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融融,晚風輕柔,那男子衣色如墨,本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顏色,在一眾人群里卻猶如掩藏在深海之中的一粒黑珍珠,光暈奪目,高貴自生。此時,他正面帶微笑看對面少女施然行來,圍觀人群皆被她方才的舉動所驚,不由自主為她讓出一條路。
不過十幾步的距離,殷越南卻恍然覺得,她是在遙遠天際向他而來,然而,他卻不知自己是她的終點,亦或只是其中一個斷點。
當少女帶著一臉快意笑容停在他身側,那顆多年來從未泛起波瀾的心,忽然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喂,傻啦?”秦古陽開口就將殷越南一個巴掌從云端拍到泥灰里,隨即漫不經心地問道:“李志遠平日為人如何?”
“謹小慎微,瞻前顧后,雖無雄志,卻也不是那種為了利益輕易替人賣命的人。”殷越南沉吟道,“換句話說,他肯為之鞍前馬后之人,若非才智過人,就是有了足以鉗制住他的把柄,才可以令李志遠這個膽小怕事又心高氣傲的家伙為他做事。”
秦古陽笑得了然,“如果是我,會毫不猶豫地擒下他的愛子,反正李凡這個整天胡吃海喝招搖過市的公子哥,暗地里定然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是他老爹顛顛地給他擦屁股,早不知在哪塊空地下埋著了。”
殷越南也笑了,“與卿不謀而合。”
不再言語,二人繼續優哉游哉地漫步賞月,漸漸將繁華熱鬧的平昌街留在身后。行人漸少,喧囂不再,森涼的月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在地面搖搖晃晃,看起來頗為詭異。
這條路繼續往西,就是李志遠的府邸。
李尚書為人心思細膩,連府邸都建造得這么出奇,遠離城中繁華的鬧市,孤零零地佇立在尚陽城郊的邊緣,也不嫌出行不便,硬是做足了一副深居簡出的勤儉官員做派。
然而,這條遠離權力爭奪的清凈之路,在入夜的黑暗里,往往會掩藏起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秦古陽頑皮地踩著自己的影子,輕輕哼起了小調。
殷越南負手行在她身側,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平靜的眼底滑過一抹暖意。
月上中天。
二人似乎興致不減,繼續在這寂寂小路漫步而行,姿態散漫自在,猶如一對剛剛陷入愛河的情侶,一刻都不愿分離。
起風了,吹得頭頂樹葉沙沙作響,吹得不遠處一株樹枝上,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其輕微地動了一動。
便是這細微的晃動。
秦古陽立即抽身后退,腰中匹練流水般拋出,勾住了距離最近的一株樹干,而殷越南已經飛身而起,直撲那樹枝!
不過電光石火間,五名黑衣人各自從隱蔽處現身,眼神精悍,帶著對生命不屑一顧的漠然。
其中一個看似頭領的黑衣人做了一個手勢,五個人立即飛速散開,配合默契地分別向殷越南和秦古陽二人疾掠而來!
殷越南一聲冷笑,單手迎上一人泛著白光的短劍,堪堪觸及劍尖的一瞬忽然化掌為拳,極其巧妙地繞過短劍,對準那人肋下便是一拳。黑衣人顯然武功高強,臨危不亂,一記橫踢呼嘯掃過,竟是要生生踢碎殷越南的頭顱!
“哼。”殷越南不屑一笑,半空中身子忽然矮了一截,隨即手指迅猛如電,硬生生劈上那人腰間,黑衣人去勢難收,一時躲避不及,情急之下勉強扭身,背部還是被殷越南的掌風劃出了一道口子。
這邊,秦古陽白練翻卷,抽了一名近身的黑衣人一記熱辣辣的耳光,正樂得眉開眼笑躲避那人凌厲的殺招,“兄弟,看你這身材,是不是從小營養不良啊?”
黑衣人面不改色招式如常,冷不丁秦古陽從衣袖里掏出一枚黑不溜秋的藥丸,“這是滋補身體效果最佳的大力丸,你我休戰,我把它送給你,如何?”
黑衣人充耳不聞依舊殺氣森森,伸出的手掌已經快要捏上秦古陽纖細的頸間。
她忽然笑得燦爛,揚手將那“藥丸”朝他一扔,“小型炸彈,兄弟,保重啊!”
那人聞言下意識避讓了下,便是這一頓,秦古陽的白練已經飛快纏上他的脖子,“你那臟手想碰到我,我還嫌惡心咧!”
說話間,她手腕用力,毫不猶豫地一扭一拉,眼見那黑衣人面色紫紅雙眼突出,正欲拷問他從主何人,那人卻是個死不屈服的硬漢子,口中忽然鮮血狂涌,隨即向著她吐出半截鮮血淋漓的舌頭,眼底的光芒迅速黯了下去。
秦古陽大驚之下稍稍走神,便是這一瞬,耳邊忽然傳來呼嘯的風聲,不過轉眼間,一柄閃著戾氣的長劍已經對著胸前直直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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