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清月來串門。當時家里就我一個人,媽媽不在家,那段時間我注意到了,媽媽的確有了男朋友,她天天和那個男人約會。自然顧不得這個家,也就忘記了我。
那天清月打扮得格外漂亮,穿一身白色連衣裙,頭發(fā)散了下來,長長的披在肩上,不再像以前那樣挽著。
進來后清月坐在沙發(fā)上,我坐在對面,手里抱著咪咪。咪咪蜷縮在我的腿上,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我的手臂。
“你還是這么喜歡養(yǎng)貓,真難以置信。”清月看著咪咪說。
“你知道的,我喜歡咪咪。”我緩緩地摸著咪咪的毛發(fā),它乖順地趴在那里,很享受地閉起眼睛。
“我就一點不喜歡,尤其是黑貓,挺怪異的,看著都害怕。”清月發(fā)表她的看法。
咪咪似乎聽見了,突然睜開眼抬起頭看她,隨后朝她“喵”叫一聲,從我腿上跳下去,逃跑了。
“看,你的話把它嚇著了。”我看著奔到陽臺上的咪咪說,咪咪站在陽臺上,回頭看著我。
“是它嚇我才是。每回看到它,我心里就不舒服。它走開正好。”清月說。
“那是你與它不熟,等你和它呆的時間長久了,你就會明白,貓要比人好。”我頗有感觸地說。
“也許只有你這樣認為,夢蝶,只有你才會有這樣古怪的結論,覺得貓比人好。”清月不以為然。
“人會背叛,會分離,會在你身后使壞,會謊話連篇,會爾虞我詐,等等等等,可這一切,咪咪都不會,只要我不攆它走,它就會永遠陪著我,直到它死去的那一天。它比人忠誠得多。”
“那是你把人想得太壞。”清月反駁我。
“那是他們骨子里如此,他們太自負,太自以為是,老是認為自己聰明。你所認為的好人,無怪乎他們偽裝的好罷了。”
“你的觀點太片面了。”清月說,“打小你就如此,只看到暗的東西,而沒有注意到光明的存在。”
“那是因為光明躲在了暗的后面。”我說。
清月不與我爭辯,她知道無論她怎么說,說得多有道理,我也會固執(zhí)己見,不會改變自己的觀念。這是因為人和人的經(jīng)歷不同。我的經(jīng)歷,清月永遠都不會有,所以她永遠都不會明白我為什么要堅持這些看似偏頗的語言。
“夢蝶,今天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新交了一個男朋友。”清月說。
“那我真替你高興,祝福你。”
我和清月一塊長大,每次她新交了男朋友,總會第一個通知我。可每次清月的戀情,都已失敗而告終,最長的也沒有堅持過半年,短的只有幾天而已。
清月向我抱怨,說自己命苦,遇人不淑。
我安慰她,總會找到好的。
但愿這次她能堅持的久一些。
清月興高采烈地向我介紹她的新男友,長相,家庭,身高,工作。我聽得心不在焉,沒有一點興趣。我打斷她,說:“清月,男人都那個樣,有什么好介紹的?”
清月頓住,半響,她說:“夢蝶,你說得對,男人都那個樣,沒有什么可說的。”
我總覺得清月應該比我更了解男人,談了那么多場戀愛,形形色色的男人都見過,真的沒有什么值得說的。
那時清月在一家外貿(mào)公司當助理,薪資可以,但壓力很大,既要討好上司,又要管理好自己的工作,用她的話說,白領要比想象當中沉郁得多。
那是清月第二次當助理,第一次是在另一個外貿(mào)公司,那個經(jīng)理是個色鬼,經(jīng)常騷擾她。于是她就辭職了。換了一家公司,應聘的還是助理。這個老板好點,有老婆孩子,顧家,為人也正派。這也就是為什么工作那么辛苦,清月還是堅持著的緣故。這年頭,能遇到一個好的上司不容易。
“夢蝶,你什么時候出去工作?”清月隨口問我。
“我也不知道。主要是害怕。”我說。
“害怕什么?”她問。
“害怕很多,陌生的壞境,陌生的人群,還有人際關系,我不愿和其他人說話。”我說,“我寧愿死在家里,也不愿出去找工作。”
“那你可以在家里工作。你可以寫小說,發(fā)在網(wǎng)上,或投往雜志社,也一樣能賺錢養(yǎng)活自己。”清月建議。
“我也曾想過。”我說。
“你從小就喜歡看小說,也看過那么多的書,寫起來不會比其他人差。”
“但我從不會寫陽光的愛情,溫暖的親情,那些令人感動的故事。”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餓死。一個純文學作家也會去寫鬼故事,如果他想填飽肚子的話。”清月頗有諷刺地說。
我無話可說。我當然也會,只要我害怕餓死,我也會寫一些自己不愿寫的東西,只要能換來錢財。
我自不愿意老讓媽媽養(yǎng)著。她已經(jīng)養(yǎng)我二十多年,已經(jīng)付出了一個母親該有的責任。清月說的對,我是該自力更生了。
說起寫文,我自然想到了在網(wǎng)上結識的那個作家,或許他能對我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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