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月。
已入五月,氣溫漸漸熱了起來。一大早,殷越南風塵仆仆去上朝,殷南侯府的名義小廝秦古陽搖著大蒲扇,二郎腿高高翹起,在自己房間“乘涼”。
一邊搖一邊百無聊賴地想,這幾日生活真平淡啊一點波瀾都沒有無聊死了枯燥死了煩悶死了,前些日子陪侯爺心血來潮演的那出戲怎么說沒音就沒音了?后續呢?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令秦古陽偏了偏頭。
大白天的,誰這么鬼鬼祟祟?
生活極其缺乏挑戰樂趣的秦古陽立即行動,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人身后,還順手灑了一把師傅帶給她的“追蹤香”。
那是個不擅輕功的小子,身著普通下人服飾,略略貓腰,步伐有些凌亂,似乎在極力掩飾緊張不安,那人的腳步,卻是向殷越南臥房而去。
秦古陽無聲無息跟在他身后,眼睛在那人身上瞄來瞄去,總覺得這背影熟悉得很,卻一時想不出是誰。
那人格外小心地踮腳而行,時不時四下瞄看,眼神警惕。
秦古陽不敢跟得太緊,她在離那人幾丈外停下,見他一溜煙地進了內室又匆匆跑了出來,前后時間不超過一分鐘。
然而,就是他返身而出的時候,秦古陽看清了他的臉。
小七。
侯府里年紀最小的那個少年。
他此時眼簾低垂,緊張而倔強地咬著下唇,然而那般集中的警惕使他猛然意識到前方不遠處有誰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霍地抬起頭來!
秦古陽笑瞇瞇,“早啊?!?/p>
小七畢竟是個孩子,見到她瞬間白了臉色,條件反射地回頭去看實際什么都看不出來的臥房,稚嫩的臉上寫滿驚恐。
“侯爺上朝去了,你不是前院的灑掃小廝嗎,怎么……一大早的有事情?”秦古陽繼續笑瞇瞇,緩緩靠近。
小七的目光由驚恐逐漸變得不知所措,他看著一臉親切笑容的秦古陽步步走進,身體像篩子似的抖個不停,蒼白的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說——你很膽大?!鼻毓抨枖苛诵σ?,籠在袖中的雙手向臥房的方向忽地一彈,方才就已注意到臥房里不只有小七一個人,只不過那兩人武功高強,她不是對手,只能拿小七這個不會武功的軟柿子捏。
“侯爺待你不薄,你卻里應外合恩將仇報,說說看,是什么讓你小小年紀學會如此的背信棄義?”
“我……”小七的舌頭有些打結,看得出他真的沒有多少膽量,“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秦古陽笑了笑,滿意地看到小七的臉色又白了白,忽地鉗住他的雙手,一抬,一扭,然后滿意地聽到小七極力忍耐的悶哼,“別怕,說出來,侯府會保護你?!?/p>
“我沒得選……沒得選……”也不知是痛得還是真心慚愧,小七痛苦地閉上眼,兩行淚水緩緩滑落。
“不,你還有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钪?,或者殺了你?!?/p>
遠遠的,剛剛下朝的殷越南逆光而來,摒退了意欲跟來的侍衛,他的手,緩緩撫上身旁的一株白楊樹身的凸起,輕輕摩挲。
“生還是死,你自己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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