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陽正街,平昌街。
皇城街市,繁盛喧囂。天子腳下,隨便走在哪里都能探聽到一些朝廷里吹出的風(fēng)。
此時,秦古陽正饒有興趣地在一家酒樓看熱鬧。
看一名衣著繽紛妝容艷麗的少女氣勢洶洶地瞪著對面一位黃衫少年,出口彪悍:“你才要造反呢!你全家都要造反!”
黃衫少年似是習(xí)慣了少女的任性,此時正蹙著眉頭好言相勸:“玉兒,別鬧,有什么話回去說。”
“不行!”被喚作玉兒的少女不依不饒,“今日不把話在大家面前說個明白還姐夫清白我就不姓赫連!”
嘎?姐夫?清白?
秦古陽挑起一邊眉毛,興致盎然。
人群已經(jīng)圍了兩三圈,許多百姓指著這少女竊竊私語,似乎對她頗為熟稔。秦古陽湊過去聽了個大概,方才明白這少女出身。
原來,她本是尚陽一戶外來商家的二女兒赫連朵玉,向來刁蠻任性,大姐赫連朵妍卻是溫婉如春貌美如花,四年前嫁給胡勒藩王胡朗達(dá)做了側(cè)妃,一家人飛上枝頭變鳳凰,這丫頭從此也更加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那黃衫少年是當(dāng)?shù)亟z綢商賈非之子賈乃恒,自小與她青梅竹馬,很能容忍她那大小姐的性子。今日這番,是由于賈乃恒不知從哪里聽說胡朗達(dá)暗中操練大煉兵器,今日皇宮早朝被很多大臣參奏一本,而皇上對此不置可否,不辨喜怒云云。他憂心忡忡好心跑來知會赫連朵玉,本想著將風(fēng)聲減少至最小,結(jié)果彪悍的赫連朵玉聞言頓時炸開,當(dāng)即拍桌子瞪眼對著賈乃恒大呼小叫,反倒將原本三三兩兩喝酒吃菜的百姓聚攏起來。
殷都百姓秉承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良好傳統(tǒng),私底下也多少聽到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如今被當(dāng)事者自己挑明,加之有好事者早看不慣她橫行霸道的行為帶頭起哄,更是令赫連朵玉氣得又是跺腳又是怒罵,把一切責(zé)任歸咎給賈乃恒,眼淚珠子含在眼圈里就是不肯掉下,氣氛便這樣僵持不下。
“玉兒!別胡鬧了!”賈乃恒見她氣勢減弱立即就勢抬高聲調(diào),“我也相信藩王不是這種人,但事有蹊蹺,能否有人嫁禍也未可知,你不考慮自己,也考慮考慮令尊的顏面!這么當(dāng)街大呼小叫自曝家事,成何體統(tǒng)!”
赫連朵玉沒想到會遭到賈乃恒一番劈頭痛罵,呆呆對著他怔神數(shù)秒,之前的蠻不講理統(tǒng)統(tǒng)不見,似是也意識到了事件嚴(yán)重,也不看周圍幸災(zāi)樂禍的聚眾人群,猛然一個起跳,五彩繽紛的裙子呼啦啦隨之一跳,各種醒目的色彩光鮮逼人地一閃而過,“阿恒,陪我回去告訴爹爹!”
語畢也不回頭,毫無淑女風(fēng)范地一路小跑著向城南方向狂奔。
秦古陽對著赫連朵玉慌慌張張的背影眨眨眼,隱隱覺得傳聞未必捕風(fēng)捉影——允未不會做皇帝,這是她自己親眼所見,早就認(rèn)為有人覬覦那個君臨天下的位子毫不奇怪。只是這位胡勒藩王,事未起而風(fēng)已走,且不說能否兵敗垂成,單憑市井百姓都聽聞的種種舉動,此人必定命不久矣。
秦古陽一邊想著,一邊回想那位囂張任性的赫連朵玉,說到底這妮子也不過是小家子脾性,沒犯下什么大錯,但是……秦古陽轉(zhuǎn)身回府,決定不去理這件與她無關(guān)的事。一個人可以嬌奢跋扈,可以肆意妄為,但想做到這些必定先為強者。哭哭啼啼遇事則亂的人,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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