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佳沒有食言,她給我打電話了,她在電話的那頭顯得很淑女,比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溫柔了好多,她說:“王旭,你好,你有時間嗎?咱們能見個面嗎?”
這一次我們并沒有去喝咖啡,我對咖啡反胃,喝一杯能惡心好幾天,在對她說明這一情況后,她表示理解,并提議我們去洋氣一點的地方,于是,我們去了肯德基。
“你……看起來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真的有什么心事嗎?”方曉佳對我的精神狀態再一次提出了質疑。
我笑了笑,估計笑的很難看,我說:“沒有,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個朋友。”
“女朋友嗎?”方曉佳睜大眼睛問道。
“男朋友。”我淡淡的說。
“啊?哈哈,男朋友,王旭,你可真逗!”方曉佳一手捂住了嘴,做好了壞笑的準備,卻被我破壞。
“他是個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一年了。”
方曉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過了約莫一分鐘,她才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的,他是個好人,不在乎這些的。呵呵。”
從肯德基出來,方曉佳建議去公園散散步,我拒絕了,因為我不想把不好的狀態傳遞給另一個無辜的人,再說了,我對這個方曉佳實在是無感。
將方曉佳送走后,我回到了住處,這是一間被一張床占去三分之一面積的隔斷房,這里還有六七間同樣大的房間,就像是那種廉價的賓館,兩邊排開,中間留著一條幽暗的過道,房子都已被住滿,但我并不清楚住著的到底是些什么人。這里的隔音效果也很差,電視的聲音,小孩哭鬧的聲音,打嗝放屁的聲音,兩口子吵架的聲音,當然,隔三差五也會傳來**的聲音,起初我會很受刺激,后來慢慢習慣,還會評判**水準的高低。
有一次隔壁實在叫的太兇了,我忍無可忍,便將電腦里的*打開,把音箱調到了最大。第二天早晨,我剛一出門就碰到了隔壁的女人,一個長相平平身材微胖的少婦,她用鄙夷的眼光看著我,在即將關上大門的一刻,我聽見她在我身后說:“流氓!”
在這種環境中住久了,我慢慢失去了與人爭執的欲望,我只想干好我的工作,同時我也想完成我的理想。
我在一家網絡公司上班,每天都遭受著強烈的電腦輻射,而且時不時還會接受領導的批評和咒罵,但起碼我有了五險一金,偶爾還會發點獎金,比那些在工廠里混臨時工,飯館里當服務員的工作舒服多了。
但這并不是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是當一位詩人,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寫出世上最美好的詩句,當然,我的理想將我塑造的有些像神經病。
然而,作為一個神經病,我又有些悲觀。
人在悲觀失意的時候,往往會充滿悲觀的詩意,說一些天馬行空但又毫無意義的話,這與我要做詩人的理想不謀而合。而這樣的詩意都是建立的回憶往事的基礎上,因為對未來,我沒有什么可以發揮想象的空間,因為我們的人生大多都是雷同的,你在不經意間的一個回頭,看見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人,說不定那就是你幾十年以后的寫照。
我不喜歡周圍的人,我也不喜歡這座城,所以我時常躺在自己冰冷的被窩里,想念著水城。
我在水城度過了19個年頭,到現在,我的父母依然居住在那里,當然,還有我的那位植物朋友,丁少鋒。
丁少鋒是我的發小,從小學開始我們的關系就很鐵,他學習好,人又乖,老師和同學都喜歡他,我學習不好,經常逃課,還喜歡揪女生的頭發,這使得我在學校里臭名昭著,幾乎每天都在挨老師揍。
其中最愛揍我的就屬丁老師了,他是丁少鋒的爸爸,這讓我很是矛盾,我居然和自己敵人的兒子混在一起,每當想起這一點,我都會對丁少鋒生出些許恨意,但是每次當我準備與他絕交時,他總是會用一些好處來討好我。
記得有一次,丁老師又揍了我,原因是我的作業是他兒子代筆的。他將一根細細的竹棍狠狠抽打在我干癟的屁股上,我當時很有骨氣,沒有叫一聲,放學后我沒有去找丁少鋒,而是獨自去了學校對面的小山丘上,我坐在山坡上,心中充滿了委屈和憤怒,我打算這輩子都不和丁少鋒說話了。
第二天,丁少鋒主動來找我,我依然沒有理他,他從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把瓜子,這一把抓的很結實,有好幾顆都從他的指縫間掉落,他把瓜子遞到了我面前。
于是,我原諒了他,我嗑著瓜子,對丁少鋒說:“你爸不是個好東西,我原本打算要還手的,但你是他的兒子,我又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能還手,知道嗎?”
丁少鋒低著頭,一副內疚的樣子,他說:“對不起,但是請你不要說我爸爸,他是個好人,你這樣說真的很難聽,我以后給他說說,讓他不要再打你了。”
后來,丁老師的竹棍落在我屁股上的頻率更加頻繁了,我真是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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