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下,一襲墨色錦衣的殷越南衣衫濡濕,面上卻是干爽如初。秦古陽幽怨地看著某人用強大的內力抵抗大雨,暗恨自己技不如人,只能落湯雞似的在雨中穿著衣服洗冷水澡。
冷不防劈頭一個罩衫扣下來,緊接著腰間一緊,秦古陽只覺一股暖流自腰眼處汩汩匯入,方才強忍著的寒意被驅散,而身旁男子薄唇輕抿目不斜視,側面輪廓利落倨傲,隱隱有些許流光落入他低垂的眼底,在漫天陰霾的大雨中熠熠生輝。
秦古陽笑了,心中有什么起初堅冰一樣的認知微微破裂了一角——這侯爺也不是那么冷漠變態,唔……至少剛剛對小七那個孩子,他沒有使用上位者一貫的拷打。
同樣是死,秦古陽卻看得很明白。要一個人死有千百種方法,折磨摧殘卻不致死為最殘忍,而干脆利落地結束性命,有時卻是一種恩賜。
對小七,他沒有探究的打算。
秦古陽忽然想起越音,那個殺人連睫毛都不會顫抖一下的清冷少年,月下黃昏,寬廣悠長的街道上,少年落寞寂寥的身影被夕陽無限拉長,灑落一肩蒼涼。
一邊想著,一邊簡略干脆地憑借氣味和殷越南在大雨滂沱里追蹤。然而,在西南郊外的小路上,氣味忽然終結了。
“怎么可能?”秦古陽蹙眉沉吟,“難道他們察覺了?我這香料除我本人誰都聞不到的——”她說著來來回回搜尋個遍,卻聽那邊殷越南低低“咦”了一聲。
一株蒼翠滴綠的喬木根部,隱隱露出一截暗灰色的布料,質地高貴卻毫不顯眼,不仔細看極易與其他事物混在一起。
為防有詐,殷越南以樹枝將其慢慢挑起,當看到底下埋著兩套整齊的灰色緊身衣時,面部表情相當豐富。這兩人當真警惕高強,憑借老道的經驗進行換裝,生生演了一出金蠶脫殼的戲碼!
秦古陽有些郁悶地拎起一角衣袖,“難不成他們裸奔?咦,這是什么?”說著將衣袖翻起,果然看到內里有一奇怪圖案,好似孤寂的蒼狼仰頭嘯月,又像一人單手指天拖起一顆星辰,以不知什么材質的絲線細細刺繡,似乎有某種特殊的含義。
殷越南的眼睛瞇了起來。
摩羅國。
這是西域摩羅國的祭月圖騰,也是他們特有的身份標識。
難道這兩名灰衣人,竟來自青穹大陸西南部的摩羅?他從未同摩羅打過交道,更別說樹敵,這兩人身手了得心思縝密,定然不是普通人物。他們背后的主使者,是誰?
“真奇怪啊……”秦古陽無意識地伸指去摸,卻聽見極弱的“嗤啦”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已被殷越南眼疾手快地一把拍開了手指,幾乎同時,一點星火自圖騰處轟然燃起,竟是不畏大雨迅速燃燒,轉眼將衣物燒了個精光,留秦古陽對著轉眼成灰的“贓物”目瞪口呆。
“自己燒了?難不成這里下了蠱?”她喃喃猜測,卻聽一旁殷越南冷冷開口:“西域摩羅國特有異術,一個圖騰只認一名主人。倘若有誰貿然觸碰,烈焰之火會瞬間燃燒,不給對方留下任何可供參考的地方。”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然,僅限于摩羅特訓的殺手組織——薩格奇。為了保證組織成員的絕對保密,除了這個,每個人都有不同形式的毒殺暗器,隨時準備與敵手同歸于盡。”
西域?
秦古陽挑眉,盯著殷越南似笑非笑。你小子好囂張,都招惹到那么遠的地方去了,還讓人家不遠萬里義不容辭只是為了陷害你——毫無疑問,你得罪的人物相當厲害,且對方十分給面子地對你存了戒心。
殷越南抬眼,見到的就是秦古陽一臉古怪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意味的猥瑣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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