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色狼事件過后,再見面時兩個人都有些不自然,特別是始作俑者殷侯爺,擺了很久受害者的陰郁臉色,害得趕車的車夫每每想起侯爺上轎前的那個眼神,就忍不住激靈靈打哆嗦,繼而甩歪了鞭子。
由于是秘密出訪,并沒有其他官員知道此事,殷越南倒也樂得靜心,省去不少與人客套的時間。
外面日光大好,正值初夏,即使隔了一層錦緞布簾,依然可以感受到陽光投射而來的溫暖。
秦古陽懶懶靠在軟榻,一邊暗忖侯爺這低調(diào)奢華的轎子不知值多少銀子,一邊喜滋滋地蹭了蹭——外頭天兒熱,軟榻上鋪了一層薄薄的席子,偏偏不是尋常的竹簡樣式冰涼堅硬,也不知什么材質(zhì),只覺得又軟又溫良,實在舒服得緊。
她悄悄瞟一眼另一頭正襟危坐面癱狀的殷越南,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說——”她懶洋洋拖了個長調(diào),“侯爺也該告訴我,胡勒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了吧?”
殷越南聞言淡淡抬眼,語氣和眼神一般波瀾不驚,“覬覦皇權(quán),欲反之地。”
秦古陽默默仰頭望天,她要了解的不是這個吧……
“胡勒地處殷都西南邊境,毗鄰青穹大陸最強盛的空疆帝國,交通便利,地勢險要,雖無地產(chǎn),卻因重要的地域位置,成為周圍最富有的城鎮(zhèn)。藩王胡朗達……”殷越南語氣頓了頓,隨即復(fù)原,“是陛下的姑表兄,由于當年協(xié)助陛下征戰(zhàn)有功,破例分給他一塊藩王封地。此次胡朗達私練兵器,居心叵測,陛下龍顏震怒,派我前往胡勒一查究竟。”
殷越南淡淡解釋完畢,再次回歸面癱,支肘假寐。
秦古陽卻敏感地從他方才的話里品出了問題。
這個胡朗達既然當年從龍有功,為何會被派到遠離京城的胡勒藩?一名武將,手中卻毫無兵權(quán),藩王封地看似是皇上對他青睞有加的恩賜,實則何嘗不是變相挾制?如今剛剛開始打造兵器,朝廷便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這個藩王,究竟有多少真正忠于自己的屬下?
思及此,秦古陽不禁冷笑,天家情薄,不過如此。
她又看了閉目養(yǎng)神的殷越南一眼,對于他隱隱的不郁似乎理解了許多。來到殷都以來,她所了解的皇上,是一個貪圖享樂,耽于美酒佳人的老不正經(jīng),卻似乎對穩(wěn)固皇位很有辦法,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使自己龍袍穿得更長久一點這件事上,全然不顧天下蒼生。
這樣一位自私的帝王,有太多人想將他趕下那個至高的位置,然而,他卻依然能夠每日言笑晏晏,飲酒作樂,巧妙地安置朝中勢力,將心系百姓的老臣與荒淫貪婪的官員保持完美的制衡,使百姓不至于民不聊生全然混亂,始終處于一種半是感激半是埋怨的微妙狀態(tài)。
這樣的皇帝,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此次一行,胡朗達會充當一個怎樣的角色?
秦古陽陷入沉思,沒有發(fā)覺馬車忽然慢了下來。
與此同時,金尊玉貴萬事皆與他無關(guān)的殷侯爺,霍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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