，學校聚集了世界各方勢力，甚至還有各國間諜，當然普通高中生也是有的。“

　　“呃，這是蝦米情況呢？FBI也介入了么？“這是什么劇情？

　　“大概是有幾個的，新高本身只是一道程序，這個你已經知道了，現在那朵睡蓮死掉了，新高的第一道屏障就給破壞掉，以后新高可就不太平了。“

　　“你還是沒有說到本質啊，新高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那天你也看見了吧，我們腳下是不會流動的湖水，那就是時間的一道流，萬物于其上不會沉浮，這里也是一處封印，底下據傳聞是一座無數尸骸的墓場。”

　　“那是什么啊？”我問。

　　“誰知道啊，沒有人去過水下，就算去過的人也從時間里完全消失了，包括以前留下的痕跡都消失了，反正大家都非常重視這里，我們就是時之侍派到這里駐守的特別小組啦，除了在這里的幾位，還有幾個組員不在學校，現在這幾個笨蛋的能力很差，處理事情真是很難呢。這次是事情就需要你幫忙了。”

　　“誒！？為什么是我啊，你們才是超人吧！”

　　“這個沒有辦法啊，因為我們看不見那個人吧！”顧管彤用嘴尖指指墻角，“她可以干擾人類的感知，在外面眼里她就是空氣一般的存在，因此我們是注意不到她的存在的，而且，作為時間仆人的我們是無法干擾時間前進的方向的。”

　　“……”

　　我可以做到什么？

　　“你沒有選擇，否則我們永遠被困在這三天里，我們雖然很難受呢，不過做難受一定會是你。”

　　“……為什么你這么肯定？”

　　“因為你會看著重視的東西一邊又一邊死掉！”

　　“……”

　　顧管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我伸出了右手，

　　“怎么樣？”

　　床上是Lemonade和暈厥內褲師兄，我還能感受到千雪和小雨的視線，大概蹲在墻角的那孩子也在看著我吧，既然如此，還真是沒有選擇了。

　　“我拒絕！”

　　……

　　“我和你們并不是同一類人，而且也不想和你們確定合作關系。這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我站了起來，“這種威脅對我根本不起作用。但是作為朋友，這個忙我幫定了。”

　　我握住了那只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過。這種心情就是我行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